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拉着狭小的车棚走在冰冻的路上,驶过村口的林子,一个身影在树上看着远处的灯影摇晃,渐渐离自己越来越近,那是猎队马车前的头灯,身着漆黑斗篷的凛冬看准时机从树上一跃而下,跳到车棚顶又一个翻身钻进装满粮草的棚子里。
过程突然颠簸了一下,“话说老霄啊,你刚刚看到有什么东西飞过来。”阿熊摸着肚皮看着前方的路。“可能是猫头鹰吧”老霄在前头控着马车在颠簸的路上行驶,手上冻得有些僵硬,嘴里吐着热气遇冷化作白烟。
在车后闭眼休息的岭,睁开了眼片刻后又闭了回去。这个东拼西凑出来的马车驶向黑夜,干燥寒冷的冻土上弥漫着浅浅白雾,在祭坛上坐着一位少女模样的神灵,忽明忽灭的样子恰似底盘坐下的炭火,少女一笑,火种熄灭消失在夜色中。
经过一夜的奔波,期间休息一会,换班轮骑了三次,最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北上森林
刚进入外围便能看见不同寻常的景象,林木好似从古代战场在尸横遍野中生长出来的,不同以往的森林,这里的树木高大,如果可以完全能在树干与树干之间建起一个小型村落,而树根部萦绕着渗人的雾气,如同被圈养起来的恶灵。
岭把马车停在外围一个隐蔽的角落,猎人们知道如何藏好自己的后路。从这里开始就要步行前进到森林中,可以说从这里便是迈进了生死关口。
凛冬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已经是躺在马车里侧,阿熊还笑呵呵的,看着依然是那12颗大牙“醒啦”凛冬坐起来,捂着脖子,这一路上对于还年轻的他来说很是煎熬,突然摸到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又用手蹭了蹭,看手上一手的木灰。
“嘿嘿,抹得有点多,不过没事多点伪装效果好。”阿熊的样子也是让人难以直视,凛冬看到阿熊叔叔脸上的白色纹路才反应过来原来是祭坛里的木灰。但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凛冬突然意识到出来居然根本不打算带自己。
也是当面质问“为什么?提前出发了不告诉我。”
“孩子,这是你父亲的决定,这里不适合你”老霄突然钻进车里翻找什么东西,一边说手里的事也没有停,完全无视他。
“出发,进猎场”岭在车外吹起了哨音,这是猎人在密林深处保持联络的工具。阿熊和霄听闻后手脚利索跳下车棚,留下凛冬在车棚里不知所措。
车棚外依然盖上了一层雪做伪装,在外边看就好像是一个雪盖起来的山包跟一旁的石山合为一体。
“在后头呢”阿熊笑着路过岭的身旁,岭看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跳下车棚,走了两步抬头两个目光撞在一起,岭指了指胸前的哨子,凛冬皱眉也看向自己的胸前,前面也挂着一个哨子。
这时候凛冬忽然明白了,这是料到自己会跟来,这便是什么都安排好了。
看到凛冬明了,大步朝林子走来。
几人走入林子里,时不时能听到一些不知名的叫声,好似洞穴在哭喊,好似死灵在哀嚎。看见凹凸不平的地面有着奇怪的尖刺,和风干的尸体看出死前在冰雪中挣扎的样子。
这样的地方会有猎物么?每个人心里都不清楚,四人保持一个阵型前进四面八方都有人盯着,包括树层有凛冬在也算放心,所有人都目光如炬恨不得将所有一切细微都不放过。
在这里不得不用这种窘迫的方法,在前头岭用目光扫过路上的树痕扫过地上还未消失的脚印,努力分辨哪些是猎物,哪些是凶兽,甚至三三两两看到妖族的痕迹。
凛冬在树干上视野稍微清晰些,但也好不到哪去,巨木的繁枝撑着天空,阳光照下的地方少到不能再少。而且无时无刻要注意树下叔叔们的动向,在这个猎场所有人都是猎物,包括猎人本身。
岭目光一闪而过,恍然间看到一处黑白相间的东西,可再回头看已然消失在原处,这一下让岭打了个冷战,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是善是恶,但可以知道的是它发现了我们。
“老萧在你哪个方向”岭迅速转头第一时间将看到的转述。
猎人们间隔的距离不远,五步最多,岭的话霄也是立刻收到,提高警惕朝四野寻找,目光不断在视野里跳跃,直到找到为止。
突然哪个黑白相间花纹的东西一窜迅速闪过,老萧也是迅速立刻从箭袋里拔出一支箭,箭在拔出的瞬间摩擦在硝石上打出火星点燃了箭矢的冷锋,架在弓上时已经是燃起一团火,而后拉弦整个过程快如闪电。
“嗖”一团火被射出,目光也是停留在火停下的方向,中了。
霄再次拔出一支箭矢,这次箭头是没有带火的,搭在弓上蓄势待发。
“走”岭简短而有力,四人朝箭矢落地的方向靠去,此时便换了阵型,由霄为领头前进,阿熊为后卫跟进。
“呜”一声特有的呜鸣在左侧响起,是那特制的哨子发出的,岭立刻明了是凛冬发现了它,其他人不用说也该做什么,仅仅使了个眼色后朝那个方向奔去。
此时的四人分散开来,便于在有障碍物的情况下快速前进,这是猎人们生存的法则,集体捕猎必须有默契的配合,不然很难在野外保存自己,更别说是猎杀猎物。
这时是由岭在队前,手上的猎刀反手持在身前像极一位刺客,呜鸣声骤停,四人也默契停下脚步警惕四周,霄的目光快速跳动转到身旁的岭。
“趴下”老萧大喊,其他三人也是犹如触电一般迅速趴下,突然岭感觉头上如有一阵疾风呼啸而过,接着便听到箭矢飞出破风声。其他人可能没有看清,但老霄却非常清晰,那是一只灰白间隔的猛兽,利齿獠牙让人胆寒,只要见上一眼,如果侥幸活着,那阴影今生注定难忘。
但老霄不一样,不仅见了,还以比它更快的速度拉弓将箭矢射出。
“散开”接着老霄大喊,众人也是没来得及站起就跃出各自看守的方向迅速分散开来,目的是引兽进入四人的包围圈。
可怜阿熊身子不太灵活连滚带爬也没拉开几米。众人总算看清了这只野兽的真面目。阿熊顾不得身上的雪立即摆出应敌的姿态,看到后也是心头一惊“白原虎,哈哈没想到这次这么走运。”
白原虎在北境几乎少得都快绝种的,因为毛皮极好的保温效果而且花纹更让人趋之若鹜,在两族的需求挤压下生存变得尤为困难,有些时候一度认为白原虎已经死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