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宛白已经醒着了，像只大猫缩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江凡。
清晨那一缕缕柔和的光线从窗口跃进来，落在她的脸上，雪白的发丝随意地披散着，遮挡住了她的半只眼睛，在此刻显得唯美而梦幻。
江凡的思绪还没从昨晚的状态中转变过来，看得有点愣神，恍惚了一阵，才呆呆地问，“你许了什么愿望？”
“才不要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她吐了吐舌头，声音里带着清早起床特有的软糯，这样的回答显得有些傲娇又可爱。
“那好吧。”
即使不说，江凡也能猜到个大概，无非是关乎他即将面对的高考以及今后未来的发展之类的。
夏宛白伸出了手，把面前那些不听话的发丝撩到耳后，眸子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的手腕纤细白嫩，似乎还能透过肌肤瞧见血管的颜色，整个人就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江凡被注视得有些不自然，“你醒了很久吗？”
“没呢，刚醒。”
“嗯。”
又是几秒钟的沉默，江凡意识也差不多清醒过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困意。
“要不起床了？”
用了一个问句，像是在征求她的同意，或者是在询问她接下来的动作，又或者二者皆有。
“不行……你别动”夏宛白对他发出了警告。
她的手不由分说地摸了上来，虽然江凡睡觉有穿着一件短袖，不过还是显得十分谨慎，身体不由自主地小幅度抗拒着。
“别一脸提防的样子嘛，又不会吃了你……太早了，再眯会。”
江凡一脸窘迫，尴尬地看着她，“不是，大早上的，有反应。”
“我又不是第一次和你睡。”她一脸平静，蓝色的眸子对上了江凡的，有种不容拒绝的魔力。
江凡也只能咽了下口水，再多说什么也改变不了结果。
这就是家庭弟位。
谈判破裂，交涉无果，江凡只能转过身去，任由她在背后抱着。
夏宛白倒是对他的反应也没有什么意见。
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又过去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手机响起了闹钟声，江凡默默地伸出手去关掉。
他轻轻地再次问道，“要不起床了？”
“嗯……去吧去吧……”
夏宛白就把所有的被子都卷了过去，慵懒地翻了一个身，也不盖，就用光滑白净的大腿夹着，完全是一副不设防的状态。
“我再睡会……”
这就是她的回答。
“好。”
江凡轻轻应了一声，灵活地翻身下床。
估摸着江凡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床头，夏宛白又把身子翻过来，闭着眼睛小手一阵挥舞，勉强确定了大致的方位，然后缓缓蠕动过去，从背后伸出双臂环在他的腰际。
“加油哦！”
“那必须的。”
……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种无形的力量在帮助自己。
坐在教室里时，有种轻快的安全感涌上心头。
阳光非常热烈，没有热到烦躁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心情大好，思维都开阔了不少，时不时有微风吹过，映照在墙上的树影也随之摇动。
一间间安静又严肃的教室里，只能隔着紧闭的门窗听到空调外机轰鸣的声音，偶尔还有有试卷被小声翻动的声音。
这门是数学，心理上没有任何的负担，江凡做的很快，余下很多的时间再三检查，也没有发现什么能提升的地方。
走出考场之后，他一眼就在人群中锁定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快步跟了上去。
少女也很默契地感知到了他的存在，“感觉怎么样？”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感觉……可以冲一把。”
“是嘛……”
沐怜自己都没发觉，她的嘴角扬起了难以察觉的弧度。
“沐怜你呢？”
“我的话，感觉还好啦。”
“也是，我糊涂了，毕竟沐怜你的成绩是最不用担心的啦。”
教学楼被安排作了考场，在没有安排的时间里，楼道口都被拉上了警戒线，教室门口也被贴上了封条，江凡他们班被安排在了图书馆尽头那个又大又空旷的阅览室内。
从教学楼走到图书馆需要绕过一个大花坛，将近跨过半个校园，两人就这么错开了一点微妙的距离，一前一后地向自习的地方走去。
路上并无交流，沐怜小步走在前面，江凡走在后面，准确来说是默默跟在她的左后方。
江凡刻意放慢了脚步，悠闲地环顾四周，开始仔细观察起平日里来来回回走过无数遍的校园。
要说毕业季，没有一点感想那都是骗人的，可是江凡的内心此刻更多的则是由欣喜填满。
不由地想着，江凡放慢的脚步又迈了开来，原先的一前一后此刻变成了并肩同行，想要无声地宣告一些什么事情。
“选择题最后一题选了什么，还记得吗？”
她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正要张嘴说出，却又在一瞬间改变了主意。
“最后一题……你先说。”
“原来你还会对自己的答案不放心啊？”
“那……一起说？”
“好啊。”
“三！”
“二！”
“一！”
“C!”
“C!”
江凡笑了笑，“感觉安心了不少，有点小飘，希望明天不要一个粗心……”
“嘘……乌鸦嘴，不许乱说。”
沐怜伸出了一根手指，堵在他的嘴边。
这个举动倒是吓了江凡一跳，不过他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啊……对不起……”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沐怜马上一改主动的模样，小心翼翼地道着歉，红晕快速爬上了脸颊。
“说对不起干嘛，我们都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正常举动，对吧？”
“对！没错……朋友之间的……正常……”沐怜小声地嘀咕起来，却不擅掩饰地把头微微低下，不再去看她。
少女的侧脸微红，一缕散乱的发丝随着她的走动在空中飘动着，这些都被江凡看在眼里，他倒也希望自己真的无所不能，可以再主动些。
“沐怜到时候填志愿有什么想法吗？感觉到时候也会在一个班呢。”
“哎？”她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期待，“还没想好呢……”
“也是，不急，毕竟之后的时间还长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