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我是谁?你……难道是失忆了?”
塞恩点了点头。
莉莉看到这个回答,先是有些迷茫,但是很快又变得释然了。
至少她现在已经醒了,不再像是之前那样一直昏迷,那样的让人担心。记忆什么的可以慢慢想起来,不急一时。
莉莉淡然一笑,“我叫莉莉。”
“莉莉……”塞恩轻轻地重复了一遍。
“还有,你的名字是流星。”莉莉道。
“流星……”听到莉莉的回答,塞恩的视线从莉莉的眼眸游移至房间的角落里。
“你是想起来什么了吗?”莉莉问。
塞恩又低下头沉思片刻,最后给予了否定了回答。
“这样啊……”说着,莉莉转身欲离。
“莉莉……你要去哪里?”看到莉莉转身推门,塞恩叫住了她。
“啊,我要去找米丽莎来,你这不是已经醒了吗?要知道,你已经昏睡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了,大家都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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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离开了,过了大约十分钟,米丽莎跟了过来。
米丽莎坐在塞恩的床边。
“你有什么地方感觉不舒服吗?”
塞恩摇头。
“你怎么会想着去把那个东西吃下去的。”米丽莎又问。
“那个东西?”塞恩不解。
“米丽莎,塞恩她失忆了。”莉莉解释。
“什么?失忆?”
“该不会是装的吧?”米丽莎嘀咕着从取出了罗盘。
那是一个铜质的小盘,正面刻着大大小小数十个刻度,扁平的边沿镌刻的细细的花纹,应该是装饰。罗盘的正中间有着一个硬币大小的凹槽处,里面被塞进了一块拇指大小的粗银。
米丽莎双手合十,眼眸低垂,眼底满是虔诚。
“星之神,我在此虔诚地向您祈祷,恳求您的指引。”
“我想向您提出一个问题,希望可以得到您的回复。”
“我的问题是:流星是否真的失去了记忆。”
凹槽处粗银的一小部分消融并消失不见了,米丽莎得到了答案:眼前的女孩确实失去了记忆。
“使她记忆恢复的线索是什么?”米丽莎停顿片刻,斟酌措辞,又提问道。
粗银又一次,消融了一角,这一次米丽莎得到的答案是:别无它法,惟靠己身。
“真的失忆了。”米丽莎收起罗盘,站起身,看向身后的莉莉,“而且,只能靠她自己。”
莉莉呆滞了片刻,过了半晌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莉莉犹豫着拿出了那本她心心念念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递给了塞恩。
“你要看看书吗?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本,你要是觉得无趣就拿出来看看解闷吧。”
塞恩伸手接过书,指尖和塞莉莉的手指轻触。一股微小的电流顺着塞恩的指尖向流到了莉莉的身上。
“如果遇到了什么事,记得喊我们。”
莉莉嘱咐完这一句,便和米丽莎退了出去。她以为,既然米丽莎说要靠她自己,那就应该给她留了一个私人的空间,这样才好让她更快的恢复。
“咦,我的书怎么不见了。米丽莎,你看见我的书了吗?”
“什么书?”
“罗密欧与朱丽叶。”
“你的书不是刚刚借给流星吗?”米丽莎面露奇怪之色。
“欸,有这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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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恩一个人靠在床上,将手中的书翻看起来,并轻轻念出了声。
“故事发生在维罗纳名城,有两家门第相当的巨族,累世的宿怨激起了新争,鲜血把市民的白手污渎。是命运注定这两家仇敌,生下了一对不幸的恋人,他们的悲惨凄凉的陨灭,和解了他们交恶的尊亲……”
窗外树荫摇曳,塞恩靠在枕上恍然失神,不知道为何她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画面。
画面中,一个发色酒红的少女坐在桌面,面前的窗户正敞开着,窗外是一望无垠的麦田。窗外一阵风从远处的麦田里一路抚来,带着麦香吹到了少女的面前,扬起了窗帘,吹散了少女刘海的碎发。
少女手指轻捻,将乱发收拢至耳后,提笔在雪白仑那纸上写道:故事发生在维罗纳名城,有两家门第相当的巨族……
“这是什么……”塞恩抬起手,扶住了额头。
……
此时此刻,塞恩本我的意识依旧残留在那个神秘的洞穴之中。
把之前看见的那块墙壁上的奇异文字理解透彻之后,她一路沿着洞穴往下走,在底处看见了一条流淌着的河流。这副场景,就是像是她高中时地理老师所说碳酸盐岩地层中的地下河。
河床下面散发着幽幽的紫色荧光,塞恩伸出手,眼疾手快的从河床的底部铲上了一把泥沙,捧在手心中瞧。
这河底的泥沙看着除了散发着幽光以外,看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湿漉漉,怪恶心的,没发觉出什么特别的,于是塞恩又将这捧泥抛还给了眼前的河流。
拍了拍手,塞恩抬起头,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洞穴中的黑暗散去了不少,隐隐似看到一些金色的光晕。
塞恩凑上前去,细细甄别,发现这河的对岸的墙面上竟然也记刻画着一个个神秘的符纹,幽幽的散发着光。
“为什么之前没有看见,难道着之前的那一捧泥沙?”塞恩狐疑道。
塞恩再一次捧起了一把紫泥,放进手心中观察。
……
而另一头,克劳德那日将卡洛琳抓至营地之后就陷入了沉睡。
他需要疗伤,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实则他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
涂上药膏,盘坐一夜,克劳德的内伤终是好去了大半,她套上了外衣,向关押着卡洛琳地洞方向走去。
至地洞附近,却发现此处的军士正乱作了一团——他们本来关押着的那位魔女消失不见了。
克劳德沉默了片刻,转身离开了。
对他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见了就不见了,大不了和陛下汇报的时候说不小心杀了便是,想必陛下也不分过分的纠缠。
话说昨天回来的时候,都没有看见女儿,也不知道女儿被自己冷落了一天会不会心生怨气。
这样想着,克劳德向塞恩的营帐走去。
“我进来了?”
克劳德在门帘外象征性的敲了一敲,却没有听到塞恩的反应,于是便先开链子走了进来。
营帐里没有人,冷冷清清的,所有的物品都维持着他出征前的原样。
“你知道塞恩去哪里了吗?”克劳德逮住了一个路过的军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