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力地躺在床上,看着熟悉的天花板逐渐变得模糊,我知道是我的眼眶湿润了。回忆自己的一生,发现好像一事无成。屋内很安静,但我的心却在躁动着。我用手抚摸着跳动的心,那是我活着的证明。
我的名字是梁云裳,自从我记事起,父母就忙前忙后。无聊的我只能去附近的公园玩游乐设施。那会最喜欢秋千吧。基本上坐上就可以坐到黄昏。可是我发现,越接近黄昏,就会有越多的孩子会别家长接走。可是每一次都是我自己来,我自己回去的......
有一天我和朋友一起约好在公园荡秋千,在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她妈妈就把她接走了。看着她们手牵手的背影。我嫉妒了,那天我并不像往常一样按时回家。而是在这里傻傻地等着。摇荡的秋千将月亮一点点地抬高。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晚风吹得我直发抖。但是我依旧在不停的等待。秋千越荡越低,我的心也跌落谷底。
我听到了急躁的脚步声,当我抬起头,迎面而来的是月光下的一巴掌。它将我从秋千上甩飞,我躺着草坪上面无表情。随后她抱着我痛哭,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她原来是我的妈妈。
之后我荡秋千的时候,我的妈妈都会来接我,但是有时候我看不见她的脸,不知道她是抱着何种情感来接我。但是这不重要了。
可是,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被拆掉了。原因好像是因为太危险了,怕孩子受伤。
那时候的我根本不敢相信这些,我一直跑,想要离开,想要否认。即使我脑袋昏昏沉沉的,我也没有停止,直到水滴落在我的头上,我知道下雨了。脑袋被雨淋清醒了,可是这是哪里?
我已经走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好像是一个小巷中,只能先找个地方避雨。我找到了一处地方,那是个院子。我跑到屋檐底下,听着哗啦的雨声,我蹲了下来,把眼睛闭上。心好痛,这是我那时候唯一的感觉。
“你和太宰治笔中的一个卖花的小女孩好像啊!”
闻声我抬起头,看到的是一个年级和我相仿的男孩子。他的眼神很平静,试图将我的恐惧吞噬掉。
“那是什么?”
“是一个作家啦,我感觉你这样的姿势有点像书中的卖花女。”
“那本书,好看吗?”
我那个时候还没有看书的习惯,书籍也基本上停留在那种绘本的影响。
“我觉得蛮好看的,虽然有点看不懂就是了。真好我带过来了,要不就给你吧?”
他把书递给我,透露着真挚的情感。我不敢拒绝他,将书抱紧。
“那我怎么还给你呢?”
他皱了皱眉,不过马上接道。
“没关系的,就当作送你的了。你不是蛮伤心的吗?”
“这种东西真的可以送我吗?”
我忐忑看着他。只见他盯了盯远方的天空。
“不用了,而且你看天晴了我也该走了。希望你拿到书心情会好点。”
他离开了,天也确实晴了。天空很蓝,蓝到仿佛没有下过那场雨。我在心里记下了他唯一留下的证据——他脖子上的胎记。
不久,我也起身离开。可好景不长,在我离开没多久,天空又下起了大雨。不过这次我没有选择避雨,而是走向回家的路。我双手紧紧抱住那本书。雨水打湿着我的身体,我的体温在下降。
“那个小妹妹?你要不进来避避雨吧?”
一个大叔在店铺门口招呼着,好像是在和我搭话。本能的反应让我后退了几步,他当然也看在眼里。
“就是看你一个人走,怕你着凉。放心我开店的,不会糟蹋招牌的。”
他挠了挠头,坦诚说道。
因为实在抵不过这个寒冷,我还是进了店里头。大叔递给我一个干净的毛巾让我擦拭身体。
“谢谢”
“没关系的,反正现在下大雨店里也没什么人。要吃点什么嘛?”
“不用了,我休息会就回去了。”
看着他如此热情,我连忙摆了摆手。
“那就试试我新推出的叉烧云吞吧,就当暖暖身体了。到时候再给你打电话联系家长。”
“好吧”
看样子没办法拒绝了,我只好接受。在片刻等待后,云吞被端了上来。包裹着叉烧的云吞看起来很有食欲,依稀记得那会我把蒸碗都吃完了。
“看了我这个新品还是不错的嘛!”
“多谢款待,真的很好吃。”
“那你报一次电话吧,我和你家长联系,让她们来接你。”
“好,那个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大叔笑了笑,后面的对话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后面父母接我的时候把我痛骂了一顿,不过那天我心情很好。
后面我把那本书看完了,虽然那会对剧情没有什么很深的理解,但是很喜欢卖花女的那个片段,我也开始慢慢养成了看书的习惯。
每过一段时间我都会去那个院子转转,奇怪的是那个院子一直都没有人在。或许是太过老旧了吧?
又后来,我开始打理起院子里的卫生,不过无论怎么打扫,都很邋遢。在打理过后,我时常跑去大叔那家云吞店,帮他做点事,本来是不打算要任何报酬的。但是大叔死活不愿意,只好以一碗叉烧云吞的来作为我劳动的报酬。和大叔熟知后,我知道他姓王,就叫他王叔了。
在经历这不回家和雨天瞎走这两件事后,父母亲居然意外地开始重视起我了。都会抽出他们的宝贵时间来陪我,我也慢慢明白了亲情是何物。
时间流逝,我升入初中。我结交了许多朋友,成绩也蒸蒸日上。我仍会抽空去打扫院子,可是再也见不到那天的少年了。
在初二那会我当上了班长,可是好景不长。在某一节体育课,我刚跑完800米。我感觉到很呼吸不适。之前就有呼吸不正常的现象。当时可能觉得是太累了,就没有在意。但是呼吸越来越困难,后面甚至吐了血痰。我觉得可能出了点问题。就叫家长接我去医院看病,不过医生只是帮我开了点药,于是乎我就这么回去了。
但是我母亲帮我请了接下来所有的体育课,说是要等我喉咙好了再去上课。起初我也没有太在意,可是妈妈给我的药越来越多。我们家庭情况也越来越糟糕,父母老是吵架,我便也开始起了疑心。
有一天,我趁妈妈不在家,去把药偷了过来,发现那药是治肺癌的。顿时我的天就塌了,我也明白为什么家庭现在这么糟糕。原来是我造成的。
我不想让这个家庭因为我变成这样,我想重新拾起这个家。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
后来我甚至把学校的课都请了,时常盯着天花板,看着它慢慢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