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我被全班孤立说起吧，其实在那之后，柳如烟也弄清了原因，有来找我道过歉。”
何秋说着，似乎时间又回到了初三的那个飘雪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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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秋……何秋……”
柳如烟呼出一阵白色的雾气，看得出，她的神色有些慌张。
“又有什么事？”
何秋正站在小吃摊前面，本来心情还是很好的，但是看到来者是柳如烟的下一刻，心情就变的非常糟糕。
“我真的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我以为你只是因为好面子才去偷……总之，我知道了，你的钱都是正规渠道来的，我……”
“我室友说的吧？真是，净爱多管闲事。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何秋平时和宿舍朋友之间关系谈不上多铁，但是也绝对不是普通朋友，毕竟宿舍的大家平时也没少接受何秋的帮助，大概是大家都看不下去了吧。
“我是来道歉的，我知道我做的事情肯定伤害到了你，我想补偿……”
“我接受你的道歉。可以了吗？”
何秋并不想继续纠缠下去。偷钱的人没找到，班级里同学如何看待他，老师如何看待他，本质上并不会有多少改变。
而且，柳如烟践踏自己好意也不是一次两次，更何况，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只怪自己太天真。
何秋说完，转身就走。
“你不是喜欢我吗？我可以做你女朋友的。这样还不够吗？”
柳如烟红着眼，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才能得到何秋的原谅。
只是这么说，只会让何秋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谢谢，不需要你施舍。”
何秋摇摇头，身也没转一下。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柳如烟快步追了上来，心里很是着急，直接拽住了何秋的胳膊。
“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的，我知道，求你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柳如烟哽咽着，眼泪大滴大滴的滑落脸颊，砸进地面的雪地里。
“松手，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过？”
何秋侧过脸，一把将柳如烟的手甩开，眼神冰冷到了骨子里。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何秋，柳如烟也是被吓到了，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总之，别来烦我。”
就算听到何秋如此说着，柳如烟咬咬嘴唇，还是又一次的跑向了何秋。
“烦不烦……”
或许是因为两个人情绪都很激烈，谁都没看到接近的几个陌生的成年人。
随着口鼻被捂住以后，两个人很快意识就完全丧失。
等何秋在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周围一切都轻飘飘的，耳朵嗡嗡响，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好像断了线的木偶那样瘫在面包车的后备箱里。
身旁柳如烟还没清醒，不过就算醒了，大概也帮不上什么忙。
冷静分析，自己这就是被绑架了，只是再怎么点背，也不可能在大街上被绑了啊！
而且这些人抓自己，也不大可能是敲诈勒索自己，毕竟自己家没钱。
要是被卖小孩的抓了也不是不可能，或者被某个乞讨群体抓走，弄残废了上街乞讨？也不太可能，毕竟几年前那种群体就被大范围捣毁过。
“呦，醒一个，小子耐药性挺好啊。”
坐在前排座位的一个男子趴在座椅上，居高临下的盯着何秋。
“醒了也不出声，倒是挺冷静的。”
说话的人套着黑色面罩，只露出眼睛，声音沙哑难听。
何秋与之对视了一眼，很快又耷拉下了眼皮。
“老大，这个男娃子怎么处理。”
趴着的那个那人回头对着开车的人喊了一声。
“等拿完赎金一块放了吧，都说了，只抓那个女娃儿就行了，你小子手太欠儿了。”
开着车抱怨了一句，又踩了脚油门。
“这不给留个伴嘛～老大别生气。”
蒙面男人痞里痞气的笑笑，转过身不再看何秋。
银色的面包车飞驰在雪地里，压出车辙，又很快被大雪埋没，一连转了十几个弯才驶入一个修车厂。
预料的粗暴对待倒是并没有发生，何秋跟柳如烟只是被锁到了一间小屋里，手脚被绑着。
绳结的绑法非常专业，几乎可以说是死结，绳子也很粗，还有两层工业用的捆扎带，就是正常人拿剪刀想剪开都得费点力气。
比起电影里看到的小玻璃片、小铁丝、小刀片、用牙咬，何秋还是觉得省点体力少瞎折腾更现实。
屋子里空空的，只有土炕，杂物都看不到，更甚连个窗户都没有，只有一床被子，锋利的东西也看不到。
唯一还能值得庆幸的事就是，何秋跟柳如烟的嘴没有被胶带封住。
按照先前听到的内容，只要柳如烟他家里人来交赎金就万事大吉了。
看着还在昏迷的柳如烟，何秋也知道，想带她逃出去根本不现实。
“屋子里冷吗？”
就在何秋靠着墙角快要睡着了的时候，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挺冷的。”
何秋如实回答，现在是冬天，还在下着雪。
“那我去给你拿电褥子，凑合几天吧，把你们抓过来也是无奈之举，哎……”
男人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房间。
或许是交谈声，又或许是药劲过了，柳如烟也是醒了过来。
“醒了？”
何秋其实心里还是憋着些火气的，只是按照现在这个局势，不说话也是不现实的。
“这是哪……”
柳如烟迷迷糊糊的，直到意识到自己手脚被绑住动不了，这才彻底清醒。
“如你所见，被绑架了。等你家里交赎金呢。”
何秋盯着屋顶暗黄色的灯光，不想再看柳如烟一眼。
“可是……我家里早就破产了啊！根本没钱了啊！”
柳如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加上情绪不稳定，很快就开始哭了起来。
“别哭了，哭也解决不了问题，不如节省点体力。”
何秋尝试着用墙角凸起部分磨着绳子，不过收效甚微，还把墙角磨破一块。
“就是，哭也没用，要怪就怪你那个不靠谱的爹吧。”
先前进屋的那个男人拿了一个电褥子和两袋面包走了回来。
或许是柳如烟太不听话，一直哭闹，男人狠狠的踢了她一脚，随后从口袋里掏出黑色的胶带直接缠住了柳如烟的嘴。
“本来就够烦了，你还哭！”
男人把电褥子插上，撕开面包的包装袋，随后就什么都不管的锁上了铁门离开了。
“都说了，哭也没用。”
何秋凑到了面包旁边，只能匍匐着吃，就是面包上沾了些土，味道属实难以恭维。
现在可好了，柳如烟嘴被封上了，东西都吃不了。
“呜呜……”
柳如烟侧躺在地上，发出呜咽声，哭的梨花带雨，只是那副模样何秋却再也可怜不起来，甚至还有些痛快。
“哭完了？还有力气吗？”
听着柳如烟声音越来越小，何秋也是一点点爬了过去。
“先吃点东西，在出去之前总不能饿死。”
何秋盯着柳如烟，直到她点了点头。
往日光鲜亮丽的柳如烟此刻也是有些灰头土脸的，地上黄土沾满了头发，身上白色的衣服也是沾满了灰。
“那我给你把胶带咬开，你离我近点。”
因为封胶带的时候那个人并没有封的很牢固，何秋用牙齿咬住一角很快就把胶带撕了下来。
“谢谢你。”
柳如烟脸稍稍红了一些，只是何秋看不出来，毕竟屋子里很冷，柳如烟的脸一直都很红。
“嗯。”
何秋淡淡回应一声，又爬回到了墙角，刻意与柳如烟拉开些距离。
或许是真的饿了，柳如烟吃东西也不顾从前的优雅，也只能像何秋一样匍匐着吃沾了灰的面包。
只是吃着吃着，柳如烟的眼眶又红了。
“你说，我们还能能出去吗？我不想……不想死在这……”
柳如烟抽噎着，不敢再像之前那般吵闹，压低着哭声。
“谁知道呢？”
何秋并没有选择安慰柳如烟，他也有些无助，他也不喜欢逞英雄。
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初三学生所能想象的到的，寄宿学校，人不见了应该会给家里打电话吧？再找不到应该会报警吧？除了相信警方，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只是家里只有爷爷奶奶，他很担心老人可能会接受不了这件事，两个老人都有高血压，心脏也都不是那么好。
突然间何秋觉得自己好困，费了点力气，何秋勉强站了起来，爬上了土炕，电褥子温度并不高，只能说冻不死人，上面的被子虽然还算厚实，但是带着一股浓烈的土腥味，应该是很久没有用过了。
因为手脚都被绑住，何秋只能用嘴叼着被子的一角，一点点把被子打开。
“还在地上坐着干嘛？上来，不想连今晚都熬不过的话。”
看着还闷头坐在地上哭泣的柳如烟，何秋还是叫了她一声。
比起想着怎么逃跑，现在能做的只有保存好体力和不被冻死。
“先说好，别来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你跟我都穿着衣服呢，离得近点也没办法。”
何秋给了个眼神，示意她赶紧上来。
柳如烟红着眼睛抬头看着何秋，比起平时要老实许多，只是嗯了一声，就钻进了被子。
只是，这场绑架比想像还要漫长。
还不等两人安稳多久，蒙面人又进了屋子，把何秋跟柳如烟扛了起来，看样子是要转移位置了。
大概是怕转移过程出什么岔子，两个人又被迷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