“喂？学长，你在哪啊？”
姜珊珊声音里还有些沙哑，听起来就知道她现在应该不是很舒服。
“昨天喝那么多，你还有力气打电话呢？”
何秋调侃着说到。
“我现在已经好了，完全好了……呕……”
姜珊珊话没说完，又是紧接着一阵干呕。
“你听听，你自己信不？你再好好休息休息，我这边还有一点事，晚点你再出来吧。”
何秋不等姜珊珊继续说些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活着就是还债，死了多好，你说是吧，早早姐？”
何秋站起身，他在这已经静坐了两个小时，腿也有些麻了，微微活动了一下，何秋把视线望向了更远的天空。
“下次来就不一定什么时候，别想我。”
何秋做出了某种决定，步伐也轻松了几分，他要离开这了，尽管这里还有许多曾经自己留恋的东西。
————
那是一天晚自习，物理老师特意把何秋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刚进办公室，何秋就一眼看到了物理老师一办公桌的零碎物件。
“何秋啊，好好学学习吧，老师觉得你也不笨。”
物理老师语重心长的拍着何秋的肩膀，但是何秋却听出了语气里的不对，他心里也大概猜到要发生什么了。
“老师以前其实学习也不怎么好，那个时候最讨厌的就是物理课，结果现在呢，不也成了物理老师了嘛，世事无绝对，知道吗？”
何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着物理老师那双慈祥和蔼的双眸，何秋只觉得双眼有些湿润，倔强的偏过头抹了一把眼泪。
“明天老师就要走了，会有来代课的老师，你可不许为难人家，要像对我一样，协助她，知道吗？”
“老师你怎么这么突然……”
“该给年轻人让让位置了，我从19岁就开始教书，到现在也有三十个年头了，也该退休了。”
“可是，老师今年还没教完呢，教完再走呗。”
“提前退休不行啊？三天八天计较那么清楚干什么？你小子，给我好好学习，听见了吗？”
物理老师用手轻轻拍了拍何秋的脑袋。
虽然班里一直没定物理课代表，但是其实班里所有人几乎都默认了何秋就是，毕竟这将近一年的查卷纸和作业分发几乎都是何秋在做。
“老师，反正你也要辞职了，跟我拍张照呗。”
何秋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你小子，学校不让带啥你带啥是吧？幸好其他老师都不在，这回是特例，明白吗？”
物理老师个子并不高，比起何秋还矮上一点，但是老师却还是搂着何秋的胳膊，高兴的拍下了一张合照。
自从那晚之后，办公室里来了位新老师，长得很年轻，很漂亮，讲课也很招学生喜欢，甚至班里一半以上的学生都觉得比之前的物理老师要好。
何秋对此不置可否，他只知道那个小老太太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也不会再有一个老师像之前那样那么的关心自己了。
日子还是浑浑噩噩的过着，一眼望不到头，却又一眼就是头。
一天自由活动，何秋趴在窗边，望着窗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物理老师转走之后，何秋就变得更喜欢独处了一些。
操场的欢笑声在何秋听来都变得有些喧闹。
他还是一眼就能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那个少女，静静的坐在树下面，看着奔跑的学生，偶尔翻动一页腿上的书，眼里满是向往和期待。
“呦，何总在这看啥呢？操场上可没有美女，去不去购物去?美女都在那边呢！”
食堂有一个超市，里面东西很全，尤其是夏天，学生们买完东西就会坐在食堂里聊天，那里尤其是女生偏多，毕竟男生还有很大一部分主力在足球场和篮球场上挥洒汗水。
“去去去，一边去，大夏天的，出去就要被晒化了，爱买东西自己买去。”
何秋不耐烦的将同学打发走，自己则是继续趴在窗边愣神。
“今天不带饭了，各位自己解决一下吧。”
最后一节课上课之前，何秋挨个跟平时给带饭的同学说了一下，下课后，何秋就趴在桌子上睡起觉。
这让许多同学也开始察觉到何秋最近似乎变得有些沉默了。
一天周末，教室里空无一人，何秋靠着墙边的一处空座喝着闷酒。
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这次何秋没有像往常一样跟着室友还有其他同学一块去网吧打游戏。
这个时间点，正常自习的同学也早就各回各家了，整栋楼也没剩几个同学了，更不用说老师了，此时何秋的脚边已经堆满了空空的易拉罐，但是他却没有什么醉意。
“咚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从后门响起，随后门便被推开了。
“请问……”
何秋回过头，看到的赫然是那个推着轮椅的少女，而少女同样有些震惊的看着喝着闷酒的何秋，两人对视间，时间仿佛都要停止了一般。
“你有事?”
何秋站起身，缓步走向了娄泽晴早。
“额，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没事，我没事，你继续……”
少女语气里有些慌张，想要推着轮椅逃开。
“哎，不打扰，不过，你都看到了吧？”
何秋拉着轮椅的扶手直接将轮椅拉进了教室，随后挡在了门前。
因为教室内桌椅间距离很近，轮椅根本无法通过，何秋并不担心她从前门逃走。
“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娄泽晴早懂事的摇头，乞求何秋能放她一马。
“可是，活人的嘴，总有走漏风声的风险。”
在学校楼里面喝酒其实是违背校规校纪的，如果情节恶劣，被开除也不是没可能的。
“那，那你要怎样？”
娄泽晴早深呼吸 调整着情绪。
“当然是，和我成为共犯喽。”
何秋从桌子上拿起一瓶啤酒，拉开拉环，直接递到了娄泽晴早的面前
“喝，喝完我就放你离开。”
“我不会喝酒。”
“我也不会，反正不喝，你就别想走了。”
何秋双手环抱着肩膀，等着娄泽晴早的反应，何秋其实也挺无奈的，要是同班同学糊弄一下也就过去了，但是不是一个班的，那风险可就不是一般的高了。
娄泽晴早干脆不去想有的没的，闭着眼睛就是一大口，因为啤酒里带气的缘故，她这一口险些没喷出来。
看着这一幕，何秋则是捂着嘴偷笑着，不过眼看娄泽晴早似乎还要继续喝，何秋则是拦住了她。
“行了，行了，别喝了，就到这吧，酒也挺贵的，给我留口。”
何秋一把夺过这最后一罐啤酒，自己也是跟着猛的喝了一口。
“所以，你来这干嘛来了？该不会是问我要之前的钱吧？”
“没有，没有，二楼电梯停了，我没办法下楼了，想找个男生帮忙送我下楼。整个二楼就这间教室是亮着灯的了，所以……”
娄泽晴早连忙摇头解释，某种意义上，她是比较害怕何秋的。
“行，我知道了，等我收拾完就送你下楼。”
何秋并不觉得她有撒谎的必要，弯腰去捡地上的空易拉罐，统一装到了塑料袋里。
“走吧，娄同学。”
何秋随口说了一句，走到了娄泽晴早身后。
“娄泽，我姓娄泽，复姓。”
“好的娄同学。”
何秋随口一说。
“娄泽，我姓娄泽！”
少女有些执拗。
“好好好，娄泽同学，我们下楼。”
何秋不懂为什么一个被逼着喝酒都不反抗的人，居然对自己的姓氏这么较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