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4

作者:X30563056 更新时间:2025/7/30 0:50:41 字数:5395

“那是什么鬼东西?”

男人听到身后的巨大声响,眉头也是不禁一挑。

远远望过去,那里有一道黑色的影子正在迅速地靠近着,同时还伴随着巨大的水流碰撞的声音。

“河神。快跑,来不及多解释……不是哎……”

少女挣脱开身上的绳子,眉头紧锁,麻利地将身上的裙子撕扯掉了一段。

也就是少女警告男人的同时,男人已经宛如一阵风一般从少女身边略过。

是的,没有一丁点的犹豫,跑的飞起。

少女心想,这人还算的上是个男人嘛?但是动作上也是不敢怠慢,快步追了上去。

“然后呢,往哪跑安全点啊?你是神女吧?应该知道点什么吧?”

男人突然间跑步速度降了下来,保持跟神女并肩的速度。

“哈……哈……我哪知道……”

少女大口喘着气,平日里本就疏于锻炼,还没跑出两百米就已经开始喘上了。

“纯废物,不等你了,走了。”

男人看着身后轻易被撞断的数米高的巨树,也是不禁咋舌。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力气居然那么大?

“不是……哎?”

神女突然间感觉左肋下边传来剧痛,一种疼痛迅速蔓延到了全身。

完了,岔气了。

一共说了不到十个字,就水灵灵的岔气了。

男人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原本应该跟在自己后边“散步”的少女此刻正捂着胸口,表情狰狞的往前走着。

“哎……果然是废物。”

看了眼还有点距离的庞然大物,男人还是选择了折返回去。

“你骂谁是……废……哎??”

“别废话,讲重点。那鬼东西到底是个啥?”

男人搂住少女的细腰,直接抱了起来。

幸好平日总是锻炼,加上这少女也不沉,比起之前打仗穿的那身甲胄甚至还要稍微轻上一点。

“不是说了吗?是河神,你是鱼的记忆吗?”

神女得以喘息,不过还是往后望了望,那东西依旧紧追不舍。

“然后呢?你们镇上这个祭祀是怎么个情况?它为啥追咱俩?”

“从哪开始说呢?自盘古开天……”

“打住,活爹,你讲完咱俩都凉凉了,挑重点。”

男人一边说着,还高高的跳了起来。

“喂!!你干嘛?不知道提醒我一句吗?”

少女险些没从男人怀里飞出去,心脏砰砰砰的响了起来,不禁发出抱怨。

“你自己抱紧点,别总说废话,讲重点。”

男人依旧狂奔着,身后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具有压迫感,树木断裂,灌木丛摩擦的声音不绝于耳。

“抱紧了给你吃豆腐……”

“你说啥?”

男人耳边风太大,根本听不清少女的碎碎念。

“镇子上的老传统了,十年就得献祭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就是我这种水灵灵的,活泼可爱(๑>ڡ<)☆的。”

少女说着,暗自紧了紧环在男人身上的胳膊。

“那换句话说,它是在追你,不是在追我是吧?”

男人说着,也是不禁回头望了望。

“你想干嘛?你一大男人不会是想抛下我吧?”

少女声音里明显带上了不安,这要是真给自己扔在这,被吃掉也是迟早的事。

“所以让你说重点,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拖住它,或者弄死它?反正我最差也就是把你扔后边,谁跑的慢谁是怪物的小零食呗。”

男人的呼吸声也是开始逐渐加重了,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有余力开玩笑。

“看到前边的镇口了吗?”

少女指着前方。

“啊,看到了。”

“拐。去那边。”

“不是你有毛病吧?你直接指那边不就行了?谁教你这么指路的?”

男人顿时觉得脑袋里有点充血了,和这人再多说一会,非得脑溢血。

“不是,你们村子这陋习哪来的?那怪物又是什么来历啊?”

男人也懒得继续拌嘴了,还是多套点有用的信息吧。

“七十年前吧,有个老道士,在这封印了一个怪物,名为长𧐀。因为法力不足,所以没能杀死他,反倒是老道士自己身陨道消了。在弥留之际告诉镇里长辈,每隔十年需要在此献祭一名活祭,而且必须具备何家独特的血脉,否则,那东西必然会上岸作祟。”

“你们就没试试反抗?或者全村搬走?”

男人感到疑惑。

“搬了,四十年前都搬走了,当时没有献祭,怪物封印也解除了。现在在镇子上的都是后搬来的。”

“哎?那为什么现在这个镇子还有活人啊?而且看着这么安定?”

男人表示不理解,按理说真要是封印消失了,这里岂不是要一直遭受侵袭。

“因为我们何家有一部分人留了下来,出于利益关系。事实上,只要继续献祭,那怪物还是会保持安静,也有人推测老道士的封印并没有完全失效。因此,我们何家在镇上还是蛮有权势的。”

少女无奈的叹了口气。

“事实上在何家出生的少女,很早就选其中一位为神女,从小就喝那种让人迷失神智的药物直到被送去喂‘河神’,就是那怪物。不过那药对我不管用,因为我天生就存在抗性。”

“那你就没想过逃走什么的?”

男人眉头挑了挑。

“那哪行,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装装傻就过来了。哇~老实说,你要是不来我就真玩脱了。”

少女笑嘻嘻的,丝毫没有什么压力的感觉。

“然后呢,假如你今天能活下来,镇上的人不就要遭殃了?”

虽然他也觉得少女可怜,但是镇上的人也怪可怜的。

“别急嘛,我这还有计划呢。你就沿着这条小道跑,前边是城隍庙。”

少女指着前方的小庙,看着也不是多坚固的模样。

“还拐吗?”

男人无奈的问问。

“这回不拐,冲进去。里边有我的秘密武器。”

少女很肯定的说着。

“我就信你这一回,失败了,我就先跑路了。”

男人很无语,本来自己就是被卷进来的,要是失败了,他就崩撤卖溜。

“好好好。”

少女随口答应着。

两人身后的那团黑东西还在穷追不舍,一路上只冲城隍庙。

“不是,你们这城隍爷都不管它的吗?你们供奉这么多香火,他就甘心吃白饭?”

男人把少女放下,往庙里望去,一尊硕大的金像正在那摆放着,看着凶神恶煞的,也不像个正神。

“管啊,当然管啊,我这次来,就是负责把它引到这的。”

少女说着,从角落里抽出了十根香,接着还分给了男人五根。

“来,跪下,上香。”

少女说着,也是点燃了自己手里的香火,接着虔诚的拜了拜,把香插到了面前的香炉里。

“这也……”

男人很想说几句别的,但是想了想,还是选择了闭嘴,把香同样插进了香炉。

“然后呢?”

在焚香之后,男人跟着少女就这样一块站在了城隍庙的门口。

“等着就完了,城隍爷在梦里这样告诉我的。”

少女摊摊手。

“你那个梦靠谱吗?那没我事了吧?我是不是可以先走了?”

男人望着乌漆嘛黑的东西越来越近,地面都跟着不停地颤动,心里也是越发不安。

“呀呀呀~害怕了?胆小鬼,那你就先走呗。”

少女说完还吐了吐舌头,摆出一副很屑的模样。

“啧,你这嘴……喂,当时我要是铁了心就是不来,你怎么办?”

男人咋舌,不过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老实说,我也挺害怕你不来的,但是就是有种直觉。怎么,你在担心我?”

少女转过身,嫣然一笑。

月色照耀下,那娇美的面容带上些许朦胧的感觉,只有那笑泛着耀眼的光芒。

“谁管你,走了。”

男人撇撇嘴,接着转身就走了。

————

夜风卷着纸钱灰掠过城隍庙前的石阶,老槐树枝桠在月下张牙舞爪,像无数双枯手撕扯着天幕。

城隍庙门前的树木已经被撞的七扭八斜,随着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到来,周围的雾气也是越发浓烈了起来,可偏偏距离庙门几十米的地方依旧空气清新。

“小城隍,休要多管闲事,你我本该相安无事。你取你的香火,我吃我的贡品。你那化身老道都不能奈我何,继续执迷不悟,休怪我今天拆了你的破庙。”

一双猩红的眼睛自浓雾中张开,那红光穿透浓雾,充满着危险的味道。

“擅闯阴司地界,扰我生民香火!今日也该好好算算总账了。”

庙内恢宏巨大的声音裹着风声滚过树林,惊起一片夜鸟。周围的雾气也是迅速消退,浓雾之内的黑影也是显露出来。

那怪物的鳞片泛着腐水般的青黑,半截身子还裹着水草与淤泥,巨尾绵延有百米之长。

少女望着那百米高的怪物,一时间连喘息都忘记了。

那东西似龙非龙,更像是一只长了翅膀的大号鳄鱼,獠牙外翻,充满了压迫感。

怪物张开满是倒刺的嘴,喷出的腥气混着湖水砸在城隍庙的朱砂门,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只是任凭那腥气弥漫,仍是无法冲破那平日一推即开的木门。

“今日你来得,便走不得。”

庙内,那硕大的金像此刻居然活了过来,化作一两米高的中年人,左手持符,右手持剑,步履沉稳的向着门口走去。接着左脚轻点地面,脚踏虚空,与那怪物对峙。

城隍爷傲立在狂风之中,宛如一尊不可撼动的山岳。他身着一袭庄重威严的紫色长袍,袍上绣着金色的云纹图案,在黯淡的月光下隐隐闪烁,似是蕴藏着神秘的力量。袍摆随风狂舞,猎猎作响,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威严。

“多说无益。”

城隍爷握着的铁尺突然亮起朱砂符咒,他踏在半空念动真言,那些被狂风卷走的香灰竟凝成无数把小剑,密密麻麻刺向湖怪的七寸。

那怪物看似笨重,行动却极为灵巧,巨尾一甩,悉数弹飞飞来的小剑,转而扬起巨爪,向着天空拍去。

城隍爷踏在半空,紫金冠上的珠串随动作轻颤,官袍下摆扫过槐树梢,带起的金芒将暗夜劈出一道裂口。他左手捏诀,掌心浮出“阴阳判”三个朱砂大字,右手铁尺直刺那裹着水草的利爪。

“叮——”

那宛如兵器般碰撞的声音清脆无比,响彻了整个天空。

见没有得手,那怪物张开巨口,向着空中怒吼一声,张开嘴时,喉咙里滚出的不是嘶吼,而是无数冤魂的啜泣,接着无数的厉鬼自其口中飞出,化作一股漆黑色的巨浪向着空中飞去。

“孽障!”

城隍怒吼一声,眼神一凛,踏罡步斗,铁尺在空中划出一个巨大的“镇”字。

刹那间,城隍庙前的青石板尽数翻起,露出底下刻满的镇魂符,无数金光从符文中涌出,像网一样罩向那黑色的浪潮。

城隍尖见此也只能暂避锋芒,向后倒飞躲避。

只是那网笼罩片刻,就被那厉鬼的黑潮冲散。

“受死吧,小小城隍。”

怪物见此也是不禁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然,就在怪物得意之际,月光突然被乌云遮去,树林里的阴影中响起锁链拖地的声响。十几个青面獠牙的鬼差从坟包后现身,铁链上的铜铃随着他们的动作叮当作响,将怪物围在中央。

城隍爷铁尺直指地面,地上的血渍突然化作火圈,把挣扎的怪物困在其中,接着城隍自眉心取出一滴精血,洒在一颗柳枝上。

怪物嘶吼着冲撞,却被火光弹得连连后退,身上分泌出的黏液,在金光灼烧下发出滋滋声响,竟慢慢凝固成黑色的冰块。

“去!”

随着柳枝被抛出砸落向地面,那柳枝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生长,宛若囚笼,将这孽畜镇压在地面上不能动弹。

“吼——”

它张开的巨口中涌出浓稠的黑雾,黑雾落地便化作无数只指甲盖大小的水虱,密密麻麻的爬满柳枝。咬碎柳枝后,便向着城隍爷的方向爬去,所过之处,青石板都被啃出细密的凹痕。

更骇人的是它藏在腹下的吸盘,突然喷出数十条黏腻的触须,像蛇一样缠向城隍爷的铁尺,触须顶端的吸盘死死咬住尺身,竟要将那柄刻满符咒的法器拖入自己口中。

青面鬼差们被怪物拽得连连后退,铁链上的铜铃被震得粉碎。

那怪物趁机扭动身躯,半截身子撞向城隍庙的墙壁,砖石迸裂间,它竟从墙体的破洞扯出几根嵌着符咒的木梁,狠狠掷向天空——那些木梁在半空化作毒蟒,张开嘴便要咬向城隍爷的紫金冠。

城隍爷纵身跃起,铁尺高举过顶,尺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往生咒。

他将铁尺狠狠砸向地面,金光顺着符文蔓延,竟在怪物脚下凝成一座微型地狱——无数鬼手从地底伸出,死死拽住怪物的躯体。怪物挣扎着甩动长尾,扫塌了半间偏殿,却见城隍爷从袖中取出一本泛黄的簿册,翻开的刹那,无数姓名从册中飞出,化作利刃刺向怪物眉心。

“我以我千年修行,换尔入无间地狱。”

城隍爷喉间咳出一口鲜血,接着转动铁尺。

随着咔嚓的响声,怪物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凡间的惨叫,庞大的身躯开始寸寸瓦解,青鳞剥落处露出森森白骨,却在接触到金光的瞬间化为飞灰。

风卷着它最后的哀嚎掠过树梢,城隍爷收起铁尺,看着地上残留的一滩黑水被符文凭空燃起的火焰烧尽,才转身拂去官袍上的污迹。

“愚蠢!疯子!千年修行!”

怪物仅剩皮肉,尽管挣扎,但大势已去。

这场战斗已经持续了一晚,天空都依稀可见一抹鱼肚白。

“临死我也要带走一个!!”

那怪物不甘,眼珠脱体飞出,化作长满尖刺的小球,直奔躲在庙里的少女飞去。

然而城隍此刻也已经是强弩之末,没有了半点法力,根本来不及赶上。

那眼球飞行的速度极快,冲进城隍庙。

少女根本来不及反应,也压根不知道这东西会向着她的方向飞过来。

“城隍,借你的铁尺一用。”

就在城隍都束手无策的状况下,身后却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只见男人直接从城隍手里抢走了他的法器,飞快向着城隍庙里跑去。

“不是,哎?”

城隍愣了一下,不过还是打心底希望男人能赶上。

“躲开!!”

男人向着庙里的少女大喊,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地向着少女的前方投出了铁尺。

这一下不说用了吃奶的力气也没好到哪去。

“轰!!!”

随着一声巨大的响动,那铁尺钉着那眼球直接擦着少女的发丝飞过,砸进了她身后的墙里。

“呼呼……”

男人看着少女毫发无损,也是终于松了口气,大口的喘息了起来。

晨曦下,男人缭乱的头发染上了点点金光,随着清风微微拂动,粗犷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担忧。

少女的眼里里,此时此刻,仅有男人一人。

风不知何时歇了,天边裂开一道鱼肚白,将城隍庙的琉璃瓦染成朦胧的乳色。

城隍庙前的狼藉还凝在晨光里:断折的老槐树杈上挂着几片焦黑的鳞甲,被巨尾扫塌的院墙缺口处,几缕青烟正慢悠悠地往天上飘,混着庙檐下未散的檀香,在半空缠成淡淡的雾。

那些昨夜还泛着青光的锁链,此刻已变得锈迹斑斑,堆在石阶下像串废弃的铜环,只有链节上残存的符咒,还在朝阳里闪着微弱的金芒。

城隍爷站在庙门内,官袍上的褶皱里还卡着几点污泥,紫金冠的珠串垂在肩头,随着他轻缓的呼吸微微晃动。他望着东方渐亮的天色,掌心那面被妖气蚀出小坑的护心镜,正慢慢浮起一层温润的光晕,将那些破损处一点点填平。

树林间传来晨鸟的第一声啼鸣,惊得几片沾着露水的叶子落下来,恰好打在庙前的香炉沿上。

香炉里的余烬被露水打湿,冒出最后一缕青烟,袅袅地融进晨光里——昨夜那场腥风血雨留下的痕迹,正随着这缕烟,随着逐渐升高的日头,一点点淡去,仿佛从未发生过。

远处的田埂上,已经有早起的农人扛着锄头走过,脚步声轻快,惊起几只蚂蚱。城隍庙的铜钟在这时轻轻响了一声,余音绕着飞翘的檐角转了两圈,落进刚抽芽的树枝间,和叶尖的露珠一起,在晨光里闪成细碎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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