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力关冰箱门,迟早要坏的”
“饿了?”
“嗯”
“吃什么”
“面吧”
我知道有些不该问,毕竟谁都有不肯言说的故事
我坐在沙发上,桌子上凌乱的摆着今天的事件记录,字迹飘逸,看来天南星在这思考了很久,
过了些会,天南星端着碗素面出来,汤上飘着的油花与葱段给这碗面增香不少
说起来,这倒是我第一次吃他做的东西,之前那个天南星可是连速冻饺子都能煮难吃
“挺香的,很好吃”不知是饿了一天还是真的好吃,我不由得夸赞起来。
“对了,案件怎么样了”
“食不言寝不语,况且,你觉得我谈这个你吃得下?”
沉默……
我慢慢的吃着面,享受着些许的安心。
食毕,天南星说着今天发现的事
“今天发现的死者,内脏全部被挖去,没办法用胃容物推断具体死亡时间”
“死者的口鼻处有着损伤,这个是很典型的机械性窒息”
“尸体上,存在着许多死后擦蹭伤,”
他一边说着案件详情,一边在桌子上找着交卷相片。
“找到了,你看,擦蹭伤遍布全身,还很轻,如果不用酒精擦拭或者观察特别仔细,根本看不见”
照片拍下的苍白身躯,有些许部位要比周围更白,确实是个很容易忽略掉的地方
“还有这个,死者在被开膛破肚时,这条伤口从胸口直达小腹,是一刀划下来的,说明用刀极其锋利,而且其内脏被取出的部分和缝合所用技术也很高级,不是什么门外汉可以轻松做到的”
“这里,四肢的断面有着大量生活反应,可以肯定的是死者先被砍去四肢再被挖去内脏。”
“但,砍去四肢的方式极为粗暴,从股骨和肱骨的中间部位砍下,这是人体最坚硬的几块骨头。”
“我问你,如果要将两块骨头分离,你会选哪里?”
“关节吧,毕竟那里挺脆弱的”我在身上比划着
“对吧,这是个很奇怪的地方,要么是团体作案,要么是为了掩盖什么,又或者是施虐心理”
“我下午回来的时候有对犯人进行人格侧写,如果是单人犯案的话,那么,这个人有着较为熟练的手术经历,但绝对不是医生,年龄在20到25岁间,男性,有着较为沉重的童年或者生理残缺,”
天南星站起身,走到书架旁,从其中将两份档案翻了出来。
“第一起案件发生在跨江大桥上,死者承泣于6月13日早上六点被环卫工人于桥上发现”
“承泣,男,23岁,国家二级运动员,死亡时间通过胃容物推定为11日末餐结束后十到十二小时,也就是12日早上七点到九点”
“死者被截去下肢,用拐杖插在创面中,固定靠在栏杆上”
“致死伤是右侧心脏位置的一刀,直接贯穿心脏”
“一条伤口从颈部延长到胃部,伤口偏右”
我拿起卷宗里那张照片,承泣靠在栏杆上,面向大海,被江水反射的太阳光撒在承泣身上,照的他熠熠生辉,如果能忽略那失血后的惨白脸色和残缺的下半身,估计会是一幅旅游杂志封面
“事后经过解剖,发现承泣除了胃部与大小肠其余器官都被挖去,”
“第二起案件,发现于7月28日”
“死者叫府舍,男21岁,网络上有名的青年作家”
“死亡时间为当天上午九时到十一时”
“于当天下午五时被邻居发现”
“当时我正好在局里,也就一起去了”天南星已经准备开始向我描述当时的场景了
“血液从卧室流出客厅,再沿着地板缝隙流向门口,猩红的血液像是来自深渊的美味珍馐”
“还好那个报警的人没有贸然闯入现场,报完警后也在现场强硬的维持秩序,没让现场破坏”
“光说也没有啥感觉,诺,照片在这”
照片从进门前就开始了,门口的几滴滴溅血灰色地面上极其扎眼,门后,滴溅的血从卧室延伸出来。
打开卧室,阳光从外面照进来,但被窗帘挡住,显得昏暗,墙上,大量的飞溅血和喷射血都在说明这里就是犯罪现场,
明明不在现场,我却也能感受到那满屋的铁锈味和胃酸。
九月盛夏,却只有从头冷到脚的寒意,
死者府舍被钢笔贯穿肌肉,入木三分般扎进工程椅中,他的双手从关节处被砍去,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各样的写字笔,其形态像是在聚精会神写着什么。血染红了书桌上的宣纸,上面,还有几个没写完的毛笔字
他的肚子被剖开,内脏掉的满地都是,混着粪便,不必多言,压抑与残忍是这场案件的代名词。
“致死伤是颈部大动脉被划开,失血过多,但划开胸膛的伤口却是偏左”
原本好转的心情在这一刻又落入谷底。
不甘心,不理解,不认可,何种残缺之人才能做出这种事。
“看来,你今晚睡不着了”
“根本无法理解你平时都经历了什么啊”我脱力的躺在沙发上
“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呢”
“说到底,你为什么会当侦探呢”
“以后有机会的话会说的”
“今天就这样吧,一切要等明天尸源认定才行”
天南星放下卷宗,站起身将碗带去厨房
“即使睡不着也要好好休息,明天有很多要忙的”
我躺在床上,望向窗外的星环与残月,这个世界的信息通讯应该很困难。
解决完这个事件,我就可以解放了吧,剩下的只要让他们两个相识就好。
第二天,顶着鸡窝头的我正刷着牙,刚把嘴里的泡沫吐掉,
“还那么悠闲,快点,车子在下面等着了”天南星已经穿好衣服站在门口。
“好好好,来了来了”我三下五除二解决完。楼下的行捕早已不耐烦,
只是楼道里那双阴暗的目光有些坏事,但天南星也懒的说什么。
“你不管管那个叫青黛的孩子吗”
“管,但还不是现在,办案重要。”
我们上了车。
“又见面了”来接我们的正是昨天带我们去现场的千年健
“你好”千年健正开着车,也不好分心回答什么,我也没去搭话。
“赤芍”
“嗯?怎么了”我反应过来应了一句
“你刚刚,眼神涣散了,死人的瞳孔”天南星皱着眉头。
“刚才无聊,在发呆”我摇了摇头,表示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