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暴露身份,莱忒思此行前来并没有穿上那套象征着【潮湿手套】的深蓝色斗篷。
[怎么说呢,酒红色也和你很搭呢弟子。]
[嘿嘿,被师匠夸奖辣~我马上放你下来……但是枷锁的钥匙?]
啊啊,我也不知道在哪里,狱卒只是很简单地把它拷在了我的手上。
[要怎么办呢师匠,是等我去给您找钥匙,还是说……]
[没问题,直接斩断我两只手的手臂吧。]
[舍弃了思考吗?不愧是师匠!]
莱忒思押平刀鞘,指点柄抬,闪光掠过。
刀面没有沾上血,她的刀赶在我的血和痛觉流出来之前就已经收回了刀鞘。
身体开始下落,我抓住时机在落地一瞬旋转身体,右脚后旋踢出,将两只断手踢上了天。
在我稳稳当当站直时,手掌也正正好落回了我的断臂上。
[【高级治愈】。]
莱忒思那双如绿宝石般深邃透明的眼睛看准了我手掌回到手腕上的瞬间,她以最快的速度为我施展了治愈魔法。
基本没有感觉到疼痛手臂就已经恢复的完好如初了,这便是我和莱忒思的配合,是只属于我们两个的羁绊。
[你的刀速还真是越来越快了呢,我看已经能摸到三英级冒险者的战斗力了吧?]
这是不算莱忒思固有魔法的、我对她的剑技做出的单纯的评价。
虽然会折寿,但要是算上她的固有魔法【时间掌控】,我的弟子莱忒思她、无疑能跻身进世界最强的一角。
冒险者的等级评定基准稍微有些复杂,但简单来说从十灰级到一皇级是由弱到强的。
昨天在列车上和莱忒思对峙的沃尔士伯爵战力全开的情况下能有二王级冒险者的战斗力,也就是第二档次。
但我和伯爵都只认可莱忒思的剑技属于第四档次——四花级的水平。
差距如此明显,但最后胜利的却是莱忒思,而且是以压倒性战力差完成的瞬杀。
这就是【固有魔法】的力量。
[师匠您才是吧?您是完全感受不到痛觉了吗?那些看着就痛的拷问,我看对您来说还不如挠挠痒喔?]
[我叫得可厉害了哦?]
[那是对外行来说吧,穿过您恐惧扭曲的外表往深处看的话,您的灵魂可是一丝惧意都没有喔,我甚至感觉您被折磨还挺开心的。莫非师匠……是抖M!?这……这样的话,让莱忒思来当……S的那一方也没有问题的哟?]
蓝发小萝莉眉毛挑动着,舌头擦过下唇,欲望的液滴润湿着唇瓣。
喂喂,这小家伙什么时候会说那么危险的话了?
但她看人的眼光已经越来越精湛了也是事实,没错,所有因虐待而痛到失声的哀嚎全都只是我的演技罢了。
没办法,习惯了,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熟悉了更强的痛。
事到如今,如果不带上演技的话,就这种痛感对我来说和被蚊虫叮咬了没什么区别。
当然,不是说不疼,疼肯定是疼的要死,但是真正的我,已经不屑让表情为这点程度的苦痛而产生变化了。
[哼,等项圈拿下来以后,跟我再比一次剑,如果我判定你的剑达到了三英级的水平,那就如了你的愿吧。]
[哇噫!师匠最好辣!爱您哟……哈,开始想象一丝不挂的师傅不能动弹地被我欺负分样子了。]
我怎么不记得把你教成这种恐怖分子了……
[在那之前,莱忒思……]
[明白——【夜光帷幕】。]
莱忒思响指一弹,拷问室的大门便幻化作了虚无,正确来说是被披上了一层纱幕。只要有这个魔法,在【夜光帷幕】被破坏之前,没有人能从外面进到房间里来,与此同时,我们能听见帷幕外的声音,而帷幕外的人却听不见我们说话的声音。
我帮着莱忒思从纳戒中搬出皇家用的套椅套桌。
虽然实在是和拷问室格格不入,但用来喝个晚茶是足够了。
[要是师匠不去搞您的愿望,您就随时都能享受到这种软软的沙发了……]
[那可就没乐子了啊,知道吧莱忒思,过于理性和过于感性日子都会少很多乐子啊,我人生的意义可就在理性和感性的正中间。]
[好好~先来喝茶吧?师匠是要大吉岭还是皇家红茶?]
[卡布基诺吧。]
正准备沏茶的弟子露出了很无语的样子。
[我说啊师匠,现在可是晚上哦?在这种时间喝咖啡什么的小心睡不着觉。]
[今天喝了完全不感兴趣的啤酒,被那种跟马尿一样的东西泡过以后,嘴里想喝点熟悉的东西啊。]
[知道啦知道啦,真是的,师匠您真是任性姆。]
小小抱怨了两句,但我可爱的弟子还是为我冲泡了咖啡。
研磨机、咖啡豆、牛奶、方糖块。
纳戒一直在往外吐的全是些奢侈的东西。
不用我说莱忒思也知道我的习惯:她小手一扔,两块方糖就没溅起水花地沉入了陶瓷杯中。
在被迫接受了我的礼仪教育后,莱忒思现在也会乖乖将握把对准我,好让我能直接接过杯子了。
吹散水雾,我抿下一小口滚烫的咖啡,咖啡豆的清香令我神情一震。
天才的学习能力也太强了吧!?这研磨水准放在前世也属于开店会大排长龙的了,这不比那些动不动就三、四十一杯的咖啡好喝多了!
[好喝,手艺非常不错。]
[嘿嘿,是师匠教得好啦~]
[我也是说,我真是个天才教师!]
[姆!不准得寸进尺,说好了我是S师匠是来当M的!]
[那也得等你的剑术过关以后再说。]
莱忒思完成了她的那份皇家红茶,与我隔桌相坐着,享受着计划开始后难得的休息时光。
没有事待在家里的时候,我和莱忒思每天都是这么喝着茶度过的,对她来说,想必还是这样的两人世界最自在了吧。
[师匠这边太爽了啦,我可是在两头跑诶,现在才刚从王都那边赶过来。]
[辛苦你啦,不过我这边也和爽完全沾不上边哦。]
[既然我来了的话,怎么说师匠,您还打算装几天孙子?]
要说在装孙子也没错,但就不能换成更好听点的词吗?
[我说啊,小孩子就别用这种老道的说话方式啊——你死去的私兵的家庭,有好好把钱交到他们手上了吧?]
[嗯哒!这次抓紧时间就是去给他们送钱的,毕竟士兵们是为了我们俩的梦想去死的。]
[那就好,到拷问结束还有3个小时呢,来慢慢聊聊天吧,顺道还有希尔娜的哭喊能助助兴。]
[当然,乐意至极,师匠!]
我和莱忒思为再次相见而露出会心一笑,与此同时,隔壁希尔娜正因为拷问官人数增加到四人而开始哭泣:
[对不起!放了我吧!放了我吧!好痛、好痛呀……呜呜呜……不想再被打了呜呜呜!]
真是最棒的伴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