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商会,三人牵着小马穿过广场,继续顺着地图标记的地方走去。
即使是馋嘴的王喜也忍住了欲望,没有再提“吃吃吃”之类的事。
由于身无分文,艾米丽娜决定加入李翼与王喜的小队,慢慢替父亲还债——即使王喜已经明确说过不用她再支付那笔报酬了。
整个城市的中心就是城市的主城区,城市南端就是最大的伊斯特商业区,东边是城市公会区,往西边就是码头。
不过地图上城市靠北的地段打了大大的叉号,没有写着区会名称。
顺着地图走,不知道拐过多少个弯,经过多少家商铺,花了多久时间。
越往城市中心走,遇见的路人就越稀少,等到了目的地,已经完全瞧不见闲逛的人了。
但总算是抵达了地图上标识着“新兵训练营”的位置。
“是来应征的吗,”
面前的士官瞟了一眼李翼,而后目光转向李翼的身后。
“这里不收女兵,想当女性‘志愿兵’就自个儿去前线,可这个小丫头太小了,去了士兵们也不会要。还有这个人!脸藏在袍子底下干啥,阴森森这是要来兵营搞事吗?至于这匹小马驹,它能驼起几斤重,充不了军的,再养个两年再送过来。”
王喜听到这话,忍不住骂了声“你大爷”,但马上就被李翼给捂住了嘴。
“不好意思,您误会了。”
李翼已经取出那张国王的票证,
“我是王国的勇者,是来会见领主的。”
“是有过通知…”
那军官瞥了一眼票证,随后仔细打量着李翼,
“倒是有那么几分勇者的感觉…”
于是他喊来一个巡逻卫兵,命令他带着李翼三人去见领主。
卫兵也毫不含糊,对着军官敬了个礼,随后将矛往身上一挂,把马牵到一旁马厩后,就领着三人穿过兵营,走进了城堡。
上到二楼,卫兵停在了正对着的房门口,立定之后,敲了敲门:“领主大人,勇者们到了。”
“终于到了吗,带他们进来吧。”
门内传出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这是领主的书房,从室内的装饰就可以看得出,两列房间布置着书架,上面堆满了各种书籍。房间的正中是一张桌子,领主正对着桌上那张巨大的地图,手举棋子,摇摆不定。
而后领主将棋子随手一放,直起身来,目光炯炯,看着三人。
一路上多多少少也听说了这个领主的身份。身为国王的双胞胎弟弟,面前的男人看起来比上国王要年轻不少,面色也更红润,举手投足间也能感受到一股王者的气势。
“郑捷,李翼,王喜。”
那男人看着三人,然后叫出了三人的名字。
只不过他是对着李翼叫郑捷,对着艾米丽娜叫李翼。只有王喜的名字他叫对了。
这也不怪他,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三人,甚至不知道郑捷已经离队。
光从王国收到的信息来看,郑捷是手持圣剑的勇者,李翼是身披长袍的魔法师,王喜是跟在李翼身边的小女孩。
对上三人目前的装束,会叫错也没有任何问题。
艾米丽娜藏在袍子里的半张脸都是黑的,怎么可能辨得清男女。
“那个…我才是李翼…”
李翼急忙纠正领主,
“这位是艾米丽娜,是中途加入的伙伴…至于郑捷,他有事来不了,至少再过一个月才能过来这里。”
“哦,这样吗…对了,几位勇者,还请过来。”
领主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急忙邀请三人围到桌子旁。
桌子上摆放的,正是一面容括了整块大陆的地图,上面还插着许多旗标,不过在场也只有领主一人看得懂这些旗标的含义了。
“几位勇者,王兄的意思呢,是让你们直接前往魔王城,击败魔王解放魔域,对吧。”
李翼点了点头。
而后领主继续说:“但是旅途遥远,而且目前王国内部蛀虫现象严重,这个计划,可能要缓一缓。”
“您的意思是?”
李翼习惯性地插嘴问话。
“事情当然是越快处理完越好…只是,你瞧…”
领主将一枚处在北境的红色棋子撤走,随后又摆上一枚白色棋子。
“这红色的棋子代表着魔族的军队,白色棋子则是你们。我可以坚信,你们能打败魔族的新晋天王夺回北境。但是…”
他把白色棋子挪开,将一枚比较小的金色棋子放在了北境,而后又拿了个较大的黑色棋子套住了它。
当然,这操作只有领主自己看得懂,看着李翼的满脸问号,他继续讲解:“这枚金色的棋子代表着王国的军队,事实上黑色的棋子也能算上一部分——他们是军队的逃兵与一些亡命徒组成的盗匪集团。连年的战事,王国的军队已经羸弱不堪了,相比之下,边境的盗匪则是在日益壮大。”
“在十几年前还不至于这样,那时候边境基本是由一个侠盗组织所统治,似乎是由一个叫做弗格-凡德的老兵带领,这个侠盗组织的存在,很好地控制住边境兵,民,匪的平衡。对于王国的人民,他们是边境安全的护卫。对于魔族,则是一把利刃。
不过很快这个组织就被魔族给剿灭了,真是可惜。之后边境就乱成了一团,盗匪们失去了首领,开始对行路的旅人,军队进行无差别袭击。仅仅是因为那群贼匪,军队补给无法再运输至魔域,前线部队也不能再前进一步。
主力部队被困在魔域,大部分士兵都去投靠匪帮,只有一少部分逃回了北境。
再之后,魔族攻破了北境,出现了现在这种局面…王国正在慢性死亡。”
领主并没有发言结束,他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
“如你们所见,王国目前的军队完全不是边境匪帮的对手,如果你们解放北境后离去,北境很快就会成为匪团的大型战略根据地。
再之后,这群边境土匪很可能会加速王国的灭亡。”
领主大喘一口气,接着说道:“事实上,这还只是王国内部忧患的一个小问题。王国的统治力已经变得极其薄弱…”
“再举一个例子,就是王兄一直明令禁止,但仍然在境内肆虐的人口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