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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们在前线挖战壕。

我们不断的挥动铁锹，翻开泥土。火辣辣的太阳悬挂在我们头顶上。炎热。每个人都干得汗流浃背。

“什么时候才到头啊——”卡尔喘息着。

“你已经重复这句话好几遍了。”菲奥斯说。

“不想干啦。为什么我们得在这种鬼地方挖战壕？”

“没办法的事。这都是为了进攻做准备。”

两人接着干活。我们挖了很久。花了一上午才干完。不过新战壕很不错。有隐蔽壕、胸墙、坑道和哨岗。应有尽有。至于稳定性——反正我觉得挺坚固的。

我们坐在坑道里。吃炊事兵送来的食物。还算丰盛。重要的是有肉。肉可是最宝贵的营养。有肉我们才有力气挖掘战壕，才能坚持下去。

吃完，卡尔拿出书来看。他还想着以后去考试。

我说：“别看啦，看再多你也用不上。”

“所以你才是个笨蛋啊。”卡尔高深莫测地说道。

“哈？”

“我考考你几个物理公式——”

“行了，我是笨蛋。你继续看书吧。”

我灰溜溜地走开了。

另一边。尤尼尔和加瓦特开始讨论。

“共和国那帮家伙又开始造谣。说我们是暴政。限制人们的自由。”尤尼尔说。

“不是吗？我们被困在这里。像奴隶一样。长官说什么是什么。我们不能反对，更不能怠慢。不然就是一阵辱骂或者惩罚。”加瓦特恼怒地说道。

前阵子他遇到一名少校。因为没有对他敬礼，加瓦特足足练了一小时的敬礼。到现在他还耿耿于怀。

“因为军队里就是要服从嘛。”尤尼尔说，“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士兵服从士官，士官又服从少尉，少尉又服从上尉，上尉又服从少校——以此类推——这是常理。”

“要我们服从，又故意刁难我们。我还是更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加瓦特嘟囔道。

“自由即服从。”我说，“而且在这里你不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你就算在光天化日之下脱光也不会有人拦着你。可是你觉得自由吗？”

“不，我不觉得。”加瓦特说。

“这就对了。自由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你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这话说得不错。加瓦特也心服口服。他小声地对尤尼尔说：“希尔德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

尤尼尔笑了笑：“可能是因为之前被克鲁兹抱了吧。呵呵。”

“我可都听到了！”

我恼羞成怒。虽然那确实改变了我的心态。

我偷偷瞄向克鲁兹。

我喜欢他那宽厚的臂膀，喜欢他的那双大手。可是他真的了解我吗？或者说我又了解他吗？

我的心跳动着。这，这也是没办法的嘛！毕竟我的身体是女孩子。可我的精神是男性的。这算不算搞基呢？

我感到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