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向着故事深处

作者:京極堂AF 更新时间:2023/1/17 16:48:51 字数:3765

“慈爱的天父啊,求你救我们,从方言和忘形的舌音之错误中解脱,教我以心灵和诚实祷告……求您让我完全在您的应许中应允我对您的呼求。让我口中得语言,心中的沉思和感悟,能在你的眼中的赎罪。”

随着圣女的祷告完毕,神殿内出现了七彩圣光,照亮了每一个虔诚的信徒。圣女露出标准的女神式微笑,合上圣典。然后双手高举;台下的信徒也跟着举起双手。这是这个世界的祈祷方式。

一刻钟后,祈祷完毕。

“圣女万岁!”

“圣女万岁!”

“圣女万岁!”

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圣女脸上始终保持微笑。这时,圣女的目光与人群中一个破履烂衫的老人,圣女非但没有回避这个贫苦平民的目光,反而是双手握拳,“愿慈爱的天父,保佑您今后的人生规避坎坷,带您去往无罪的时光彼岸。”

老人感动的热泪盈眶,圣女大人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亲切善良。她不仅仅是贵族的圣女,更是我们平民的圣女啊。直到圣女大人退场后,老人的眼泪都无法止住。

“小姑娘,你看见圣女大人了吗?她为我这个老太婆祈祷了。你看见了吗”

老人激动的拉住身后的女子,弄得那个戴着兜帽的女子有晕头转向。

“我老太婆以后的生活肯定能更好啊”

老人激动之余,竟然拿起女子的斗篷擦了眼泪鼻涕。

“老人家,我,不是您的女儿”女子有些不知所措。

“我知道,我知道。正因为是陌生人我才要与你分享我老太婆的喜悦啊,圣女大人不就是这样为我祈祷的吗”

“哈…圣女大人,如果是你的话,姐姐一定会很满意。”

离开那个信仰癫狂的老人后,女子匆匆离开神殿,

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平民街道里。

夜,卡斯特宅邸

凯欧斯日常带着人在自己的宅邸巡逻。

这是他的习惯,虽然他在事业上比较摆烂,但是对于自己拥有的财产他还是上了十二个心。自己手下的人也是平民,他不会把自己的财产安全交到平民的手上。因此,自从他接替村长的二十几年,晚上他都是自己带着人巡逻。

这一天在他看来,显然就跟二十多年里的任何一天一样枯燥而乏味。穿过一扇扇门,又穿过一个个院子,当经过女儿房间门口时,他听到里面传来了银铃般的笑声。凯欧斯不禁驻足。

“哈哈哈,再跟我说一些有趣的事吧”

“……”

“是吗?还能这样做吗,教我教我”

“……”

“不公平,我也想玩,我也想玩。”

“……”

“那你把我也变成这样不就行了?”

“……”

“……”

凯欧斯听着奇怪,妮可拉是在跟女仆聊天吗?不可能呀,妮可拉从没有一个固定的女仆。自己给女儿安排的专属女仆,从没有一个任职超过三个月的,她们要么辞职,要么失踪,久而久之,妮可拉性情孤僻的传闻就传开了,四十七户人家也再没有人愿意出来在女儿身边当女仆。

“来吧,杀了我吧”

妮可拉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让凯欧斯差点丢了半条命。他想起了管家马克今早上告诉他,东区的一个门卫在家自己砍了自己的左臂。

他赶紧冲进妮可拉的房间。

“女儿!”

“父亲大人?”

凯欧斯看到,女儿手里正拿着两个木偶,而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凯欧斯不放心,又在房间里翻翻找找,床下,柜子里,隔间里,箱子里,凡是能藏人的地方,他都找了个遍。

“父亲大人,在找什么东西吗?”

“妮可拉,你刚刚在跟谁说话?”

“木偶啊,左边这个是妈妈送给我的,右边这个是奥黛丽妈妈送给我的”

妮可拉拿起两只木偶。奥黛丽是凯欧斯的第一夫人。

想到女儿从小到大的孤僻经历,凯欧斯心头一酸。他不想让女儿离开自己,所以直到现在妮可拉十三岁还把她留在自己身边,按理说,十岁就是贵族子女升入贵族学院的年纪。

“对不起呐,妮可拉,是爸爸太自私了。”

凯欧斯把女儿小小的身子搂在怀里。

“不,父亲大人还要工作,妮可拉一点也不感到孤单”

女儿从小就很懂事,既没有跟自己的兄长争夺继承权,也没有对自己做出的任何决策有任性和抗议。妮可拉虽是侧室的孩子,但在凯欧斯眼中,没有什么嫡庶之分。只是,十岁以前,妮可拉还是叫自己爸爸。十岁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称呼就变为了父亲大人。父女的关系,也疏远了许多。

“爸爸想把你送到领都贵族学院读书,妮可拉愿意吗?”

凯欧斯终于下定了决心。

“全听父亲大人安排”

妮可拉微笑着,行了一个礼。

虽然女儿在笑着,可油灯下女儿的影子却似乎有些张牙舞爪,仿佛要吃人一般。凯欧斯被这诡异的景象吓呆了。

“父亲大人?”

“啊,妮可拉,早点休息吧。”

凯欧斯恢复神智,发现女儿身后的影子没有那么大,也没有什么怪物。

“哈哈哈,你爸爸都被吓呆了。”

凯欧斯走后,从妮可拉的影子里走出来一个白发女子,她从背后搂住妮可拉。

“嘻嘻嘻,安,你太坏了。”

妮可拉也发出来渗人的笑声。

“妮可拉,你对你的父亲和兄长还有留恋吗?”

“安,我已经对你说了很多次了,我不恨他们,但是我对他们也没有爱。”

“那,我就开始了。可能会有些疼”

“不用进行魅惑吗?”

“如果你想的话”

女子吻了吻妮可拉的侧脸。

片刻后,她凑近妮可拉的脖子,将獠牙刺入。女子通过獠牙向妮可拉的身体注入了魔力,同时也吸走了妮可拉作为人类的血液。妮可拉忍着不发出声音,开始还可以看到她有些狰狞,渐渐的脸上的表情舒缓下来,直到她脸色苍白,气息也开始消散。

身为妮可拉的人类,结束了生命。

安普莎将妮可拉的身体平躺在床上,观察着这具美丽的身体。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她见到的人都是金色头发,蓝色眼睛。为什么眼前这个女子拥有一头黑发呢?

安普莎暗自后悔没有在刚刚她还活着的时候问清楚。如果莎莉,妈妈她们看起来是欧洲人的容貌的话,妮可拉应该偏向亚洲人的风格吧。安普莎第一眼看到妮可拉的时候就有种亲切的感觉。

“这就是老乡见老乡吧,虽然不是真正的老乡”

安普莎躺在妮可拉身旁,凯欧斯说过要送妮可拉到贵族学院上学的事。

“幸好我出现的及时呢。如果你真的去了那种地方,一定会像我一样遭到那种待遇。妮可拉……”

第二天,

刚从安眠中醒来的凯欧斯就被两位夫人围住。

“老爷,咱们的女儿妮可拉,死了……”

第二夫人薇妮,妮可拉的亲生母亲,似乎是用尽了全力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凯欧斯以为听错了,两位夫人一定是早上过来跟自己开个玩笑。他看了一眼奥黛丽,

奥黛丽倒是一脸镇静的点点头。凯欧斯这才明白,两位夫人不是在开玩笑。巨大的悲伤夹杂着巨大的疑惑,让凯欧斯一时间竟难以自持,跪倒在地上。他只感觉天旋地转,两位夫人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凯欧斯晕倒后,长子维克托才匆匆感到。他径直走到父亲的床边,确认父亲已经不省人事后,才走到母亲奥黛丽的身旁。此时薇妮已经精神崩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维克托屏退侍者,关上了门。

“母亲,现在动手是不是为时过早了?”

维克托小声的责备母亲。

“我说不是我杀的妮可拉,你相信吗?”

“我不是在责备您,只是现在并不是动手的时机。”

“我也是早上刚知道的,妮可拉死的事。我跟着薇妮夫人去查看的时候,妮可拉已经手脚冰凉,没有呼吸了。”奥黛丽努力回忆着自己见到的场景。

“难道,是父亲杀的?”

维克托提出假设。

维克托看着奥黛丽皱着眉头的样子,看来自己的母亲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自己也不再追问。

凯欧斯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他醒来时,房间一片昏暗,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于是他唤了一声侍女,可久久都没有回应。无奈之下他只好自己换上衣服出门,现在的他没有时间去调教不听话的下人。他要去看看妮可拉的情况,说实话直到现在他都觉得妮可拉死了的消息不真实。

正当他打开房门出去时,迎面撞上了一个匆匆而来的女仆,女仆体型很小却直接把他撞倒在地。

“诶呦,走路不长眼啊。”

“老爷恕罪,是奴婢不长眼了。奴婢只是听到老爷呼唤就忙着赶来了。”

“哼,下去吧”

女仆连忙退到拐角走廊里。凯欧斯正准备走时,传来了女仆而的小声议论。

“演技真好啊,托莉”

“那是当然,莉莉娜跟着姐,好好学学”

“主人说等维克托大人和凯欧斯大人也死了,这里就是咱们的家了吗?”

“不但是这座房子,整个村子都是我们的。”

“真是期待呢”

“……”

凯欧斯不明白,这些女仆说的是什么?明明每个字都能听懂,但连起来他也不明白。平民也想觊觎贵族的财产?加上刚才被撞倒的怒气,凯欧斯有些难以控制自己。

“你们这些贱人!”

当凯欧斯飞奔到走廊时,那里却一个人都没有。整条走廊空荡荡的,让凯欧斯愣在原地。难道刚刚都是自己的幻觉吗?这时,自己的房间又传出来诡异的声音。明明才走了不到十步路,刚刚还没人。

“今天早上妮可拉大人死在自己的卧室了”

“这种事全府上下谁不知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就在现场。”

“诶?”

“妮可拉大人用水果刀把自己的脖子割断了,满床染的都是血”

“呕,好恶心,反正妮可拉这人平时也挺恶心的,这死法还挺适合她的”

妮可拉是自杀吗?凯欧斯不禁怀疑,难道是因为自己让她上贵族学院,她不愿意才选择了自尽?

凯欧斯要找那几个女仆确认真相,于是他又快速返回自己的房间。可,房间却依然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是闹鬼了吗!马克,马克!”凯欧斯大声呼喊管家的名字。

“奥黛丽,薇拉!”他又发疯似的呼唤自己的夫人们。

可没有人回应他。

凯欧斯心想,他们可能都只是因为夜深了其他房间睡觉而听不到他的声音。所以他只好自己亲自前往奥黛丽的房间,可是眼前的走廊,似乎越走越长,怎么走也走不到前面的大门。

“父亲大人。”

凯欧斯下意识地转身搂住那个熟悉的身影,她还没死,她的女儿还活着。

“父,父亲,大人。”

凯欧斯感到胸前湿湿的,似乎渗进来什么液体。当他离开女儿身体时,才发现女儿的脖颈处正流淌着新鲜的血液,而妮可拉的表情仍然是自己之前从她的房间离开时那副诡异的微笑。

“为,为什么,要,杀我,父亲大人。”

“妮可拉,不是我杀的你啊。告诉爸爸,是谁害的你,”

“父,父亲大人,来世,再,再……”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倒在了凯欧斯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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