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你的体检状况怎么样？”
钟欣瑶一边说着，一边张开嘴，轻轻的发出“啊～”的声音，双手撑着下巴，静静地等待着何秋的投喂。
“没什么问题，而且近期不怎么工作，焦虑也缓解了不少。”
柚子轻轻眯起了眼，享受着面前的牛排，看得出心情也是还算不错。
“你还焦虑？额……算了，你焦虑也是应该的。”
何秋夹起一块剥好的龙虾，一边用手接着下方，一边往钟欣瑶的口中送去。
本来想着嘲笑柚子一句的，但是现在想到当时姜珊珊家里的的那种氛围，不焦虑才是不正常的。
“不对劲，不对。何秋，你查脑袋了吗？”
柚子有些诧异的往何秋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人今天和平时还是不大一样，居然没继续呛自己一句。
“查了，还没出结果。”
何秋半装傻的回答到，这让柚子有种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的感觉。
“咕奴奴……算了，我要吃牛肋排，何秋你给我切点。”
柚子盯着何秋看了好一会，然而何秋却淡然的与她对视了一下，接着便开始切起了牛排，这让她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毛躁。
“好。”
何秋依旧照着柚子所说的做，用刀叉切了一块下来，甚至还是还亲手送到了柚子的盘子里的。
“我要喝果汁。”
柚子盯着何秋，然而何秋只是轻轻笑了笑，接着双手端起饮料杯，倒好之后轻轻地放到了柚子面前，甚至还摆好了吸管。
“您的果汁。”
何秋伸手示意，脸上带着与平日极其违和的笑容。
“我受不了了，何秋，你是不是做亏心事了？你直说。”
柚子抓了抓头发，何秋跟平时行为反常的厉害，虽然平时还会跟自己呛两句，但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让她感到不愉快。
“咳咳。”
钟欣瑶重重的咳嗽了两声，轻轻摇了摇头，对着柚子释放了一个别再问下去的表情。
“总之现在吃饭，不聊这些。”
钟欣瑶注意着何秋那一瞬间有些僵硬的表情，嘴角却忍不住勾了勾。
“哎，我吃不下了，反正明天大小姐回来。我先去车站附近酒店去了。”
柚子临走时还对着何秋的小腿狠狠的来上了一脚。
要不是钟欣瑶在现场，柚子非得给何秋来一个锁喉终结技摔在地面上，让他一五一十的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钟欣瑶只是看了柚子一眼，也没阻拦，接着自顾自的切着牛排。
何秋的表情也从原本的微笑逐渐变成了迷茫。
钟欣瑶依旧没有提问，动作优雅的吃着牛排，当然视线从始至终也没有落在何秋身上。
“瑶姐……我有表现的那么反常吗？那明显吗？”
何秋知道自己藏不住事，也知道自己很容易就会被看穿。
他已经尽可能的像往常一样了，但是还是不太对。
“是啊，很反常，反常到家了，该说是心虚还是怎么样呢？”
钟欣瑶抽了张纸，擦了擦嘴角的酱汁。
“果然这样吗？可是瑶姐你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呢？”
何秋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用手干搓了一把脸，虽然知道自己已经什么都藏不住了，但是此时却莫名的轻松了起来。
“你不想说，我逼你也没什么意义。我不喜欢谎言，哪怕是善意的。”
钟欣瑶说着，牵住了何秋的一只手，接着另一只手轻轻地叠在了他的手背上。
“其实……我刚回家的时候那些消息我都看到了。”
何秋感受着手上温暖，还是放弃了要扭曲事实的念头。
不仅仅是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还把自己心境的变化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说，好像说一点出来，身上的负罪感都会跟着少一些。
自柚子离开已经过了快半个小时，何秋一直在讲，钟欣瑶则是轻轻翘着嘴角，安静的听着。
“瑶姐，我好像变了。”
何秋说到最后，浑身都好像卸力了一样，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面对心里的这种感情。
“噗。”
钟欣瑶忍不住捂了捂嘴，笑出了声。
“瑶姐？！我很认真的！我现在很苦恼。”
何秋有些想哭，总感觉钟欣瑶的好像在嘲笑自己的单纯无知。
“你想的太多了，为什么总想的那么复杂呢？”
钟欣瑶把手指抵在何秋的额头上，轻轻的弹了一下。
“我问你，你喜欢我吗？”
钟欣瑶看着一脸迷惑的何秋，手指轻轻抵着何秋的下巴，让何秋面相自己。
“喜欢……”
然而还不等何秋说完，钟欣瑶已经拉住了何秋的衣领，接她的唇瓣毫无预兆地压了下来，柔软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像是要将何秋整个人都揉进她的世界。
大概是勉勉强强搞清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何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有些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钟欣瑶，以及品味着口中隐隐带着酸涩的红酒味。
“欠十块钱的时候，你会想着偿还，欠一百块的时候，你会想着记账，欠一千块的时候，你会等发工资，但是欠一万，欠十万，欠一百万，欠的多了也就不想着还了。”
钟欣瑶的手依旧勾着何秋的衣领，湿润的双眸带着无尽的妩媚与柔情。
“担心明天，担心将来，担心这，担心那，其实都没有用。我只要现在。”
两人视线交汇着，像是想要读懂对方眼里的想法，随后双唇相印，就这样持续了很久，直到两人呼吸再次变得平稳下来。
“我以为你会推开我。”
钟欣瑶眉头舒展开，晃了晃桌边的红酒，无喜也无忧。
“我也以为我会推开你。”
何秋苦笑着，思想在抗拒，身体却诚实的接受了下来。
“感想呢？”
钟欣瑶整理了一下稍微有些凌乱的发型。
“……”
何秋张张嘴，从中却发不出什么声音，脸倒是更红了几分。
“那，跟苏瑾比起来呢？”
钟欣瑶盯着何秋的脸，越是看着他窘迫的样子越是忍不住逗他。
“瑶姐？！”
何秋看到了钟欣瑶脸上坏坏的笑，也是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完全进入了她的节奏里。
“开玩笑，开玩笑，我又没有那么恶趣味。好了，现在我们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反正事已至此了，弟弟，干脆开后宫吧。”
钟欣瑶干脆的提议到。
“哈？”
何秋感觉自己好像出现了幻听，这话怎么也不应该是从她嘴里能说出来的吧？
“事已至此了，不如直接开后宫吧？”
钟欣瑶又重复了一遍，而且是一字一顿的说到，每一个字都跟一柄锤子似的，砸的何秋脑袋有些发懵，看眼神，看表情，都不像是开玩笑。
“瑶姐，你听说过诚哥吗？”
何秋反问到。
“知道，最后被捅死了，头还让砍下来了。”
钟欣瑶在收集小说素材的时候感兴趣一口气就把那部动漫看完了。
“你不想我也变成那样吧？”
别人先不提，就一个姜珊珊，何秋想到可能出现的未来就浑身跟着打哆嗦。
“至少可能性不为零不是？年轻人，你要敢于试错！”
钟欣瑶说着，还拍了拍何秋的肩膀。
“瑶姐，你没比我大几岁，而且我就这一条命……不对，不对！问题不在这，为什么已经开始以建后宫为前提了啊？！”
何秋摇摇头，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被钟欣瑶牵着鼻子走了。
“我没有开玩笑，说真的，我可以帮忙的，金牌辅助哦！”
钟欣瑶说着，还拍了拍胸脯，一副十分可靠的模样。
“谢了，还是别了。”
何秋看着钟欣瑶干劲满满发模样，总觉得那个在他心目中可靠成熟的形象已经开始逐渐崩坏了。
“那苏瑾和你的事情，还有你跟我之间的事情，干脆过两天聚餐的时候和大家好好聊聊吧。你又不打算开后宫。”
钟欣瑶轻轻眯着眼，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搭在桌子上，手指有节奏的律动着，看起来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咕噜。”
何秋吞咽了口口水，他有种想回头却无法回头的无力感。
“我给你五秒钟时间考虑。五……”
钟欣瑶说着，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姐，别闹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何秋说着，但是钟欣瑶还是没有停下倒计时，嘴角自信的笑容昭示着她已经完全掌控了局势。
“四。”
“瑶姐，拜托，饶了我吧。”
“三。”
“你就算强迫我做这些，也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而且这件事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二。”
“就是法律也不会允许的，而且大家……行。”
何秋听着即将结束的倒计时，最后只能无力的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行字，随后双肩无力的下沉，直接瘫在了椅子上。
“很好，我很满意。”
窗外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落在钟欣瑶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轮廓，她微微歪着头，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繁花，温暖而明媚。
只是看着眼前的景色，何秋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有种极其不妙的预感，大概今后的日子不会消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