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又下起来了,白雪可以掩盖一切,无论是罪恶,还是慈善。血色终究会随白驹淡去,骸骨掩埋于暴雪,没人知道他们生前是谁,现在又是谁。圣人尚且难以以骨认出,更何况凡人。
“玛琳,你知道我要说什么。”Saber望着大雪,从她的表情上很难推测想法,不久便拉上窗帘,打开了灯。
“少了一个魔术师,这是好事,但是你怀疑萨库雅的身份?”玛利亚认真起来,“听好了,Saber,萨库雅从小就和我在一起,她一定是我们这边的,放心。”
“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可信。”Saber语重心长地将衣服挂到衣架上,叹了口气,随后缓缓踱到床边躺了下来,“不过,你要相信她,我是不会反对的,小心点,如果有危险的话,记得用令咒将我瞬移到你附近。”
“好…”
“大小姐,水龙头被人动过手脚,应该是敌对魔术师。”萨库雅从浴室里探出时不时滴水的头,对玛利亚说,“上面被下了火魔术,而且术式藏得挺深,您刚才就是被烫到的吧。”
“敌对魔术师?为什么对方会知道这里?”
“情报搜集的话,Assassin和Caster职介的从者应该会擅长,所以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人监控着。”萨库雅仔细翻找了浴室,似乎这里只有这一个术式,她顾不得吹干穿衣,便开始翻找房间里别的地方,看Saber还躺着,她对Saber喊道,“你在干嘛?得保证大小姐的隐私!必须把所有隐患都排除掉!”
“萨库雅你是不是有些神经过敏了…咱们在这里住过一晚了,有术式的话,早该…”
“说什么呢大小姐,我是您的女仆,必须保证您的安全,和隐私。”萨库雅对不知名的地方魔术师的怒气几乎上升到极点,从语气中,能听到她正在发火,“刚才的火魔术没有对您造成威胁,但如果是监察魔术呢?如果您在晚上睡觉时,换衣服时被监察到了呢?”
萨库雅几乎要把房间翻过来,玛利亚从未见过她发火到这种程度,在玛利亚的印象中,萨库雅一直是一个温柔体贴而又干净利落的完美潇洒的女仆。
“地上没有,墙上也没有…难道是我想多了?”女仆停止了寻找,用毛巾擦干了身上的水和汗,正在她准备穿衣服时,Saber叫住了她。
“萨库雅小姐,你胸口那是什么?”
女仆轻轻抚摸锁骨之间的红色纹路,说道:“这是我们家族每个人出生便带有的印记,是我们对大小姐一家效忠的证明,只要有半点不忠,刻印便会裂开,让我等身首异处。平时,刻印的作用是加强身体性能,所以我的身体素质会比同龄的其他人强上许多。”
玛利亚十分羡慕的将视线移到刻印往下一点,又把手放在胸前,痛苦地小声说说:“的确…强上许多。”
“嗯?”在女仆介绍刻印的同时,她注意到了什么,从挂在一旁的衣服中取出手枪和子弹盒,迅速上弹,对这天花板上的灯开了几枪。
玛利亚还未反应过来时,Saber已经举起剑对这前方斩出两剑。
“呵,萨库雅小姐,多谢你的提醒。”Saber跃起一剑将灯斩做两截,房间里瞬间漆黑,而后又瞬间发出蓝光,Saber抓着一个被斩做两半的小孩子落地,“从者?你是从哪来的,御主又是谁?”
“船长…任务失败,请原谅我…”小孩没有回答,只是自言自语,随后化作以太消失了,蓝光也随之消散。
“不是从者,是使魔吗?”女仆在黑暗中穿好了衣服,“我马上去和酒店老板沟通,让他们换一盏灯。竟然把使魔用障眼法固定在灯上,这个对手不是一般人。”
在萨库雅的沟通(钱)下,很快,房间里装上了新的挂灯,玛利亚并未受到危害,但这却激起了女仆和Saber的戒备。再重新确认房间里没有残留的术式后,女仆倒在了床上,用一种满怀着各种情感的眼神盯着玛利亚。
“还好您没有裸睡的习惯。”
“怎么又扯到裸睡了?”玛利亚瞬间满脸臊热,“萨库雅,怎么了?”
“没什么。”女仆闭上眼睛,“只是…我不想让除了我和老爷夫人之外的人看到大小姐的裸体。”
“怎么?你喜欢看玛琳的裸体吗?哦,对了,你喜欢她来着。”Saber笑道,“这我支持啊,当时的高卢人里也有一些人喜欢同性,罗马的皇帝尼禄殿下也曾纳一位少年为妃,如果这次圣杯战争结束后你们要结婚的话,记得往我的剑上撒酒,就当是给我留口喜酒了。”
“Saber,你可以闭嘴吗…我是个女人,而且是仆人,大小姐还是独苗,老爷不会同意的。”女仆把头埋在枕头里支支吾吾地说,“再说,就算同意了,我不知道能不能满足大小姐…”
“萨库雅!”玛利亚扑到女仆的床上,“你在说什么啊,父亲说过,我可以把你当成姐姐对待,还说我们就是一家人,怎么会有…等等,你想…和我结婚?”
“不不不不大大…大小姐您误会了,不是Saber说的那样…”女仆解释地语无伦次,和之前形象形成了巨大反差,这副模样倒像是某些恋爱小说里的女主角。
“我怎么敢和您…”
“好软…”
玛利亚睡着了,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在抱住女仆的瞬间就睡着了,还在迷迷糊糊地说梦话,“萨库雅,香香的软软的。”
Saber在一旁看着二人,心中已经对之前的问题画上了句号。她不再怀疑女仆,取而代之的是对她的高度信任。作为将一生投入战斗的剑帝,生前的Saber眼中几乎只有强者,她渴望战斗,只不过现在,她只想看着两位少女的美好一刻罢了。
即使是最为坚硬的钢铁,也有柔软之时,纵使是白马王子的原型,那位手持圣剑的骑士王,偶尔也会露出柔情的一面,Saber也许只是一个把战斗当做生命的武夫,但这一刻,铁汉柔情。
暗处藏匿着的那位不知名的魔法师,此刻正在和她的从者交流,对于她来说,这位从者简直是比上帝还要高贵的神明。
“master,呼唤我的时候,没必要加敬语,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从者,这并不好。”
“但,您是神明。”
“不,我只是个凡人。”
“一个可以预知未来的凡人?别骗人了——凡尔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