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圈了，人呢？”
江阳跟何秋已经结好了帐，站在商场门口，四处张望着。
“我打个电话问问吧，这个时间商场人多，不好找也正常。”
何秋很果断的就放弃了，用眼睛看属实是太没有效率了，不过电话拨了三四遍，钟欣瑶那边才接通。
“喂？瑶姐，你们人呢？”
何秋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有谁在打电话。
“你和江阳买完了吗？买完了就出来吧，有一辆货拉拉，车牌号是xxx，xxx还有xxx，就停在门口。”
何秋听到货拉拉不止一辆，突然了有种不好的预感，两边提着购物袋就冲了出去。
“哎哎！等会我。”
江阳一个劲的倒腾着小碎步，手里东西也是跟着一个劲的晃了起来。
“瑶姐？你这……”
何秋看着三车的东西，手里的东西也是不受控制地滑落了下来。
“买点年货，安心，不用咱自己搬，你手里的东西也丢车上去。”
钟欣瑶指了指塞的满满的后备箱，脸上满是笑容。
“那太好了，沉死了。”
江阳听见，眼里亮闪闪的，把东西往车上一丢，拍拍手，一脸轻松的样子走了回来
“美女，还有要装车的东西吗？没有可要开走了？”
一个一身工装的大叔叼着跟烟，拍拍满是灰尘的手套走了过来。
“这俩袋子，然后直接送到楼上就行，安装就靠你们了。”
随着砰的一声关好了车门，三辆车子也是有序离场，接连驶出了商场。
“瑶姐？你又买啥了？”
何秋双手搭在钟欣瑶肩膀上，表情带着震惊与不理解。
“喂喂喂，何秋，瑶姐愿意买啥就买点啥，你管那么多干嘛？”
柚子拍了拍何秋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
“你是真不知道瑶姐的光辉战绩啊，柚子。瑶姐，来，你给她讲讲。”
何秋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嗯……从哪开始？”
钟欣瑶也是不好意思的用手指摸了摸鼻子。
“就第一次陪你买衣服那回。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我回家看一眼去。”
何秋说着就在路边拦了一辆车，直接钻了进去，走的那叫一个决绝。
“买衣服那次，因为写小说嘛，就……想体验一下一次买很多衣服的感觉，然后……随便买了两壁橱，送到家。弟弟回家的时候，我还在兴奋的试衣服，试了一地，然后还扔的到处都是……他就发飙了。后来衣服捐了一大半，不过也留了一大半。”
钟欣瑶苦笑着，当时的确是冲动消费了。
“也不算太过分吧？”
柚子不理解，又没花何秋的钱，怎么管的那么宽。
“额……其实后来我还坐在一堆衣服中间体验一下醉酒的感觉，当时几乎所有衣服都脏了，我当时还喝多了，吐的到处都是，都是他收拾的。”
钟欣瑶越说声音越小。
“后来有一次冰箱里东西吃的差不多了，我就自己去超市，本来想省钱，看到一些带折扣的牛排、鸡胸肉，就买了……半车。”
钟欣瑶露出一抹尴尬的笑，现在回头想想，当时还是冲动了，冰箱放不下不说，还摆的到处都是，后来屋子都有些腐败的味道。
幸好何秋一晚上就都处理的差不多，还租了个冰柜，鸡胸肉跟牛排换着花样吃了半个月才勉强吃完。
“再然后，和卖水产的吵了起来，买了一堆水产品，连着吃了十多天。”
钟欣瑶越说底气越小，回想一下自己刚才买的东西，似乎也有点不妙。
“我觉得，比起你之前买的那些东西，刚才买的倒是很可能被原谅。大概……”
柚子也没想到冲动消费这块，钟欣瑶居然这么夸张，对于刚才买东西，她也有点上头了。
“又没花他钱，怕什么？”
江阳倒是显得理直气壮。
“总之，先回家。”
柚子也是隐隐感觉有些不妙，提议到。
————
“啧……嘶……哎……”
何秋看着忙碌着上上下下的工作人员，又看了看快要被塞满的房间，只觉得心口好像堵着一口气，但是这口气要是吐出去，大概率离气死也不远了。
“过年了，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何秋捂着心口，看着屋子里已经顶到天花板的两米五的圣诞树，又看了看地面铺的巨大红色毛毯，墙上也被挂满了各种各种元旦时候的装饰品，甚至屋子里还有一个巨大的木爬犁和几只巨大的布偶驯鹿。
到这何秋也算是忍了，接连着进屋的是拿着巨大灯条式LED灯组，从卧室到厨房没有一个地方是没贴的，关键是还土的要死。
毫无疑问，钟欣瑶一定是被骗了。
接下来走进屋子的是灯笼方阵，大概是没地方挂了，那些人还临时在房顶打了不少新洞，巨大的灯笼一个就占住半个天花板，关键周围还有一堆小灯笼，更是看的何秋心肌梗塞。
“这又是什么？”
何秋指着一个个黑色的塑料袋，眉头更是皱的厉害。
“这个是碗，这个是锅，这个是盆，这个是洗浴六件套，然后……”
工作人员一边把东西从里面拿出来，一边对着清单念着。
“好好好，麻烦了。”
何秋已经放弃了要退掉的念头。
“然后这个是圣诞树的灯带组，还有上边的装饰，智能蓝牙音响，还有这个礼物盒组……客人你怎么了？”
“咳咳，别念了，我出去凉快一下。”
何秋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扶着楼梯，一瘸一拐的走下了楼。
这个家已经不能要了，真的不能要了。
何秋坐在楼下的阶梯上，吹着一月份的冷风，试图让头脑冷静下来。
——半小时后——
“何秋怎么坐在楼下了？”
柚子望着停在楼下的三辆车，又看了看坐在外边的何秋，总觉得何秋受到的打击蛮大的。
“额……”
钟欣瑶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下意识的往柚子身后躲了躲。
“瑶姐，别慌，我们两个一定会支持你的。”
江阳说着还握住了钟欣瑶的手。
然而从这个身高比自己还要矮一头，说话萌萌的家伙身上，钟欣瑶是完全找不到任何底气就是了。
三人走到何秋面前的时候，何秋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三人，并没有说话，只是一味地摇着头。
“内个弟弟啊，额……就是……”
钟欣瑶磕磕巴巴的，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游刃有余。
“没事，我很好，总之，先上楼看看吧。”
何秋说着，完全没有要站起了的意思，只是指了指门口刚刚开走的三辆货拉拉。
“我就不信了，我去瞧瞧，我跟着一块买的，能有多少东西？”
柚子像是要给钟欣瑶出头似的，大踏步的走上了楼梯。
推开门，柚子就看到了那个巨大的红色毛绒玩偶，至于为什么放在门口，原因很简单，放不下了。
光客厅里就有三四个灯笼，吊在房顶上，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有些让人喘不过气。
屋子里是一片红色的地毯，铺开的面积很大，但是却不如最开始的地暖原木地板踩着舒服。
而那些工作人员走的时候，LED灯带也没关，整个屋子花花绿绿的，跟迪厅有的一拼。
再往屋子里走，那颗巨大的圣诞树犹为刺眼，上边灯带还在发光，至于那个巨大的爬犁和玩偶已经完全挡住去卧室跟隔壁房间的路。
厨房里摆着数摞厚厚的餐盘，完全是无法收纳进壁橱的数量。
与其说房间更热闹了，到不如说，房间更挤了，而且房间里这宛如迪厅般的氛围土的掉渣，明买的时候看着还行，但是安在屋子里属实不合适。
柚子本来以为把灯带关了，屋子里大概不会特别乱了，但是关了之后，她反倒更后悔了，那一个个红色的灯笼照的房间通红，跟中式恐怖片似的。
“额……嘶……”
柚子想了想，又把红灯笼给关了，但是还是感觉很不对劲。
站在门口的江阳跟钟欣瑶一直都看着柚子，至于为什么没进去，原因很简单，地上已经没什么地方可以站人了。
“内个，瑶姐，我觉得，还是找何秋道个歉吧，虽然我平时能收拾房间，但是这种有点超出我能力范围了。”
柚子苦笑着，在姜珊珊身边那些年，她也没遇到过这种阵仗，毕竟家里管的严，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也没有这样买过这么多。
“嗯，柚子说的对啊。”
江阳也是连忙点头，随声附和，起初那种我决对和你是一条战线上的气势也是荡然无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