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曾经也有过一个幸福的童年,10岁那年父母离异,他人生的不幸就开始了。父母离异不久,各自再婚,他成了没人要的孩子,幸好有乡下的奶奶收留,将他养大。
高二那年,他17岁,奶奶突然病逝了,他也失去了依靠,没人资助的情况下,只能辍学打工。因为离18周岁还差了一点年龄,他只能混迹于一些小工厂,收入虽然不高,总算有口饭吃。
最好的消遣方式,就是在网吧跟工友们一起开黑了,游戏的世界,总让人流连忘返。李尚很有游戏天赋,经常CARRY,带队友起飞,他尤其享受“Penta KIll”时,旁人艳羡的惊叹。直到......她的出现。
陈欢是一个打暑假工的准大学生,出身农村,父母早逝,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对于陈欢上大学的事情,他们是不支持的,在他们狭隘的思想里,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嘛,迟早都要嫁人的,出嫁的时候再贡献出一笔不菲的彩礼,那就更好了。所以学费、生活费只能靠她自己。
两个同病相怜的年轻人走到了一起,那年李尚刚好18岁。
18岁这年李尚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赚钱,让陈欢过上好日子。从此以后他辛勤工作,送过快递、做过电话推销、送过牛奶、送过外卖.......只要没学历门槛,且能赚钱的工作,李尚风雨无阻,也乐此不疲。发了薪水,留够自己生活用的,李尚全部汇给邻市上学的陈欢。
一晃5年过去了,这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不但是陈欢的生日,而且她成功考上了理想学校的研究生,李尚想给她一个惊喜,用省吃俭用下来的钱,买了一根银手链,悄悄来到她的学校,他要亲手给她带上。
没想到让他看到心碎的一幕,学校人工湖旁,著名的情侣约会地,陈欢坐在一个男生怀里亲亲我我。愤怒、哀伤、绝望......纷沓而来,李尚几欲昏倒,5年的辛苦付出,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忍不住跑上前质问她。
“这男的是谁?你跟他是怎么回事?!”
陈欢看到李尚明显怔了一下,然后不耐烦地,连珠炮地回怼他,迥异于平常电话里的温柔。
“对不起,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不要再一厢情愿了!”
“你觉得我们两个有可能吗?你就是一个送外卖的!”
“不要再来纠缠我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不想他误会!”
千言万语如鲠在喉,李尚不知道怎么走开的,浑浑噩噩,步履沉重,抽去了他所有气力,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一些对话。
“这人谁啊?”
“一个送外卖的,在追求我。”
“真是的,也不照照镜子,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
在回去的大巴车上,李尚坐在最后面一排,左面靠窗的位置,征征的望着窗外。吹着风,听耳机里传来的熟悉的旋律,眼泪啪啪的往下流,怎么也止不住。23岁这年他尝到了痛彻心扉的滋味。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
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
眼前的色彩忽然被掩盖
你的影子无情在身边徘徊
你就像一个刽子手把我出卖
我的心彷佛被刺刀狠狠地宰
悬崖上的爱
谁会愿意接受最痛的意外
最爱的女孩
......
这首歌,李尚听的前所未有的透彻,这唱的分明就是可笑的他,可笑的5年,像个傻子一样被人耍了5年。
怪不得不让我去她学校,怪不得每次要跟她有进步一动作的时候都被叫停,还以为她忙于学业,她害羞,她传统,她这分明就是拿我当工具人啊。真是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想想都觉得亏,李尚暗骂自己懦弱,当时也是痴了、傻了、呆了,没骂她一顿,打她一顿,或许是他太过自卑,张爱玲说,爱一个人,他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从尘埃里开出花来。自从18之后,陈欢已成为了他生活的信念。世事人生之苍凉不在于过往,而是回首的刹那,这也许就是他的青春。
发现旁边有人看他,李尚拭去脸颊的泪水,恼羞成怒,“看什么看,没见过失恋啊,有什么好看的!”
那人靠了一声,悻悻转头,不理会他。
生活还要继续,毕竟每个月还得交房租。
这天下大雨,李尚送外卖的途中不由得走了神,他想起了18岁那年,跟陈欢确认关系的时候,也是下着大雨,两人在公园里,躲避不及,淋得落汤鸡一样。
愣神的时候不小心闯了红灯,一辆飞驰而来的轿车来不及刹车,直接把他撞飞出去。李尚只听得“嘭”的一声,胸口一闷,喉头腥甜,天旋地转间,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