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余三人在喘息间沟通的时候，莫看着接着霜花的玻璃窗，陷入了沉思。
“升格者，你在迷茫。”从窗户看去，一团雾状的“袋子”在她的身边漂浮。
莫正心仔细的将窗花擦干净后，却发现那更本不是什么袋子，那是一条吐信子的蛇！
“这不是我的外貌，你也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从我脑子里滚出去！”莫愤怒的一拳砸像那块窗户，想要让自己接受的信息量多到爆炸的脑子缓一缓。
她看向空无一人的车厢，随手找到一个座位坐下，揉着自己发胀的太阳穴：“这要么都是梦，要么是我已经疯了。”
“都不是，升格者。”雾蛇再一次出现在她的旁边，这一次，它不再是镜中倒影。
“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错，我应该是莫██，高级工程师，“男”性工程师。”莫咬牙切齿的说着，在“男”这个字眼上格外加重了语气：“所以这要么是梦，要么是该死的幻觉。”
“疯了，简直是疯了，都疯了，哈哈哈，我居然试图和幻觉聊天。”莫身体重心后移，靠在椅背上，她感觉身上黏糊糊的，非常难受。
“实际上都没疯，升格者，你只是需要稍微那么一点点外力的帮助，比方说——请问，你是谁？”雾蛇彬彬有礼的向莫询问，如果它有礼帽，那一定会像英伦绅士一样脱帽致敬。
“草了，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老子是莫██...”莫说着意识到有些东西不太对劲，她不信邪的又重复了一次：“莫██。”
“莫██。”
“明白了吗？”雾蛇丝丝的说着，堆出了一个丑陋的笑容——如果那是笑的话。
“我不明白。”莫迷茫的喃喃道，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熟悉的历史已经结束。”雾蛇嗡嗡的说，身躯缠绕在莫的手臂上，热情的吐着舌头。
“我恨透了谜语。”莫感觉和这幻想种的沟通已经耗尽了她所剩无几的精力，她感觉自己疯狂的大脑正在缓慢的脱离自己控制。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升格者？你们正在处在一个人为制造的大过滤器时期，只有合格者们才能存活下去。”雾蛇的话非常具有诱惑力与煽动性，让莫不禁联想到那条诱惑亚当与夏娃吃下智慧果的那条蛇：“而你，恰好是那一批幸运的升格者，为此变换一下性别又何妨呢？当然如果你足够幸运，你将拥抱比星空还要广阔的天地。”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又怎么证明你所说的。”莫必须要承认雾蛇的话确实具有诱惑力，但她勉强还在线的理智告诉她，这绝对违反常识——虽然他所熟悉的规则与律法在今天已经连续崩坏数次。
“呵，常识？当力量足够强大，规律只不过是手中玩物，可以随意摆弄。”雾蛇毫不掩饰的表露着自己对“常识”的轻蔑：“至于我所求的，只不过是希望你在成功升格之后，能把这小小的恒星系烧给我。”
“你要我献祭整个太阳系给你？怎么可能！”莫并不在意雾蛇所吐露的内容，但她的确被雾蛇的话语所震撼。
“抱歉，我不是请求或者是建议，而是命令。你以为我是谁？你脑子里的幻像？一个疯言疯语的幽灵？不不不，都不是。”雾蛇边说边在她的身上滑动，似乎是理解错了莫话语的意义——其实莫不是拒绝，而是震撼于想要雾蛇想要她献祭太阳系本身这一事实。
雾蛇吐着舌头，一字一顿的说出了令莫不寒而栗的话语：“我即是文明本身。”
“开什么玩笑...”雾蛇的身体似乎变得更加实体态，金黄色大眼睛里倒映着着的是莫因为震惊而紧缩的黑色瞳仁。
“而你，先行者们中最稳定的升格者，就是我计划的最佳执行者。相信我，我们会合作的很愉快的。”雾蛇欢快的扭动着自己的身躯，在车顶黄白的灯光照耀下，它银灰色的鳞片闪闪发亮，向着莫张开了血盆大口。
“等下...”莫的跳脱的思维忽的想到了什么她急忙抓住了那意识荒漠中那小小的灵感之星。
无数信息在莫的脑中汇聚，经由名为思考的复杂化学反应分解成散碎的线索，只不过那灵感却又一次随着流沙沉入意识之海的底层，为了为自己的思考争取些许时间，她开始问起了些许垃圾话：“等下，不管你想对我干什么，我想要知道一些问题的答案：什么是升格者与先行者，你又为什么要这个小小的恒星系，宇宙那么大，为什么不去寻找其他的？有许多物质比这个还要丰饶的恒星系。”
“我说了，你就一定会相信吗？”雾蛇合上了那张准备将莫整个吞噬的的嘴，轻快的缠绕在莫的脖子上：“自己去寻找你认为的答案吧。”
快想想，快想想，你能找到那个“根源”的。莫在心底里为自己打气。
“对了，小心那个先驱。”雾蛇想起了什么，靠近在莫的耳边提醒，吐出稍许与其身形一致的银灰色雾气：“虽然现在她应该还不并不能够理解自己的存在。”
思绪在莫的脑中碰撞，一条条线索被整理归档，被压缩进思维的化学反应中，意识之海在无序中沸腾。
生化袭击，emp攻击，莫名其妙的变性，以诡异姿态行进的尸体，文明的敌人，让整车包裹冰霜的神秘少女，自称是“文明”的诡异生物，将太阳系作为祭品...
遭遇的一切都被莫紧紧的塞进思考的进程之中，压缩成一个小小的点。
“什么是先驱？或者说，谁是先驱？”莫感觉自己在出汗，心脏在彭彭直跳，但她明白自己还是需要将这没有营养的垃圾话继续下去，自己真正的问题还没有得出。
“那个白化病女孩。”雾蛇离开了她的身躯，在她视线稍远处盘成一个圆，咬住了它自己的尾巴。
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莫甚至无法去思考，那件事已经超越这个维度所能容纳事件的悖论极限。
“说你呢，你叫啥。”莫听见了林霖的声音，接着她便从梦中拉回了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