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阁的另外一个房间中。
月独自正紧张的坐在床上,她满脸通红,躁动的双手无处安放,只能放在膝盖上不停的摩擦手指。全身上下都写着两个字‘紧张’。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才是她第一次清醒的来到这种风月之地。上一次虽然来过,但已经是半死不活快要失去意识了,完全没有精力去注意些什么多余的东西。
但这次不一样,无论是身穿暴露衣服的各种帅哥和美少年们,还是坐在房间后时不时从窗外传出的调情声音,都是从来没有过的全新体验。
月独白面红耳赤的捂住脸庞,她关于男女之事的了解还只局限于在书院进修时候传阅的小黄书,当时也没有全看,看了几页后就被老师给收走了。她在这方面的知识换算成修仙的级别就相当于刚刚入门九品学徒,而春水阁的最低也是宗师级别的,根本不是她能来的地方。
果然....
到这地方来是不是太着急了,应该用天命司的名义请他过来好了,这样就不至于太尴尬了。
正当月独白坐立不安的时候,门外终于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夜幕推门而入,热情的打招呼,“下午好啊,月大人。”
“恩人不用这么客气,”见到熟人,月独白松了口气,紧张缓解了不少“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天命司那边是怎么说的,应该没扣你俸禄吧。”夜幕问,“老师的动作应该挺快的。”
听到这个,月独白嘿嘿一笑,得意洋洋的拿出了藏在身后很长时间的报纸,“完美解决,看看本期的江湖月刊。”
夜幕接过来一看,巨大的醒目头条写着‘京城的新传说,第一位从其绝命手下生还的天才修仙者。’
报纸上详细叙述了月独白是如何在京城外的荒野里发现了五毒教的教主其绝命,然后和她大战了三百回合,最终将其绝命赶走,击毙了数十名魔教妖人。虽然身负重伤,却依旧顽强的独自回到京城,默默承受着一切。
整个过程描述的非常详细,好像他们就在现场围观一样,虽然八成是脑补,但猛的一看还挺像回事的。
“这帮人去写小说应该会更赚钱吧。”夜幕嘟囔。
果然天命司的待遇就是不一样,我们春水阁的新闻永远都只能放在后面的江湖八卦上。而有关于天命司的新闻,即使是编造的假消息,也能堂而皇之的放在正文的第一页。
“司命大人见到了这个文章后也是没话说了,不仅把我的俸禄发了下来,还多给了补助。”月独白双手抱胸,非常开心,“都是多亏了恩人的关系呀,要不然江湖月刊的人就要把我重伤闯进春水阁的事情单独写出来了。”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夜幕摆手。
毕竟按林霖以前的习惯,一天内说的话有八成都在胡说八道,这点程度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
“所以呀,我这次就是专门来把新的灵魂石再送过来的。”月独白伸入到怀中摸索,果然又拿出了一枚和上次一种颜色的石头,“还是跟上次一样,只要捏碎我就会感知到,并一定会以最开始的速度过来的。”
夜幕有点惊讶,“不用了吧,上次不是已经还过人情了吗。”
“这次是不用被天命司开除的人情,”月独白认真的说,“我也没什么其它擅长的东西,所以只能用这一身仙术来报恩了。”
夜幕挠头。
他还真是第一次见负罪感这么重的人,稍微欠别人一点人情都受不了。明明是个封王,却没有丝毫的王者之风,真是奇怪啊。
但也好,能趁机多打听一下那个奇怪女孩的事情了。
“你上次说是程渺夕让你来我么春水阁治病的,那家伙对穿越者的事很了解吗。”夜幕问。
上次回来后,他也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嚷嚷着要投诉穿越者客服给他虚假信息,说好的帮助月独白就有关于穿越者的情报,结果啥都没有还惹了一屁股麻烦。
但不管怎么喊都没有什么声音再度冒出来,就跟之前一样。也许他的喊号已经被挂起来了,就是不知道多长时间后那个客服才能再出来。
靠,说好的补偿也一直没送到,果然求人不如靠自己,还是想办法多打听打听吧。
“程渺夕.....她几乎不和我们天命司的大部队一起行动,每次都是带着龙卫们一起独来独往的。我跟她聊的不多,但她谈吐却总感觉什么都懂,却只懂一点点。”月独白捻起手指,随后叹了口气,“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轻易和她扯上关系比较好。”
“为什么?”
“所有跟她扯上关系的人都被或多或少的坑过,就连司命大人也说过.....那个人是个天生的欺诈师,所以我也就没怎么和她打过交道。”月独白吐了吐舌头,“但这次她的消息确实救了我一命,果然我以前对她是不是有所偏见呢。”
夜幕轻轻啧了一声。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家伙绝对是个性格恶劣的麻烦角色,一时半会儿不和她扯上关系为妙。
“唉,”夜幕叹气,“又是坏女人啊。”
“嗯嗯,谨遵恩人教诲。”月独白认真的点头,“不过恩人最近可要小心些,因为这两天我又要外出征战。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没办法及时赶过来。”
夜幕惊讶,“这么快。”
“是啊,最近妖兽们进入到活跃期了。为了避免像数年前长城决堤的事情再发生,这种时候天命司一定是要全体出动的。”月独白笑着摸摸头发,“毕竟出塞外还是挺凶险的,万一回不了的话,我也得跟恩人说一声,没办法向你报恩了,也算是有个音讯。”
少女的语气中却全无对生死的畏惧,只是多了几分愧意。她不在乎自己的命,更在意的反而是欠在这世上的恩情无法偿还。
夜幕有点意外,他本来以为天命司这帮人都是开挂的怪物,对她们来说砍妖兽就跟砍瓜切菜一样轻松。没想到她们也会像一般修仙者一样,每次出战前都有着不能再回来的担心。
“收到了,不用再去跟家里人说一声吗?”夜幕说。
“哈,这就不用了,我家里人在我来京之时,就已经做好准备了。”月独白笑着说,“就算我不能活着回去,他们也能接受。”
.....
哦对了,她是被当做人质送过来的。恐怕月家的人就没想过,自己这个人质能够全身而退吧。
夜幕有点后悔,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京城内的话,恩人也就是唯一一个能让我在走之前,还特地交代什么的人了。”月独白郑重其事将手掌握在心口处,诚恳的说,“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来。”
毕竟....你是唯一一个救我的人。
夜幕望着女孩清澈的眼神,不由得有点恍惚。
曾几何时,他也有过这样的时候。接了十分危险的单子,却又不得不去。明知可能一去不返,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却又找不到说些什么的人,只能无奈的对家里的猫絮絮叨叨半天来交代后事。
唉,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家里那只笨猫怎么样了。
现在穿越回去,也已经有些晚了吧。
夜幕鼻子有点酸,他笑笑,竖起大拇指,“明白了,我会等着你回来的。没事的,我这个人没什么其它本事,但看人可是一等一的准。你不是那种要死在塞外的人,肯定能顺利回来。”
他拍拍胸脯保证,“而且我们春水阁有个规律,只要是每个萧郎的第一个客户必定能逢凶化吉,长命百岁,仙道逢源。”
“第一个客人?”月独白愣住了,“可是我听说恩人之前就已经是有名的萧郎了。”
“虽然有名,但我也从来没有正式接过客人。那些未成年们按规矩是不能接受服务的,所以包间费什么之类的都是我出的,只是那些家伙们点的饮料钱都算我身上了,她们通过这样拐弯抹角的方式付我钱。”夜幕说,“你那批金子是我收到的第一个客人的包夜费。”
月独白愣了一下,随后脸蛋开始飞速变红,不太灵光的脑袋有开始急速思索起来。
第一个?
他的意思难道说是,我是他的第一次!
这个时候我该怎么说,难道要说我也是第一次吗.....不不不,这样说太蠢了点吧,第一次是在红楼交代的,这事要是传出去也太丢人了。
月独白急速思索,不过片刻,大脑便光速过载,眼神呆滞,脸庞通红。
正在此时,隔壁房间的喊叫声又一次传了过来。咿呀呀的声音满耳都是,充满了春意。
夜幕听到这声音也无奈的叹气,“这帮人还真是不消停啊,每天晚上都要这样折腾到三四点,害得我都没法睡觉。”
他挠挠头发,“来都来了,要不要给你来点服务啊。”
.....
什么?
刚刚说什么来着。
服务。
服务?
服务!!!
月独白捂脸,脑袋上冒出了白色蒸汽。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