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虽然我的厨艺一般，除了叫花鸡，做出来的东西就是能吃的水平，但帮忙打下手还是没问题的。”
“这里有我就够了，陈燃哥哥去看电视，玩会手机吧，但那个叫花鸡，有机会能做给我吃吗？”小唯一脸期待地问道。
“城里比较难做出原汁原味的叫花鸡，等什么时候要去乡下和郊区之类的地方我再做给你吃吧。”
说到底，陈燃也只会那一种老旧的叫花鸡做法，真让他用现代厨具，做出来的未必好吃。
“这几颗土豆和青菜还没洗吧？我来帮忙。”
陈燃打开水龙头，拿起土豆洗掉表面的些许泥土，再削皮。
“切成块状吗？还是切丝。”
“块状，今晚要做我最擅长的土豆炖肉。”
这土豆炖肉在陈燃待在武术团的时候可没少吃，那时候条件有限，整天风餐露宿的，人又多，没法吃得多精细，柴火也得省着用，大家就吃一锅乱炖的炖菜，什么都有，营养均衡。
其中土豆炖肉更是柳姨的招牌菜，看来是传承到了女儿小唯的手上。
当年都快吃吐了，时隔这么多年，久违地吃一次，还挺不错的。
“陈燃哥哥，感觉我们就像是新婚夫妻一样呢。”
小唯捂着脸颊，害羞地左右扭着身子，陷入了忘我的妄想状态，陈燃有点后悔进厨房了。
闻到些许焦味的陈燃吸了吸鼻子问道：“锅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焦了？”
“啊啊啊，完蛋了，我忘了锅里在炒肉。”
小唯手忙脚乱地拿着锅铲翻炒已经变色的肉块，加入调好的高汤，发出滋滋的声响，冒起热气，再加入陈燃切好的土豆块，盖上锅盖，失落地垂下头，耸拉着肩膀，丧气地说道：“看来我离合格的妻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了。”
“你做的已经很棒了。”
陈燃本想伸手摸摸小唯的脑袋，但刚刚洗切土豆后洗了手，双手湿漉漉的，就改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娟秀长发。
“很多女孩子像你这般年纪大的时候还没自己下过厨呢，也是因为我和你聊天让你分心了。”
“是我的新娘修行还不够，不是陈燃哥哥的错！”
“咳咳，接下来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真的没有了，陈燃哥哥就去好好休息吧。”小唯强行将陈燃推出厨房，嘴里小声嘀咕道，“不能再被陈燃哥哥看到丢脸的样子了。”
“那我就先去上楼整理行李了。”
陈燃也没坚持。
“等开饭了我再叫陈燃哥哥。”
陈燃回到房里，第一时间是给自己的手机充电，小鱼的垃圾短信是没再增加了，看来这个月的免费额度用光了，转而在聊天软件轰炸陈燃。
大部分没营养的消息会都被陈燃给无视了。
陈燃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把妹妹送他的小鲨鱼放在桌上，正对着床，再把衣服什么的拿出来放进衣柜里，他带的行李也不多，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整理起来也简单。
结果还是不知道柳姨到底要他帮什么忙。
“陈燃哥哥，可以下楼吃晚饭了，能麻烦你顺便去叫妈妈起床吃饭吗？”
楼下传来小唯的叫唤声。
“哦，我知道了。”
真不想见柳姨，也不知道她酒醒了没。
陈燃敲了敲门后再推开，发现昏暗的屋里亮着点点火星，传来刺鼻的烟味。
陈燃打开灯，只见穿着单薄人字背心的柳姨手里握着女士细烟，双手抱着膝盖蹲在角落里吞云吐雾，看到陈燃，露出苦涩的笑容。
“柳姨，可以吃晚饭了。”
“小燃，今天真是让你见笑，还有，你要叫我柳姐，想直接叫我丈母娘也可以哦。”
柳姨往烟灰缸上抖了抖烟，朝着陈燃挤眉弄眼。
“柳……柳姐，你的身体没事了吧？”
“已经完全没事了。”柳姨竖起大拇指说道，“你先下楼吧，我抽完这根烟就下楼，然后再和你说正事。”
“陈燃哥哥，妈妈醒了吗？”
小唯正从厨房里端着菜都客厅的餐桌上。
“已经醒了，我来帮忙端菜。”
土豆炖肉、炒青菜、番茄炒鸡蛋和豆腐葱花汤，简单的四菜一汤，摆好了三副碗筷。
“不用等妈妈，陈燃哥哥先吃吧，我来帮陈燃哥哥盛饭。”
小唯拉着陈燃的大手到餐桌边上，握着他的腰让他坐下，拿起他跟前的碗给他装了一大碗饭，还用饭勺压得严严实实的。
“妈妈说陈燃哥哥的份量非常大，要多吃点。”
小唯拿起筷子殷勤地给陈燃的碗里夹菜，瞬间就堆得像小山一样高，下意识把沾了菜酱的筷子含进嘴里舔了舔，再把筷子不动声色地塞进陈燃手里，拘谨地站在陈燃身旁，小手紧张地揪着裤腿，看起来就像是接受检验的厨师一样。
陈燃说要换一双筷子的话，岂不是显得他很神经病吗？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小女孩的口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燃哥哥，快吃呀，难道是讨厌我做的饭菜吗？粗茶淡饭不合你的口味吗？”
“不是不是，光是闻着我就食欲大开了，小唯，你也坐着吃吧，不然就我一个人吃饭浑身不自在。”
“我知道了。”
小唯端起碗筷盛了饭，坐在了陈燃身旁，明明有那么多空位。
在小唯直勾勾的视线注视下，陈燃动筷咬了口土豆，吃了块肉，细细咀嚼。
“怎么样？好吃吗？”小唯心情忐忑地问道。
“很好吃。”
“真的吗？不是在哄我开心吗？”
“真的啦，虽然肉有些焦了，但硬硬的表皮吃起来很香，土豆也很入味了。”
踏踏踏——
耳边听到柳姨下楼的凌乱脚步声，柳姨靠在门框上，在鼻尖挥着手说道：“好香啊，不愧是小唯煮的饭菜。”
柳姨的脸和背心上还沾着些许水珠，刚刚洗漱完毕，长发绑了个简单的马尾垂在后背上，坐在他们的对面。
小唯贴心地起身去给妈妈盛饭。
柳姨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处说道：“小燃，我们有十年没见了吧？”
“嗯，自从武术团解散之后就再没见过了，柳姨这次是遇到了什么难题？难道是这个看起来不像是武馆的武馆要被强行拆迁了？”
陈燃的联系方式也是老爸老妈给柳姨的，他们没空或是不方便出面，就由陈燃跑这一趟。
“不是，前几年是有那个问题，武馆被拆得只剩下这个小房子，连演武场都没了，短时间内黄泥塘村是不会再拆迁的，但我们面临更严峻的问题，武馆的营业执照就要被吊销。”
“你也知道我这副样子，不适合当老师，现在就靠在网上写写文章赚钱养家，会的也就醉拳这种武学，不能拿去参加比赛，武馆已经好多年都没招收新的老师和学生了，所以我希望小燃能但我们武馆的总教头，收小唯为徒，振兴武馆。”
“诶？我吗？我不行的，我还没出师呢，收徒这件事情我也得和姑姑和爷爷说一声才行。”
出师之后才能收徒，有徒孙这事更得咨询师父的意见。
“但小燃是史上最年轻的龙王，已经有资格开宗立派的吧？陈老他已经同意你收小唯为徒了，这是他的亲笔信，实在不行可以打电话求证。”
柳姨从胸部的沟壑里掏出一封被挤压得皱巴巴的信封，起身探过身子，递过信封，沉甸甸的柔软胸部因重力而下垂，胸前的雪白一览无余。
头衔拥有者拥有许多特权，无视年龄和境界收徒算是其中之一。
信封上残留着余温和馨香，陈燃拆开信封，里头写着：“乖孙若迟迟破除心魔，或许可以换个角度出发，小唯是个有天赋的孩子。”
不仅是爷爷的字迹，还盖着他的专属的印章，姑姑那边之后再和她解释了，她一般是会同意的。
“就不用打扰爷爷他老人家了。”
“难道是我没有资格当陈燃哥哥的徒弟吗？”
小唯眼泪汪汪地望着陈燃，眼眶晶莹，仿佛随时就会大哭一场，陈燃最怕小女孩哭了。
“就算我有那个资格，但武馆里没有足够的学徒还是会被吊销营业执照的吧？最低级别的武馆也是要一个老师，五个学生吧？”
武馆或武道俱乐部级别越高，能拿到的经费也越多，有参加职业比赛的名额，除了学生数量，还有成绩都是评判的标准。
“只要小燃说龙王招徒，便有一大批人蜂拥而至。”
“我不想拿着龙王的头衔去招徒，这些人往往心浮气躁，未必能真正沉下心练武，我大学开学后还得去上课，不可能天天待在武馆里，我一走，他们就都散了，我是希望春秋武馆能可持续性地发展壮大，而不是昙花一现，最后期限是什么时候？”
“八月的最后一天，新学期前。”
“还就是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时间上还算充裕，再找四个学生就行。”
招收学生也有一些别的难题，比如是武道素人的话，手续注册就比较简单方便，如果先前是别的武馆的学生，尤其是不懂事的，被签了奇怪的合同。
武籍，类似学籍一样的东西会被俱乐部扣着，想移籍转会也不容易，往往要支付一笔违约金，这往往是职业俱乐部拿来限制职业选手随意转会的，却又被一些流氓的小俱乐部拿来坑武道新人，让他们一直在武馆里学习，一直交学费，不然就拿违约金吓唬他们。
“陈燃哥哥答应收我为徒？”小唯不可置信地问道。
“嗯，姑且算是把。”陈燃还有些心虚，虽说叶柠说过他挺适合当教练的，但他自己可没有实感。
“先来进行拜师礼吧。”
柳姨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的罐装啤酒，拧开拉环给他们倒了两杯酒，柳姨把酒一饮而尽。
“柳姨，我不喝酒的，小唯这年纪怎么看也不能喝酒吧，还有那些跪拜的繁文缛节就免了。”
“那我们就以可乐代酒。”
柳姨又拿出一瓶可乐倒了两杯，陈燃和小唯分别端起纸杯，碰杯之后，小唯拿着杯子的小手穿过了陈燃的胳膊挽住，轻抿了一口可乐。
“陈燃哥哥，一日为师，终身为夫。”
这拜师礼怎么有点奇怪啊！但他拜姑姑为师的时候，好像也与姑姑喝了交杯茶，这总不会变成他们这一门派的习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