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过了早上九点了吗？”
何秋往窗户的方向望了一眼，但是因为窗帘太厚，根本看不出外边是什么情况。
“没，现在是凌晨两点半。学长～”
少女坐起身，在如此漆黑的条件下，唯独那双眼睛还在透出着渗人的寒光。
“内个，我还能解释吗？珊珊。”
何秋知道，事已至此，说什么其实都已经很苍白无力了，不过即使这样，他还打算再稍微挣扎一下。
“解释……可以啊，先解释一下我给你装的监听设备怎么不见了吧？学长～”
姜珊珊手指在何秋胸口画着圆圈，接着只听见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从黑暗里传出来。
“什么设备？”
何秋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戒指还是戴在手上的，但是很明显，姜珊珊指的并不是这个。
“看来，是有人给拆了，那么是谁呢？”
姜珊珊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抬起了何秋的手腕。
随着一阵冰凉的触感和一道咔哒咔哒的声音，何秋也是开始意识到，自己的一只手此刻已经被手铐拷住了，而手铐的另一侧毫无疑问，此时正连着姜珊珊的手腕。
“珊珊？”
“学长，请你先不要说话，虽然我只离开了几天，但是这几天给我的不安可比以往更让我感到不舒服。学长，你还记得我说以前过什么吗？”
姜珊珊说着，轻轻的俯下身，温热的吐息越发靠近，还带一股淡淡的高级香水味。
“记得。”
何秋感受着胸口传来的压力，对方剧烈的心跳也是透过薄薄的衣服传了过来。
尽管屋子里还是黑漆漆的一片，但是何秋还是能感受到距离自己几十厘米的那双眼里传来的认真。
“我一直都以为，只要我高中毕业，考上学长所在的大学，之后的事都会水到渠成。我以为不会有意外的。”
姜珊珊伸着左手，轻轻抚摸着何秋的侧脸，语气里夹杂着失望和淡淡的哀伤。
“我也以为，我能控制住自己的占有欲，不表现的那么烦人。我也想给你一些自由，可是学长，你让我有些失望了。”
姜珊珊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翻出了几颗药丸。
“咔嚓——咔嚓——”
药丸与牙齿碰撞的声音在这漆黑的夜里清晰无比，每一下都让何秋从心底里感到恐惧。
还不等何秋再开口说些什么，姜珊珊的嘴唇已经压了上来，夹杂着甘甜与苦涩的味道一时间迅速的在口腔中扩散开。
“学长还不知道吧？我病了，病的很严重，病名叫偏执。学长，你早就见识过了不是吗？”
姜珊珊轻轻舔舐了嘴唇，眼底闪烁着疯狂，她本来就是这种性格，如果遇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会不计代价的去抢，去夺，如果实在得不到，那就彻底毁掉。
“我不反对你和别的女生有接触，可是她们靠的太近了。学长～我快要控制不住我自己了。我好想，好想把她们都除掉啊。我没有开玩笑。”
姜珊珊的手顺着何秋的脸一直划到他的喉结。
“我知道我露出这种样子，学长你肯定会讨厌我的，可是我真的演不下去。学长，我好痛苦啊，我一想到你和别的女生在一起，我的心就好不舒服。学长你没有过这种感觉吧？”
姜珊珊不停的述说着，而何秋却保持着沉默。
漆黑的房间里，尽管看不到姜珊珊的表情，但是毫无疑问，那一定是十分痛苦的表情。
“我妈曾和我说，普通人生来就是活在枷锁下的，念书，工作，成家。每一步都走在社会安排好的轨迹上。他们是为了金钱而活着的奴隶。为了所谓的幸福，甘心当牛做马的奴隶。”
姜珊珊动了动铐着手铐的手，拉着何秋的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们有目标，尽管是短暂的，尽管是目光短浅的，但是还存在被支配的余地。但是你不一样，学长。你就像是一辆没有轨道的火车，如果遇到什么，你都可以第一时间甩下包袱，毫无留恋的一走了之。”
姜珊珊贪恋着何秋掌心传来的温度，轻轻的蹭着，尽管那只手并不光滑，也不细腻。
“即使是现在，我还是不能知道学长你在想什么，就像那个时候你站在晴早姐的墓前那样。我们之间就好像隔了很远很远，远到只是注视着你都像是看着天边的月亮。学长你那个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呢？那个人就那么让你念念不忘吗？”
姜珊珊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下午，远远的站在墓园的一角，不敢上前，光秃秃的墓碑前，何秋只身而立，手里捧着一捧向日葵，空洞的眼睛望着远处，就那样直直的站了几个小时。
“说起来，这还是你第一次跟我这么直白的说这件事。”
何秋轻轻抬起手，压在了姜珊珊的后背上，他能感受到姜珊珊的身体都跟着不受控制抖了一下。
“因为……因为再不说，我总觉得你就会离我而去。我不想一辈子都因为这件事，和你有距离感。”
尽管姜珊珊总是表现的很自然，很黏着何秋，但是只有她心里清楚，两个人之间还隔着一个人、一些事。
“我还是那句话，斯人已逝，没什么可留恋的。只是不愿正视那段过去的，是你自己罢了。与其说我怀念的娄哲晴早那个人，倒不如说，只是怀念那段时光罢了。”
“我不懂，学长，我根本听不懂。你既然那么在意那段日子，不就是说明你对晴早姐很在乎吗？”
“虽然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很难听，但是我还是要说。珊珊，我觉得她死了真是太好了，我打心底里这么觉得。”
何秋静静的注视着姜珊珊的眼眸，那双眼里充满了不解与疑惑。
“你可能没发现，自从那件事开始，你就一直在极力避免再触碰那个话题。你也没有勇气听我说这些。”
“我一直都很嫉妒她，家庭也好，身体也好，尽管都是破烂的，但是那双眼里却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她眼里是有光的，和我不一样。”
何秋说着还发出一声自嘲的笑声。
“你还记得，之前你在天台上准备杀人的事情吗？我可是一直都记得，毕竟当时你可是结结实实的捅了我一刀。我去阻拦你，也是不希望你最后变得像我一样。对什么都感到无所谓。”
“珊珊，我没有归宿，没有去处。”
何秋平静的话语却让姜珊珊的内心感到了说不出的窒息。
“哪怕假的，哪怕是虚伪的，我也愿意营造出一副我好像真的属于这里的感觉。这样大家都高兴，皆大欢喜。我觉得这样就好。但是啊，但是，我这个人本质上就是一个对什么都不抱着期待的可怜虫。我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是见不得光的。我也会害怕，害怕会被撕碎伪装后只留下一具空壳，血淋淋的展示在众人面前。然后被嘲笑我这个人有多虚伪，多自私，多空虚。”
“学长……”
姜珊珊第一次感觉自己抱着的这个人有多陌生，陌生到就好像两人之间隔着的是一整个世界。
“说起来，你妈……啊不对，应该叫阿姨。其实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和我聊过了，她是真的很爱你，警告过我不止一次不要再靠近你。她不喜欢我，不是因为出身，也不是因为我的长相，她很清楚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她害怕我把你也变成我这幅模样。”
“我不知道，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有着什么样的滤镜。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整理好情绪，好好思考下我说的话再做决定。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药物已经开始生效了，让何秋浑身都开始跟着变得燥热，喘息也逐渐变得急促。
他知道那是什么药，他也知道不是所有事都是凭着毅力就能解决。
如果姜珊珊现在就离开，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至少现在的生活还能继续。
“晚了……斯哈……斯哈……学长……你说的太迟了……我用了规定剂量的三倍……”
姜珊珊的瞳孔此时此刻似乎都已经变成了心形，后边的话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不过喘息声倒是越来越大，呼出的热气也是一阵接着一阵。
“你用……用那么大剂量干嘛？”
何秋感觉视线都开始要变模糊了，脑袋里轻飘飘的，下腹的小帐篷已经完全支起来了。
“当然是，不想后悔啊！尤其是，知道学长从来没记恨过我，我感觉，我开心的快疯掉了……学长……既然如此，就顺势而为吧，我绝对不会后悔的。”
姜珊珊说着，手指就开始在何秋身上摸索了起来，从脖子顺着胸膛，一直向下。
“咚咚咚！大小姐！大小姐！你在里面吗？”
门外响声越来越大，是柚子略带焦急的声音。
“喂，冷……冷静点……别……”
何秋感觉身体都有些不受控制了，刚刚那药大概是自己吃的比她还多，不过还是靠着仅剩的理智尽可能的抓住她的两只手。
“不许……不许进来！柚子……你等我一个小时。”
姜珊珊大吼了一句，接着手就已经在开始撕扯着何秋的上衣了。
“大小姐？你怎么喘的这么厉害？是不是何秋对你做了什么？！”
接着又敲了几下房门。
“快进来！柚子！我快扛不住了！”
何秋咬着嘴唇，痛意的加持下，丝丝的血液入喉才让他勉强才能维持仅剩的清醒。
“没事，什么事……什么事……都没有……学长你都涨成这样了，肯定也很不好受吧……来，我会让你解脱的……呀～”
就在姜珊珊挣扎的时候，何秋也是一个没控制住，导致自己的手不小心划了姜珊珊的肩膀一下。
“何秋！大小姐少一根汗毛，我扒了你的皮！！”
“卡来了！快点快点！”
门外窸窸窣窣的还有云晓晓的声音。
“轰！！！”
随着密码锁解开，那开门声简直跟爆炸声没啥区别，整个房间都跟着震动了起来。
随着日光灯被点亮，床上两个人狼狈的样子也是即刻显现了出来。
何秋身上衣服已经破破烂烂的，大部分都被汗水浸湿，跟姜珊珊两个人缠在一块，姜珊珊的手被何秋抓着不放，两人却是维持着深吻的姿势。
“呕吼～劲爆。”
云晓晓站在一边，掏出手机悄咪咪的拍了张照片，不过在与身旁的柚子眼神后，又立刻灰溜溜的删掉了。
“何秋，想好埋哪了吗？”
柚子捏了捏拳头，嘴角却带着浅浅的笑。
“呜呜呜……呜呜呜！！！ ”
何秋委屈地往柚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有些认命的闭上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