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是幻梦也是真实

作者:京極堂AF 更新时间:2023/2/9 14:43:21 字数:5772

致幻草,是异世界不多见却害人无比的植物,开花后,根茎上会呈现球形态;而其中每一根花朵包含五片花瓣。致幻草的增殖速度极快,往往出现时只有一株或两株,如果放任不管,它们就会无限蔓延扩散,吸取周围所有植物的养分,直到再无草木为止。因此,往来的旅行者或是商队见到此草,都会第一时间消灭。如果蔓延过甚,整个骑士团来了都不一定可以将其抑制。

致幻草,此草有百害而无一利。正如其名,致幻草进入人或动物的体内,会吸食其体内的魔力和养分,并使其会陷入白日幻梦之中,眼神呆滞如行尸走肉一般毫无目的地游荡。但,对致幻草形成依赖后,如不继续食用,则会陷入焦躁,疯狂的状态。

“长时间食用,则会出现这种面黄肌瘦,骨瘦如柴的状况。”

蕾雅为白岚科普道。

天空蒙蒙亮时,倒在白岚怀中的斯嘉丽已经睡去。白岚自作主张将她带回了小教堂。蕾雅在观察了斯嘉丽的身体状况并听说白岚的描述之后,她推测这如骨架一般的女子应该是服用了致幻草。

“致幻草,不是违禁物吗?” 白岚不解的问道。

“只是市面上的违禁品,实际上很多贵族都有服用,拷问犯人时,也经常使用。” 蕾雅轻描淡写的说道。

“平民也可以买得到吗?”

“大概,黑市上可以买得到,不过对平民来说,黑市的价格都太过沉重了。”

“是这样。”

白岚点了点头,又陷入了长长的思考。蕾雅见白岚又是这副一动不动的状态,就自行离开了。实际上,白岚在考虑要不要顺着斯嘉丽找到这致幻草的源头,如果能将致幻草纳入自己可控的范围内,不仅可以为德古菈村带来足够的经济,而且也可以摆脱缓慢的转化,源源不断的控制人类向自己靠拢。

“不,这…”

白岚看着床上那骨瘦如柴的斯嘉丽,在心中断绝了这样的想法。这是人类的疯狂和扭曲的产物…… 她将斯嘉丽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白岚感觉到,这只手像是只有一层皮包裹着其中的骨头。白岚就如此,守在斯嘉丽的身边,一动不动。也许是白岚更加靠近卡蜜拉的习性了,每当她陷入思考或是回忆时,总会保持一动不动的状态。

“古粟…”

白岚贴近斯嘉丽,听到了她口中时常会说出这个词语。直到午饭时间,斯嘉丽才从睡梦中醒来。

“安修女,这里是?”

“小教堂”

“啊!” 斯嘉丽猛地坐起身,白岚感觉她这副身体只要一出力就会散架的样子,“安修女,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你是指昨晚上打了我的事,我已经原谅你了。”

“不不不,是我亵渎神灵,嫉妒你的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斯嘉丽快速不断的重复着这不知所谓的道歉。

“?”

在白岚的眼里,这名女子就像是一个坏掉的机器。无奈之下,白岚只好在一起用影子将抱头道歉的斯嘉丽固定在床上。白岚再一次注视她那浅蓝色的眼睛,渐渐的放出魔力,斯嘉丽的情绪终于变得稳定,嘴里也不再重复这无意义的道歉。

“斯嘉丽,告诉我吧…”

“好…”

斯嘉丽的眼神变得妩媚,嘴里也微微喘着热气。似乎是白岚放出的魔力过多,斯嘉丽**了。这也是为何一般白岚不喜欢用眼睛魅惑别人的原因,**状态下的一般人是不会正常事情的。

斯嘉丽断断续续的倾诉了自己的内心……

她的家庭本不是这么贫穷,妈妈萨珊是领都一家大织布坊下的匠人,虽然从小爸爸就不在人世了,萨珊的薪水也足以使母女二人过上有余裕的生活。可是,斯嘉丽并不是让萨珊省心的孩子,作为一个女子,从小便撒泼捣乱,任性胡闹;邻里间都私下里称呼她为疯猴子,同龄人的女孩子都已经身着长裙,变得谦卑,许多人都去了染色坊或织布坊实习;反观斯嘉丽,却像个男孩子总是喜欢穿长裤,还喜欢爬树,到了去学校学习的年纪,也总是逃学逃课。

不过,也正是斯嘉丽喜欢爬树这一点,让她无意中,在小教堂外的树上,斯嘉丽曾经看到了莫妮卡神官的脸,那是一张丑陋的像是怪物一样的恶心脸颊。虽然斯嘉丽已经十四岁了,可她仍然像是幼稚的孩子发现宝藏一样,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的母亲。

萨珊是一个虔诚的神言教教徒,当她忙碌时无法前往神殿祷告时,她就会到小教堂中祈祷。因此当听说女儿诋毁莫妮卡神官时,萨珊曾严厉斥责了她。可是叛逆的斯嘉丽哪里能听得进去这些?斯嘉丽将一些跟自己一起玩的,不务正业的小混混们纠结起来,四处传扬莫妮卡修女是个怪物的事实。

“要不咱们把怪物神官抓起来,当街游行吧,感觉挺好玩儿的。” 混混A曾建议道。

“你是脑子不够用吗?得罪了神殿,骑士团马上抄你全家,咱们一个都跑不了。” 斯嘉丽迅速否认了他的提议。

跟叶怜不同,斯嘉丽作为领头,纠结的混混们并不都是学生和同龄人,其中也有一些已经步入社会,但却无事可做的闲散人员。斯嘉丽因为其混世魔王的性格,再加上她喜欢将萨珊给她的钱慷慨的资助别人,因而才有许多人聚集在斯嘉丽的身边。

由于找不到奈何莫妮卡的办法,他们的目标很快就转移到了其他地方,不再关注莫妮卡神官。可是,突变发生在六月。接近六月底的某一天,教堂里突然聚集了许多人祈祷,作为无所事事人士,斯嘉丽自然也聚在了教堂里。这天,正是莫妮卡转变为吸血鬼,第一次摘下面罩为大家祈祷的那天。

“不可能。”

斯嘉丽看到那个长的像怪物的莫妮卡竟然变得像天仙一般貌美。而且斯嘉丽还注意到,神官不仅变得貌美,身材也变得性感妖娆;同样是穿着宽大的神官服,过去斯嘉丽看到的,明明只是一个土气十足的内向女子。斯嘉丽随后注意到,在莫妮卡的身后站着一个同样貌美的白发修女。

“过去教堂里有这么一个人吗?”

后来的几天,莫妮卡神官和安修女成为了邻里间的议论话题。大家似乎都很喜欢这两位神职人员。可是斯嘉丽却不以为意,大家越喜欢,她就越讨厌。斯嘉丽纠结手下的小混混们更加不遗余力的抹黑教堂,不过这也引起了居民们的反感。

“明明大家从前一直不在意教堂的事情,为何最近好像大家都变成信徒一样,真恶心。莫妮卡变得这么好看,其中一定有鬼。”

正当斯嘉丽嫉妒的气急败坏时,手下的另一个混混B来到她的身边。

“大姐,我知道,教堂那俩小妮子一定是吃了药了。”

虽然这名男性比斯嘉丽还要大一轮,实际上跟着斯嘉丽的许多人都比她大,不过所有人还是叫她大姐,因为斯嘉丽舍得出钱。

“药?”

“当然了,现在黑市上出现一种叫做古粟的药草,听说了服下它的人不但可以延年益寿,而且也可以使自己变得肤白貌美。”

“真的有这种药?” 斯嘉丽听了有些不信。

“哪天我托道上的兄弟,给大家带一点,您亲自试了就知道了。贵族小姐们都是用这药保持容颜的。”

那一天之后又过了快一个星期,斯嘉丽被那名混混B神秘的叫到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他从怀里拿出一瓶紫色的药水递给斯嘉丽。

“这是我托我的商人朋友带来的,十分珍贵。这么一小瓶,就要二十五银币。”

“这么多?”

斯嘉丽看着手掌中,小小的一瓶药水,自己一只手就能握住。二十五银币,已经相当于母亲快一年的工资了。斯嘉丽有些难以置信,难道这真的能让那个丑八怪莫妮卡变成现在的美貌?

其实,斯嘉丽并不在意自己的美丑,只是萨珊和周围混的一群人老是嘲笑她没有女人味儿,总是跟个小子一样。时间久了,这种嘲笑在斯嘉丽的心中也变成了一颗种子。

虽然她依旧不喜欢长裙,但却喜欢带一些女性的首饰,以突出自己的女性一面。当她拿到这瓶紫色的药水时,虽然心里带着疑惑,可想到莫妮卡神官和那名安修女的容颜,她还是有些心动。

“这不会是**吧?” 斯嘉丽鄙夷的看着混混B。

“大姐不是我说,你这一副男人婆的模样没几个男人喜欢的,你要是不相信我大可以回家一个人的时候试。”

“你…” 斯嘉丽对于混混B说自己男人婆的事感到生气,可这些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她也改变不了什么。

回到家后,苏珊依旧在厨房忙碌着为自己做饭。而斯嘉丽则看着手中的紫色药水发呆。那晶莹剔透的充满诱惑的紫色,让斯嘉丽有一种一饮而尽的冲动。可是,她从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万一是毒药什么的,自己小命都没了。好巧不巧,苏珊在吃饭时,欣喜的告诉斯嘉丽,自己买菜时经过教堂,发现从里面出来的艾拉小姐的女儿妮娜似乎变了个模样。

“真是女大十八变啊,看来上主确实会保佑虔诚的信徒。”

斯嘉丽还从苏珊那里听说,妮娜似乎连着几日都去教堂祈祷,所以才会变的美丽。不过,斯嘉丽自认为已经发现了莫妮卡神官的秘密,她也要变得更有女人味儿,然后告诉身边的人,这并不是去教堂祈祷的结果。于是,在深夜,终于下定决心的斯嘉丽,将那瓶药水喝了下去。

“甜的…”

甜味在斯嘉丽的口中蔓延,随后她感觉自己的脑袋放空了,身体也变得轻松了许多。于是她来到镜子前,掌起油灯,她看到火苗下,自己的容颜似乎真的变美丽了一些。她依旧感觉到,第二天妈妈和邻里见到自己变得更加淑女时,对自己的夸赞和羡慕,只要到时候告诉他们,自己并不是被上主保佑的,就可以让大家再一次远离那个小教堂。

第二天,睡过头的斯嘉丽被母亲叫醒了,但是她的脑袋感觉晕乎乎的。再走到镜子前,自己根本还是原来的模样,母亲对自己的态度也没变。反而不知为何,斯嘉丽的面孔看起来有些锈迹斑斑,头发也凌乱无比。

“难道,药效的时间这么短?”

斯嘉丽怀着疑惑,想到了教堂里,改变模样的莫妮卡似乎很少踏出教堂的大门,果然是药剂的时效让她一直躲在教堂里的。想清楚问题所在的斯嘉丽,再一次找到了那名混混B。

“药,还有吗?”两人见面时,斯嘉丽开门见山的说道。

“啊?一瓶药,你一晚上就用光了?”

“废话,你就告诉我还有没有了吧”

“啊,有是有。” 混混B从怀中掏出了几瓶更大的药剂,“只不过,我那道上的兄弟说了,做这些药剂是需要成本的。”

“多少钱,你说吧。” 斯嘉丽问道。

“本来一瓶是要25银币的,但咱们什么关系。”

“少废话,直接说吧。”斯嘉丽已经做好了面对高价的心理预期。

“这么着吧,大姐头。我替我那兄弟做一回主,一瓶5银币,怎么样?”

当混混B说出这么低的价格时,让斯嘉丽有些惊讶。

“10个银币,我给你三瓶。够义气吧,大姐头。”

虽然10个银币依然有些高,但能拿到三瓶,却也让斯嘉丽心动不已。稍微犹豫之后,斯嘉丽便将自己多年来攒的一点钱拿了出来。混混B高兴的走了,拿着六瓶药水的斯嘉丽也很高兴。因为她知道昨天晚上那种感觉,并不是梦,而是现实。

为了进一步确认,白天斯嘉丽趁苏珊不在,又在自己的房间里喝下一瓶药水。果然,那种似梦非梦的感觉又一次袭来。斯嘉丽就沉浸在这幸福中,慢慢的,她感受到时间流逝速度也变慢了。镜子前的自己,绝对比莫妮卡和安修女要美的多。女人味儿这种东西,她不用多年练习礼仪,也能得到。仅仅是一天的时间,斯嘉丽就已经喝完了三瓶。

不出所料的,恢复之后的斯嘉丽又忘记了将自己的美貌在人们面前展示。可斯嘉丽心里却变得淡漠了。随后的时间,她就这么省喝俭用维持了一个星期,她变得很少出门,经常服用后,就沉浸到自己的梦幻中。终于,在这些东西被她服完时,斯嘉丽感到空虚,也感到了焦躁。她看着镜子前的自己,似乎消瘦了不少,如果不再继续使用药剂,她一定会变成莫妮卡过去那副人见人怕的怪物模样。

于是第二周,斯嘉丽偷偷找到了母亲萨珊存在家里的钱,一共快两百银币,去寻找混混B。可这一次,混混B却蒙住了斯嘉丽的眼睛,左拐右拐带进了另一所房子里,房子内部,一个刀疤脸的男性带着几个小弟,似乎早就在等他们。

“这就是我的朋友,伊恩大哥。药在他的手上。”混混B介绍道。

“你就是斯嘉丽?看起来姿色也不错 ” 伊恩上下打量斯嘉丽,可斯嘉丽的内心只想赶快拿到药。

“这就是古粟,看来你很依赖它啊,斯嘉丽。” 伊恩看出了斯嘉丽的渴望,于是从背后的箱子里拿出一瓶药剂。

“给…给我,我给你钱。” 斯嘉丽如饥似渴的说道。

“不不不,斯嘉丽小姐,如果你来我的妓院工作,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按两枚银币的价格卖给你。”伊恩露出狡诈的神情。

“妓,妓院?” 斯嘉丽听说这个,理智恢复了一些。

“当然这是你的自由,可以拒绝。只是这样的话,就只能按照原价来卖了。”

“好,就原价,这是183枚银币,给我。”

斯嘉丽拿出自己从家里偷来的钱,但伊恩却只也只拿出七瓶。

“这么点?”

“我说的原价,是25枚银币。” 伊恩勾起嘴角,宛如一个胜利者的姿态。

斯嘉丽感觉自己被骗了,但内心对古粟的依赖和渴望,让她还是将钱送了出去。之后,又是例行的蒙眼被带了出去。回到家后的斯嘉丽,并没有理会四处找钱的萨珊,而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她又堕入了自己的梦乡。

……

“斯嘉丽,你有脑子吗?”

在听完斯嘉丽的叙述后,白岚感到自己的智商不够用了。一个人会因为嫉妒别人这么简单的理由去沾染这些东西吗?而且,听斯嘉丽的描述,这致幻草的效果已经堪比自己的魅惑魔法了,白岚隐约感觉到人类吸食的这些东西,是比吸血鬼们更危险的存在。

“我……对不起…”

斯嘉丽的眼神看起来仍在**之中。这让白岚有些不适应,虽然她从对女性的投怀送抱从来都是不挑不拣。可这一次魅惑斯嘉丽,却并不是自己的本心,而是为了遏制其体内致幻草带来的疯狂。

“先吃饭吧,这半个月都没怎么好好吃饭吧?” 白岚用勺子舀起一勺蔬菜汤送到斯嘉丽的嘴边。

“我…又不需要。” 斯嘉丽只是稍稍倔强了一秒,便乖乖的张开了嘴。随后,白岚一口一口的将蔬菜汤喂给了斯嘉丽。这并不是白岚有耐心,而是因为白岚根本不喜欢喝蔬菜汤,而那个盲女艾米莉总是在自己值班做饭的时候,给她们做蔬菜汤。

“好喝吗?” 白岚和善的询问。

“这是你做的吗?安修女。” 斯嘉丽露出腼腆的模样。

“不,这是我们大名鼎鼎的盲眼神官艾米莉做的。”

“眼睛看不到也能做饭吗?” 斯嘉丽问道。

随后白岚手舞足蹈的为她介绍了艾米莉做饭时手忙脚乱的丑态,这也逗的斯嘉丽笑了起来。也就在这说说笑笑之中,白岚终于将自己讨厌的蔬菜全部分给了斯嘉丽。

“谢谢你原谅我,安修女。”

“叫我安,就好了。斯嘉丽,你先在这里住下吧。你的母亲我们已经告知了,关于你的瘾,我们还需要帮你解决。” 吃完饭后,白岚安抚着斯嘉丽躺回床上。

解决致幻草对斯嘉丽的影响,也许直接将其转化成吸血鬼就行。可白岚不确定,她害怕变成吸血鬼的斯嘉丽依然会依赖致幻草。吸血鬼的血脉可以遗传,假如有瘾的斯嘉丽传给下一代,那将会是吸血鬼的灾难。因此需要慎重。

“可是,我想要古…”

正当斯嘉丽又准备说出古粟两个字时,白岚赶紧看向斯嘉丽,继续魅惑着她。这是白岚想到的,能延缓斯嘉丽的最温柔的办法。其实也可以砍掉,斯嘉丽的手脚,这样即使她变得疯狂,也不会又什么影响。

“斯嘉丽,我想要对你温柔以待啊~” 白岚对床上的斯嘉丽说道。

“安,你好美啊,这一切是梦吗?”

白岚抚摸着斯嘉丽消瘦的面颊,对其缓缓说着,这一切既是幻梦也是现实。在魅惑的持续作用下,斯嘉丽变得不再渴求致幻草,而是想要渴求眼前的少女。可白岚的心中,更多的是对致幻草这种东西,以及其背后组织的担忧。

因而,白岚又陷入了一动不动的呆滞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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