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塔之上,傲慢地蔑视在自己脚下的生命。看向那密密麻麻如蝼蚁一般的人,伸出手张缓缓握紧,在高塔之下的一人只感到呼吸变得急促,身体变得麻木
就在他感到那种死亡的恐慌感即将包裹他时,一切都放松了下来,他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惊恐地扫视周围,可什么都没看见
“玛利埃,你不能这么做!”玛利埃松开了即将握紧的手,仅仅才过了半年,他就已经开始想要肆意的杀戮:“黎明露的效果越来越差了,药量越来越大,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公爵大人。”弗杰从身后出现,他拿着一沓等待处理的事务说:“这些小事我觉得您应该交给我们去做。”
玛利埃接过,掀开一份看着上面写着的东西说:“只要他们在我管辖的地方生活,我就必须去帮他们,这是原则。”
“您……总是这样。”弗杰看向高塔之下的那些人,他的心中也有着那种谜一样的杀欲
到了深夜玛利埃解决了所有事务,他躺在床上想要闭上眼好好睡一觉,可脑内那些杂乱的声音正在变得尖锐,如同利刃一般刺入玛利埃的思维中
坐起身,随手拿起一旁放着的药物,塞到嘴里吞下。强制陷入沉眠中,进入无梦的梦中,什么都没有,一片黑暗直到第二天
起床继续处理事务,像是一台机器。自从下定决心要成为普里兹的领导者,他就很久没有感到过饥饿了,一天只有弗杰会提醒他吃点东西时,他才会随意的吃点面包
“黎明露的副作用你是知道的。”米勒回到了他的家,回到了玛利埃身边,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对面的玛利埃,他满脸愁容:“大哥,你不能再用这玩意儿了,还有那些药。”
“这我知道。”玛利埃平淡的说:“我可必须这样做,为了你们,也为了普里兹的所有人。”
“大哥!”米勒猛地站起身:“算我求你了。”
“没用的,米勒。”玛利埃戴面具,他现在是公爵:“不要再劝我了。”
看着那血红的面具,米勒咬了咬牙,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是,公爵大人。”
米勒转身就打算走,玛利埃瞥了眼他腰间的佩剑问:“我给你的那把剑呢?”
米勒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在合适的地方。”
“合适?”玛利埃也不想多说什么:“希望吧。”
米勒走了出去,弗杰站在外面手中端着玛利埃要喝的药物。米勒眉头皱了一下,他直接碰上去,药物洒了一地
“米勒大人!”弗杰急忙端起还没流尽的药碗
米勒看着慌乱的弗杰:“你跟在我大哥身边甚至比我还长,怎么就忍心看着他……”
弗杰也无奈,他只知道自己管不了自己的老大,他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而他能做的只有在玛利埃身边,继续跟着他
“米勒!”玛利埃喊了一声
“算了。”米勒大步离去
玛利埃走了过来,他看着洒落一地的药和慌乱的弗杰说:“没事的,一次不吃不会出什么事的。”
“可您的身体。”弗杰没有抬起头,他的声音有些抽泣:“您真的不能再用这些药了。”
“……”玛利埃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段时间,一个商队被劫,只有一个人逃了回来,他来到了玛利埃面前,向玛利埃祈求着:“我知道您不会拒绝,所以求您了,救救我的家人。”
玛利埃只是让人把他带了下去,弗杰站在一侧:“公爵大人,让手下去吧。”
玛利埃摇了摇头:“不,这次我亲自去。”
弗杰能感受到玛利埃那压抑的杀意,咆哮着想要发泄。在远处的天边,一大片一样压抑着的乌云正在往这里飘来
雨水落在玛利埃的身上,血随着雨一起流了下去。一场屠杀,十三个匪徒被玛利埃极度残忍的虐杀。如果不是弗杰提前带走了祈求玛利埃那人的家人,那他的家人也会被玛利埃杀死
玛利埃低下头看着流淌在地上的血水,顺着血水流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早已咽气的人。玛利埃仔细看去,他觉得这人越看越眼熟
这人的眼球忽然动了一下,死死的瞪着玛利埃。也许是被吓到了,或者是想起了什么事,玛利埃愣在了那里
“我又做了什么?”玛利埃摇着头瘫坐在地
“血浴公爵。”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有人出了一大笔钱要你的命,很舍得出钱。”
玛利埃顺着声音看去,一名刀客站在那里,腰间的刀鞘上缠绕着写满咒文的布条。玛利埃感受到了那人散发的恶意,那是针对生命本身的恶意
“所以,你既然说了,不如说的清楚一些。”左臂的荆棘开始蔓延缠绕在玛利埃全身:“比如,是谁让你来杀我的?”
“我不介意说出他是谁。”刀客的手放在刀柄上:“可一个死人知道这么多干什么?”
两人的身影同时消失,那把刀出鞘与玛利埃的荆棘碰撞在一起。玛利埃的左拳挡住刀刃,他看着刀刃上附着的黑色粘液:“当初我去回天时,听到过一件事。”
玛利埃瞬间脱力,刀客的力量被卸下,他的身体前倾了一下。玛利埃气势改变,他的右拳自下而上击出。刀客立刻将刀挡在下方,那股巨力直接将刀客击飞到远处
“和传闻里一样,真是个怪物。”刀客喘了一口气
“曾经有一个刀客向那位回天的主宰——大回天提出挑战。”玛利埃感受到他右手上沾染到了那漆黑的液体,他甩了甩手发现那液体在吞噬着金色荆棘:“大回天回应了那个刀客的挑战,片刻的交手,刀客失去了生命,而刀客的那把刀沾染了大回天的血。”
刀客纳刀,身子微微下俯:“你知道的倒是清楚。”
“大回天被当做神明崇拜不是没有原因的。”玛利埃感受到刀客在收纳杀气,他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仅仅只是沾染了他的血液,也足以让一把刀成为神器。如今回天的至宝之一——腥血。”
刀客的视线周围变得黑暗,仅剩玛利埃一人还在视野中,深深吸一口气。玛利埃接着说:“所有神器都有特殊的效果,有些是有好处,但有些只会掏空拿着他的人。”
『断空』一道细线出现在面前,无比细小却十分清楚的细线。玛利埃觉得不对,他扭过头看向身后,那道线还存在着
玛利埃感受到左右两眼中看到了景色不太对,一高一低。一股腥甜从嘴中传来,汗液从额头上流出,玛利埃伸出手摸去,发现是流出的血
一道缝隙在玛利埃中间出现,他被一分为二,变作两块肉倒在地上。刀客喘着粗气,他的右手在不断的打颤,视线从一片黑暗中恢复过来
刀客收起刀,布条再次缠绕在刀鞘上,刀客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还好他一直在说话,要不然还真不好锁定他。”
刀客看着颤抖的右手,他笑了笑,握紧手想要镇定下来,可怎么也压制不下去:“算了,没什么必要。”
正当刀客想要离开时,他的左手放在刀柄上,刀鞘与刀镡的碰撞声响起。刀客愣住了,他发现自己的左手也在打颤,不仅如此,他全身都在打颤
“不对!?”刀客看向本应该已经死去的玛利埃
玛利埃那金属左臂掉落在地,而他本人,本应该一分为二的躯体,血肉相互黏连愈合,猩红的桂冠在头上出现
嘶吼尖啸声在刀客的脑海中出现,此刻他的眼前已经血红一片:“赐福者?不,你是……”
玛利埃伸出手,根本无法反抗那力量。刀客的躯体被扭曲,刀也掉落在地。骨骼的破碎声,血肉的扭曲声,惨叫都发不出
在庄园中,弗杰等待着玛利埃回来,如他所想玛利埃很快就回来了,弗杰立刻上前:“公爵大人,您……”
弗杰注意到了玛利埃的神色有些不太对,但他也没说什么,玛利埃沉默不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那个刀客那里,一个白须老人的人从天空之上落下。他看着已经被扭曲成肉球的刀客,叹了口气:“没事闲着接私活,真当主子不知道,他老人家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须老人伸出手拿起那把刀说:“再随便找个躯体乱跑,主子把你回炉重造,到时候有你受得。”
刀从刀鞘中飞出发出嗡嗡声,那声音变作人声:“谁能想到碰到了个怪物,居然是被封印在渊海里那个邪神的赐福……不,应该是代理人。直接把我找的躯体给捏碎了,一点反应的机会都不给。”
白须老人拿出咒文布条缠把刀缠紧:“回去给主子解释吧。”
白须老人凌空而起,飞向天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