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三脸上一阵湿软，好似一块类圆形的布，隐隐着贴靠着自己的皮肤，在上面传来冰凉的触感。
借着两孔间模糊的视野，他又看到了那血淋淋满是窟窿的脸。
眼睛是两个圆圆的洞，鼻子是两个三角形的洞，耳朵是两个小洞，唯有嘴巴被包裹在血肉中森森牙齿阻隔。
这样一副残破的面孔，偏偏还是活的，在隆三发直的目光中，缓缓地动了起来。
隔着那冰凉的皮，他甚至能看到那血红肌肉收缩而泵出的血花。
隆三揽着纤腰的手绷得紧紧的，犹豫着该不该松手。
【我帮你解决了麻烦。】
那个声音再次从他脑中出现，让他心中恼怒，天平又向“松手”的选项移动了几分。
【我还可以帮你实现愿望。】
那声音淡淡地提出条件。
隆三转念，想到自己大难不死，免去被搜查的嫌疑，多亏了这个怪物的能力，心思一动，又不好意思表现得太露骨。
【作为代价，我要你成为我的耳目手足。】
隆三将手中的人形轻轻放下，低头跪在门前，身体不住颤抖。
而对方把这当作默认。
啃食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刺激隆三的神经。
他缩在自己的被褥里，因伤痛与疲乏而难以入眠，布满血丝的眼睛干涩难耐，却依旧睁得很大。
干涸的血液将发根包裹，压在枕头上便也弯了，而精神却无法只因身处被褥就放松下来。
对于隆三来说，本该是安全屋的房间被入侵了，安全感早已荡然无存，他无法再安心，也无法安眠。
所以对于背后那个蛊惑了自己的怪物，他是极为痛恨的，却也没有胆量去违背它的意愿，甚至连视线都不敢投注。
过了多久，隆三早已忘记，恶心感刺激着肠胃，反而让他不再受饥饿的困扰。
作为代价，他头疼欲裂。
【下仆，帮忙处理这些下水。】
听到命令，隆三艰难地起身，见那怪物躺在一片血泊中，而另一闯入者已不见踪影。
“该怎么做？”他低头盯着自己的肚皮，嗡声问。
隆三被要求去买些打扫房间的工具和各种清洁剂。
他惴惴不安地上街，却感觉自己比平时多了些胆量。
超市里人并不多，之前见到的女孩也不在，换了个大叔模样的营业员，从进门起便一直盯着隆三看。
结账时，那双老树般的大手挡在购物袋上，脸皱成一团，一双锐利的眼睛毫不顾忌地打量着眼前的胖子。
隆三冷汗直冒，还未开口，就听大叔闷声问。
“独居？”
“欸。”他低着头，模糊地应道。
“交女朋友了？”
隆三满脸疑惑，不自觉想到那个绝美的面皮，毛骨悚然。
“那可得好好珍惜。”大叔露出追忆的神色，点头鼓励道。
接过购物袋，扛着拖把杆，隆三一脸懵逼迈着脚步，拐过胡同，那垃圾山又增了新的色彩，换了别种的味道，搞得他一阵恶心。
推开门，映目就是那刺眼的血迹。
关上门落上锁再往里走，那可以出现在限制级影片中的重口景象就越发显露。
而裹着曼妙黑胶的怪物，依旧是那副可怕的面孔，躺在自己的床褥上，看不出是睡是醒。
【穿戴整齐，好好打扫。】
在他脑海中传来冷冷的命令。
【还有拿床新的寝具，这上面尽是你的体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