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手里拿着的匕首,连接的绳子也被火烧没,以至于不能上树躲避。真是倒霉,不过好在地上的雪让匕首冷却,而自己的手也恢复知觉。
紧接着,从暗处走来一只体型明显更大一些的灰狼,想着这肯定是首领吧,不过凛冬认识它,就是那只死里逃生的幸运儿。
瞧着架势是要单挑,环顾四周其他的狼都朝后退了几步。“是想急着找回面子么?”凛冬暗讽,可惜狼听不懂人话。
首领对决,灰狼尽可能露出更多的牙齿,嘴里低吼着配合着双眼,普通人看了只有跪地等死的份,但猎人就是在猎物的威压下艰难求生的职业,一样具有猎食者相似的威压。
凛冬从小腿上拔出另一把匕首,正是父亲送给自己且沾上妖血的猎刀,此时他像个格斗场的勇士,出局就是死亡。
一人一狼同时出击,狼将凛冬扑倒在地,一次次咬向凛冬的脖子。但凛冬用胳膊护住脖子,每次都只是咬在手肘的位置,这里的防御是最厚的,几乎很难造成什么伤害。
凛冬冷静得可怕,这似乎是一种天赋,即使尖牙贴脸都没有束手无措,而是等待一个时机。
突然,另一支匕首直接穿透狼的下巴,这还是躲避及时的结果,快,非常快。
狼吃痛后撤,从凛冬身上退开,可他没有喘息,站起身就朝狼杀来,他太快了,狼也惊讶这人好像不要命似的紧咬着不放。
仅仅一次呼吸就贴到自己面前,下巴的伤还在流血,甚至有些微微颤抖,可接着就是从上方下来的攻击,速度快到出现了亮银色的流光。
狼知道自己躲不掉,只能硬着头皮接下,狼的上颚骨坚硬如顽石一般,普通的利器根本无法造成致命一击,狼信了,但也害死了它。
“哧”
凛冬这一击爆发了难以想象的力量,匕首穿破头骨重重钉死在地上,若是其他猎人看到这一幕铁定被吓傻了,高呼战神附体,这是凭借常人的力量不可能做到的,即使用工具也得分好几次。
狼瞬间毙命,连声呜咽都没来得及发出,击杀完狼王抽出匕首,凛冬自己都察觉到了,自己的状态不对甚至怀疑这不是自己的身体,刚刚还被咬伤的腿仿佛痊愈了般不减反增。
而手上的伤也是很快便好了,精神也是专注得可怕,好似被某种神奇的魔法强化一般。
狼王已死,按理来说狼群要么被吓退要么犹豫着不敢上前,但反常的事一件接一件,狼群一股脑全扑了上来,不要命的扑咬。
小屋的火光越烧越旺,厚重的地窖门板应该能抵挡烈火入侵,而且浓烟向上升威胁不到那俩熊孩子,现在凛冬自嘲着自己都应接不暇还有心思照顾其他人。
胸前感受到狼爪子在自己身上摩擦,甚至皮肤已经暴露在外,尖牙贴着自己的脸颊,挤压感让人窒息。
妖族,猎人,虎皮,血!死!一些画面在凛冬脑海中浮现,两道流光冲破狼群,鲜血顺着刀口喷出洒在雪地上,太快了,狼只感受到一阵风,反应过来时身体一凉倒在地上,四肢无法动弹但是仍然能清晰的看到死前的最后画面。
那个少年快速挥舞着匕首,身体里关着一个恶魔,渴望血,每次挥舞都带着流光,渐渐的流光变成了血色,也仍然没有停下,突然少年的刀断了,是一只狼用脊骨卡住折断的。
但他仍然没有停下,用手擒住狼的上颚抱着它,另一把匕首从脖子一路切上直到被骨头抵住为止。
那是一个近乎癫狂的怪物,像是一个死神在收割生命,这一幕吓住了外围的狼,纷纷驻足不敢上前,五只成年灰狼被几个呼吸间解决,少年站着的地方血汇聚而来积成了一个血池,少年也成为一个血人。
热,好热,这是凛冬唯一能感受到的,而且身上也是,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狼血,解决完身旁的灰狼用自己仅存的意识向那被烈火燃成废墟的木屋走去,双腿像是绑上沉重的铅块,鞋底的血变得粘稠。
心中想着保护他们两个,兑现自己的承诺,不想欠她的人情,不想让她伤心,不想让妈妈伤心.......
突然,凛冬感受到自己几乎沸腾的血液平和了下来,像是一只手把烈火中烧的自己救出,意识和感觉恢复不少,但接下来的一幕让自己怀疑这是一场梦,自己仍然没有清醒。
一个个点点蓝光汇聚,慢慢交织成人形,变成那个清秀可爱的少女,凛冬认得她,好几次出现随后又消失,而且每次出现都是自己倒霉的时候。
但是她好漂亮,跟村子里那些辣妹们很不一样,像神灵像精灵,想触碰她洁白柔嫩的脸,注视她淡蓝色的眼睛,她一点一点的靠近,少女抱住凛冬轻轻的吻在额头上。
凛冬一愣,冰凉的感觉瞬间散至全身,感觉像是受尽地狱业火折磨的人一下重回故乡麦田里的怀抱,少女露出微笑望着凛冬,开口说了什么但是发不出声,接着便化作光影消散。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凛冬急切的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救我,如果刚才不是幻觉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人族,妖族
望向远处一颗颗巨木矗立在黑暗中,从出生到现在自己见到的除了树还是树,发现自己好似没有走出去过,甚至连自己村庄的周围都没有走出去过,外面有什么只是听人传说。
慢慢走着直到小屋轰然倒塌,灼热的气浪冲击在凛冬脸上,但没有丝毫感觉,火星触摸他的脸刚一触碰就化作烟尘,本能的走进火中但身体越来越沉,最后只离小屋废墟几步之遥倒在树根下。
在黑暗中等待许久的灰狼们见凛冬没了动静,慢慢凑上前,像极了巨人倒下上前舔舐的恶鬼,可突然一声咆哮吓退了上前的狼群,那是一个棕灰色的庞大身影,站在很远的地方都能感受到它的戾气。
狼群被吓得趴低了身子,脸上露出凶恶的厉叫,但实际上四肢已经颤抖得走不动道。狼群彻底夹着尾巴跑走,那棕灰色的身影凑近用鼻子蹭了蹭凛冬的脸......
山谷里这场火恰似一个在黑夜里突然亮起的星星,惊动了山谷里的村民,惊动了远处狩猎的猎人,还有其他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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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乌鸦在天上盘绕,时不时落在树上,巫师透过乌鸦的眼睛观察着一切。
“渡鸦,你看到什么了,我的狼群怎么会这么狼狈,人族的猎人不可能有这么强的实力”一个黑袍下长着狼头人身的妖族,向着那位被称为渡鸦的巫师说道。
“有古怪,跟我们找的东西应该是一个源头。”渡鸦说,声音像透过枯树的枝干发出的。而且长着人脸但毛发却是暗深色的羽毛。
“那还等什么,他们有这个实力就去找他们杀个痛快,我已经好久没杀那些自诩为猎人的家伙了。”狼头人露出狰狞的獠牙,挑衅的伸出舌头游走一圈。
“别着急,小狼,那边是人族的领土,先问问少主。”说着转身看向身后那个体现像极人族的17岁少年,但仔细看便能看到部分皮肤中的鳞片。
少年缓缓开口“去看看”声音也同年纪相符,但话语间无形的散发出一种威严,让人难以违抗......
那是个寒冷的一晚,刚化的雪又在地上结成冰,露水在树木花草间倒垂下来,形成一条条晶莹剔透的线,只要稍微有一点动静就能把它们吓到地上。
阳光洒下,凛冬被人叫醒,首先看到的是两团小毛熊,瞪大的眼睛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你们两个为什么跑这么远。”说着正要起身,突然传来的痛觉从全身各处传来,一下让意识断线片刻。
“凛冬你先别动,你伤得很严重。”再睁眼看到熊姨,她的表情有些紧张,但更明显的是眼神里满是感激。
“我还活着,对吧。”刚刚钻心的疼痛让他感触颇深。
“嗯”熊姨点点头捂着嘴激动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随后一个人突然来到眼前,表情严肃,眼神惊讶而不敢相信,问了一句,
“凛冬,你是怎么做到的。”凛冬认识他,他是村里的猎人之一,不过平时不在岭的猎队中,凛冬也是非常熟悉的。
看到凛冬怀疑的表情,男人走开,顿时一片狼藉出现在眼前。满地都是灰狼的尸体,血池结成厚厚的冰。
所以人都惊讶的是如果普通的猎队要是碰上怎么大规模的狼群战胜的可能性也是极低的,甚至被团灭也大有人在。
硬吃,只能用死伤惨重来形容。
但凛冬却活了下来,甚至杀死了它们,多不可思议。
刚刚来到的时候,为首的猎人也是被震惊到了,还大喊让后头的人提高警惕。
但后来才发现这些狼已经死了一个晚上,最后发现凛冬和那两个躲在地窖里的熊孩子。
凛冬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霄,看到他时他也回头看向自己。凛冬想站起身,但试了一下钻心的疼痛再次袭来便放弃挣扎了。
“别动,孩子。”霄缓步走来,表情严肃但是目光中的赞许再也隐藏不住。“孩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你的勇气值得受人敬佩。”
说着左手放在胸前,深深鞠了一躬,包括在场的所有人,凛冬知道这是猎人们最崇高的敬意。地上的痕迹被结上的冰保存到早上,包括地上的血迹,抓痕和尸体,小屋在灰烬中结上了一层霜。最终随着冰化痕迹会随之消散,但森林会记住这一切。
在所有人离开时,一阵奇幻的风卷起树叶,带动树叶又拂过那把被遗弃的断刀,风过而刀则神奇的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