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于一卷之前)
除夕,即岁除之夜。
在这除旧布新的日子,姬玄英倚在窗边,望向窗外的盛景。
只见得天榆宗上下灯火辉煌;春联高悬扬春意,院中人,美酒把盏杯招醉;俳优歌姬演歌舞,除夕夜,筵席盛鼎人迎岁。
人们推杯换盏,聊起了志怪鬼神、讲古谈今,不甚欢愉。
其中有几人,坐于梅树之下,边赏梅花,边饮酒吟诗、飞花令之事。
当然也有人与众不同,选择独自挑灯拣旧经,不放过一丝功夫冲击境界。
除此以外,雪景与烟花会交相辉映,烟火熏染了夜空,异色蒲公英绚丽夺目,令人心神迷醉;
而不夜天下的银色蝴蝶翩翩起舞,似烟犹雾,但又非烟非雾;雪景缥缈洁净,引人入胜。
凌洛泽见身旁的人不知何时陷入盛景之中,无法自拔。便轻推了下肩头,语气中充满了期待与喜悦,大声说道。
“师弟,在天榆宗度过的第一个除夕夜,怎么样啊!”
扭过头,看向身旁的凌洛泽;只见少女笑靥如花,身着华服,烟火的照耀之下,不由得让许多弟子怦然心动,站在原地流连忘返。
而姬玄英则是心中喜悦且感慨,语气之中感慨万千地回应道。
“太棒了!没有调休、没有串门、没有加班的春节,这是我做梦都想要的啊。”
凌洛泽拉起姬玄英的手,注视着双眼,神色感激,柔声说道。
“虽然还是有很多听不懂的词,但这些月谢谢你的帮助了。”
说罢,凌洛泽继续补充道。
“哦对了,师弟一会儿和我去见一下晚爷爷吧。”
此话入耳,姬玄英揉了揉的脑袋,表情略显疑惑,随即问道。
“晚爷爷是谁啊?”
“就是清友坊的坊主,晚甘候啊。当初师父给你办户口时,找得就是他。”
见此,凌洛泽用青葱的手指轻戳姬玄英的胸口,单手掩口,轻声笑到。
转头望向空中烟火,姬玄英稍加回忆,不久便哭笑不得地回应道。
“是那位老爷爷啊……不过和他相处得不太好呢。”
凌洛泽摇了摇头,脚下踏近一步;抬头紧盯姬玄英的双眸,神色凝重,语重心长地说道。
“别不当回事啊,那可是天榆宗最大的情报机关啊,其下管理这诸多的城司与绣衣御史。准备点礼品,一会儿和人家相处融洽些。”
搓了搓脸颊,姬玄英语气无奈,喃喃自语道。
“但我也不知道准备什么啊……”
见此情景,凌洛泽从身上掏出了两份礼品,一只手拖着礼品,单手叉腰,神色骄傲,摆出一副‘快夸夸我’的样子,自信说道。
“相处这么多天,我还是比较了解你的行事风格的。
而且你也不太清楚,晚爷爷的喜好;因此既然决定邀请你一同前去,我肯定早就提前把礼品准备好了哦。”
师姐,我的超人。
内心中如此想到,姬玄英面露感激,立刻竖起大拇指,冲着凌洛泽比了一个赞;
而凌洛泽也是对姬玄英的反应非常满意,随之嫣然一笑,瞬间击倒了一批围观群众的心。
周围的人见二人的互动如此心照不宣,便都偷偷小声讨论起来,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愁……
而距离人群较远的二人并没有异样,你一言我一语,逐渐离开喧闹的人群,向着玉津阁边的小湖畔走去。
到达后,姬玄英发现用‘一夜人声杂沓,语笑喧阗;爆竹起火,络绎不绝’这话,来形容天榆宗的其余地方确实无误。
但在这里,却是另外一副景象。
落雪飘逝,为腊梅覆上一层薄纱;爆竹声声从远处传来,为寂静无比的湖边增添了几分年味儿与色彩。
而周围也是并无他人,只有一位老者正在漫步赏梅。
凌洛泽将手中的礼品,放到姬玄英手中;拍了拍少年的后背,眼神示意了一下,鼓励姬玄英道。
“准备上咯。”
随后,二人缓缓走近身前;而就在即将到达之时,只见得凌洛泽稍不留神,重心不稳,一只脚踏入雪堆拌了一跤,身体向前倒去。
而礼品也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来了个正中靶心,给予了前方正在赏梅的老者沉重一击。
见此情形,姬玄英单手搂住凌洛泽,重心偏移,转身将凌洛泽拉起;
另一只手将礼品塞到凌洛泽怀中,自己顺势倒在地上,面朝地面,左手指向前方。
待凌洛泽站稳后,少女瞬间就从发呆中回过神来,蹲下身子,看向姬玄英语气中满是歉意与担忧;
随即将礼品放在一旁,拉着姬玄英放在身侧的右手,怛然失色地说道。
“师弟?你在做什么啊?师弟!”
而姬玄英则是继续保持着动作,小声回应道。
“啊哈,什么嘛。我的学的还是蛮像的嘛,早就想表演一下了。”
凌洛泽见姬玄英没有起身的意思,并且还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禁担心道。
“师弟?”
“师姐,你怎么发出那种声音?”
“真是的,你被晚爷爷讨厌的话,以后会有很多不便的。”
见姬玄英像是贴在了地面上一样,凌洛泽心里都急哭了。
师弟怎么回事啊!脑子被冻坏了吗?而且我和晚爷爷认识很久了,关系也很好,道歉赔礼就没问题了。
但师弟才第二次与晚爷爷见面啊,而且听他说初识不太愉快的样子。
可就在凌洛泽一边心情慌乱,一边拉奋力拉起地上的‘尸体’的时候。只听得姬玄英突然说道。
“保护师姐是我的工作。”
哇好爽,虽然有些迫害嫌疑。但有些台词早想说一次了,而且自己之前的印象就不怎么样,这锅自己背再好不过了。
至于师姐,准备了这么多。要是留下坏印象就不好了,努力准备就要有回报嘛。
唉,一会儿要找机会和晚爷爷赔罪了,让师父以后不好处事,也不好啊……
趴在地上的姬玄英如是想到,但听到此话的凌洛泽却不淡定了。
“诶?”
凌洛泽.exe停止运行。
“因为我初印象就不好啊!只要师姐你不被讨厌!经过我的不断赔罪,一定会好好相处的!所以啊…不要拉我了啊……”
至于一旁的老者,正伫立在原地,观望着不知正在表演什么的二人。
见二人不断拉拉扯扯,老者不由得轻咳了几声,语气平和地说道。
“洛泽,好久不见了。你正在和这小子干什么呢?而且这个礼品是这小子摔倒时扔出去的吗?”
“啊!晚爷爷您好。那个…”
话音未落,只见得如同死尸的姬玄英突然复活,右手抱左拳,左腿在前而半跪,颔首低眉;用着十分自责与愧疚的语气说道。
“晚甘候您好。万分抱歉,晚辈竟将礼品飞至您那里,并对您造成了危害。
之前对您的无礼之事,也是我行事不端。还请您发落晚辈。”
晚爷爷见此,把玩着手上的礼品,看着面前的二人,微挑双眉,一时间沉默无言。
但蓦然间,一声大笑又打破了沉寂;而笑声的主人正是晚爷爷。
“哈哈哈,本来还以为你这小子只是挺混的,没想到还挺有情有义、风趣横生的。那么来年开春之时,你来帮我清理一下天杭城附近游荡的幽异吧。
不过啊,这么拙劣的表演以后别再来了。我不会怪凌洛泽那孩子的。而且谢谢你们二人的礼品了,心意我收到了。”
闹剧告一段落,三人随之走回人群之中。
就在回去的一瞬间,陆秋河闪身到三人附近。
将手中的两小包灵茶塞入姬玄英与凌洛泽手中,正好此时零点的钟声响起,天榆宗上下齐声喊道。
“天榆未央,诸位,新年快乐!”
…………
大师兄:我又没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