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杀了【潮湿手套】,你能来协助我吗?]
[哈?]
[……你是在开玩笑吗?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我是认真的。]
她这句话直接让我语塞住了。
差点一句[你在说些什么p话]就要穿过牙齿的监牢了。
大姐,人家可是全国的重大通缉犯,骑士团都拿他没办法,你指望我?
这女人脑子没毛病吧?怎么说?我看上去像年龄很大很有权势的人吗?还是看上去实力非常高强?
就算我真这么厉害,这真的是应该对初次见面的人说的话吗?
这简直是在对我说:[我不想活了,所以你立刻陪着我去死]。
而且我这可是二等票才能来的车厢诶!你这样子也不像买得起二等票啊!旁边有没有谁能帮我举报她一下!
结果周围卡座的客人谁也没在意我寻求帮助的目光,仿佛习以为常了一样。
好吧,那就当她攒够了二等票的车费吧……
那也不对啊!平民应该最多就只能购买到三等票!如果不是贵族,或者是没有贵族的担保,那哪可能入手这种玩意儿!
算了算了,先不管这些了,其实冷静分析一下,推断出她心中为何对【潮湿手套】存在怨念这一点并不困难。看她确实是在【玛瑙村】那个站上车的,她的狐狸耳朵也证明了她大概率是本地人。而就在最近几天,【玛瑙村】被战火席卷的新闻在王国里可谓是风声走露的不少人都知道了——这王国的封锁信息的手段真差。
那她就很有可能是幸存者,一直藏到现在才敢夺门而出告别故乡。
嗯,那她这些发言还是挺有正当性的。
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啊啊啊啊!
我现在只想立马和她撇清关系,赶紧拜访完恩人以后买点调味品回家睡觉!
[我已经……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一旦进入了这个情绪的气氛下,便再也看不出来她作为少女的那份羞涩了,取而代之的是,快要膨胀到抑制不住的复仇欲。
真是的,干嘛自顾自把我拖进这种氛围里啊?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啊!说真的,好想立马换个卡座。
[我也知道自己这样对着一个陌生人说这些话是不对的,但是我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
我继续保持着沉默。
但我其实挺想提醒她最好小声一点,起码别被其它卡座的人听见。
[你是知道的吧?那个混蛋,【潮湿手套】毁掉了我的村子。]
我轻轻点了点头。
[你……长的很像以前我喜欢过的一个人,头发也和他一样是雪白的……就是他现在已经不在了。]
喂喂喂!小姐,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些什么?这就开始准备pua我了!?
父母和邻居都觉得乖巧可爱的我已经快忍不住想喷你一顿了哦?
咳咳,镇定镇定。
[原谅我吧,我实在是没有选择的权利了,大人们全是些被私欲支配了理性的垃圾,去随便拜托他们的话我只会死得更快吧。]
[其实我也是在下赌注,既然我都完全不信任你怎么能要求你信任我呢?]
我点了点头,这妹妹可算说句人话了。
[所以如果成功杀死他的话,我会给你报酬。]
她的眼里最后的光也褪色了。
窗外的风景还是那么美丽,此刻我却无暇欣赏,耳朵里只剩下了车轮与铁轨相撞发出的“哐当”声。
[刚刚你说过想要摸一摸吧?只要能杀了他,那就随你的便吧,想要更多的也无所谓,我什么都听你的。]
说着,她一脸生无可恋地将胸口处的衣服往下扯,不过麻布衣确实是一点弹性都没有,仅仅露出了一点点胸部。
没有手托住的脑袋险些带着我的身体一起砸在地上。
看来我真没猜错,她真以为我说的是那个地方……虽然我对那个地方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想法就是了……呸呸呸,说的好像我是个变态萝莉控似的。
不过我承认,这比刚刚跟我说她想杀了【潮湿手套】给我带来的震撼还要大。
我赶紧看向周围的卡座,还好没有惊动到其它乘客。
我吞下了刚刚才分泌出来的唾液,强装镇定地对她说道:
[你……你冷静,这可是在公共场合啊。]
[我已经……无所谓了,况且我有将身子往后压,对其他卡座来说刚好是视野盲区吧。]
不过就算她嘴上这么说,她还是很老实地将脸别朝一边,快速地提拉起了被她扯下去的衣服。
看得出来,这事应该是她第一次这么做。如果不是她演技了得的话那她就是的确下定了决心。
真的是太可悲了,自身没有力量也没有任何谈判的筹码,最后只能选择以身体作为资本来下注。
要是普通的14、5岁的小年轻看她这个样子,很有可能脑子一热就答应她从而走上不归路了。但我可不一样,虽然外表是这样,但内在可是个实实在在的大人哦,看我圆滑的拒绝你!
[要杀他的话,没有计划和方案可不行,我脑子没多好,对魔法完全一窍不通,臂力也就是个刚刚能拿的动刀的水平。说白了就我和你两个人的话,都已经不是杀不杀的了他的问题,我们可能直接就找不到他,所以请允许我拒……]
[有办法!这是那个我喜欢的人在临死之前交给我的,有关【潮湿手套】的情报!]
我的拒绝都还没说出口,就被她给笃定地打断了,她很快从衣兜里翻找出一张皱巴巴的信封来。
我的脸也快皱成你的信封了好不好?
我叹了口气示意她继续说。
[上面有【潮湿手套】的生活作息,经常出没的地方,喜好和厌恶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它记录了【潮湿手套】的下个月行动的目标和具体时间,如果从这里入手的话,我们俩一定能做到些什么的吧!]
她越说越激动,可我只知道不能再放任她的这些想法肆意妄为了。
[我说,这些情报可靠吗?切实吗?]
[我想应该……可靠。]
[应该,是吗?]
面对我的质问,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相信那个我喜欢的人拼死也要带给我的信息!]
[可我不愿意相信。]
抱歉了,确实是绝情了点,但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可爱的兽耳娘去送命。
我觉得她一定懂我在顾虑些什么,毕竟一旦答应了,也就代表我和她就变成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她的脸色很难看,一定很想寻找说服我的话语吧,因为我已经被告知了秘密,达不成合作关系的话我也许会去直接出卖她。
[放弃吧,我不会出卖你,但是我也不会帮助你,忘了复仇重新开始生活吧。]
对于一个已经被愤怒给覆盖了的人来说,我知道我这种发言非常不负责任,而且对方大概率也只会更加愤怒。
[……我知道了,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她安静了好一会才断断续续吐出这几个字来。
她抱紧了信封,将它捏的更皱了,而我的表情却终于舒缓开来了些许。
我们俩都将头贴在了窗户上,看着沿途经过的一大片向日葵花田,一言不发。
啊,太阳慢慢被云层给遮掩了起来,可见度一下子低了不少。
之后的旅途中,我们可能再也不会再说一句话,下车后便形同陌路。
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