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的确如此”,白瑞祺摇着白扇,脸上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说道。
紧接着白瑞祺话锋一转,说道:“不如这样,白某再出一联,东方兄若是接上了这场比赛便算你胜了。东方兄以为如何?”
周围书生神色变得有些古怪,一联定胜负?这联能容易吗,怕是哪里寻来的自己都对不上的绝对吧。
但马上他们的脸上就浮现出幸灾乐祸的样子,等着看东方辰栽一个大跟头。
东方辰自然也差不多明白了对方什么意思,脸上依然笑嘻嘻,但心里面疯狂鄙视。这些臭书生心胸还真是狭隘,抢你们个风头罢了,非要死好这个面子。
但他未曾多想便答应了,要战便战,回道:“好啊,白兄,请出联吧。”
白瑞祺看着东方辰依仍然淡定从容,心里恨恨地想:“看你待会儿接不出时还能不能这么淡定从容,”
白瑞祺啪嗒一声收起折扇,拍拍手叫来跑堂小伙,吩咐他取来纸笔。
纸笔送来后白瑞祺沉声说道:“那么东方兄听好了……”座中宾客瞬间集中精神竖起耳朵紧紧盯着白瑞祺,这稍微满足了些白瑞祺的虚荣心。
白瑞祺嘴角微不可查的一弯笑道:“我的上联是……”东方辰还未等到他出声,白瑞祺却提笔在宣纸上写下“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十个大字。
心急围观的宾客们上前一看,愣住了,这是何解?书生们皱眉细思,反复看来看去不得要领。
白瑞祺得意地看向东方辰,只见东方辰沉默不语。白瑞祺心中更加得意,又啪嗒一声甩开折扇,边扇风边问道:“如何啊?东方兄?”
东方辰“呵呵”一笑,瞧你那骚包的样,就会耍你那破扇子了是吧。
东方辰回道:“这有何难,小聪明罢了。”
白瑞祺只当东方辰是在好面子硬撑着,阴阳怪气刺道:“哦?既然如此就请东方兄对出下联让白某一览风采。”
东方辰不做理会也伸手提笔,在宣纸上写下“山谷间间间间间间间幽”同样十个大字。
东方辰前世也临摹过不少毛笔字,练了多年写得一手好字,新春时不少邻居还央着他写几幅对联。
众人先看着东方辰的字,心中感叹真是好字,这字的筋骨是他们所少见的。刚劲有力,匀衡瘦硬,都说字如其人,他们心中不禁对东方辰又高看了几分。
白瑞祺不知不觉中又输给了东方辰。
东方晓雪也在心中想到,哥哥的书法更好看了,哥哥一定能考上贡士的……
张老头在三楼微微探出身子眯着眼向下偷瞄,对东方辰的书法略表赞叹,随后便对着这上下联满头问号。
白瑞祺显然是不相信这上联能被东方辰对出来,于是开口叫道:“东方兄莫不是随手写出了一句下联来应付?”
众人心里同样有这样的疑惑。
东方辰哂笑道:“白兄莫不是连这上联都读不明白,故写纸上吧?”
座中宾客再看向东方辰所写一联,心中仍是不解,莫非其中真的有什么玄机?
白瑞祺面皮一红,恨恨说道:“倒要请东方兄指点指点了。”
东方辰心中鄙夷一番,笑眯眯道:“好说好说。”你小子真能硬装,看我怎么治你。
周围的人将目光凝在东方辰身上,想看看他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东方辰抿了一口茶,朗声笑道:“这上联呢该这么读,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
钱棠心里电光闪过,瞬间明白了几分,连忙问道:“东方公子,那你这下联又该怎么读呢?”
白瑞祺心中一窒,没想到这东方辰好像真能说出几分门道来。
东方辰淡淡说道:“我这下联呢该这么读,山谷间,涧涧间,涧间涧幽。”
妙啊妙啊,此联真是妙极,宾客们不住地赞叹,楼上张老头也默默点点头。
白瑞祺心中不甘,挑刺儿道:“东方兄此联也只能勉强对仗而已吧,意境并不相称。”
东方辰心中轻叹,哎,为什么要给我装杯的机会呢?我真的不想装杯啊。
东方辰歪嘴一笑,说道:“白兄此言在理,我这下联对得仓促确实是有些勉强。”
周围人心中对白瑞祺的评价下降了几分,气量不足。反观谦虚的东方辰,更加赞赏了。
东方辰紧接着说道:“所以一番思索后,我还有一联。”说罢不顾酒桌周遭人们惊诧的目光,又提起笔来在宣纸上写下十个大字“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这回不用他们询问,东方辰自己开口读道:“浮云涨,长长涨,长涨长消。白兄,此联如何啊?”
白瑞祺暗自品味这两联,已经无话可说,只有倔强的眼神依然在说他不甘心。
东方辰夸张的长叹一声道:“白兄,不如我也出上一联与你对对?”
钱棠本想宣布东方辰获胜赢得银牌,听完东方辰此言顿时把话吞进肚子,眼神火热地看向东方辰。
这联越难越绝,文斗越激烈,就越是能造出一个好招牌,他的醉月楼就越能吸引客人。
白瑞祺望着东方辰不怀好意的眼神,硬着头皮接道:“还请东方兄出题。 ”
“那么各位听好了我的上联是,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东方辰嘿嘿一笑,小爷上辈子网上冲浪寻到不少千古绝对,随便都能出一句,难不死你们。
众人一听,头一个比一个大,搜肠刮肚半天什么也想不到,感叹这联真是刁钻至极!白瑞祺哑然无声。
钱棠心里细细盘算着什么。
就在这时,众人之中又站出一位骚人。忿忿不平说道:“这对联也就只是区区小道,你小人得志也罢,何必又寻些千古绝对继续为难白公子。”
东方辰扭头寻声,看到了这位骚人,大概三十年岁上下,东方辰想了想他先前的自我介绍。
他名叫朱岩,三十多岁的秀才,屡试不第。是骚人们之中最擅长诗词的一个人,但大明诗词一道早已衰微已久,也不指望矮个子里挑高的能有多高。
东方辰冷笑说道:“哦?此话何解啊?我与白兄对联以文会友,谈何为难啊?更何况白兄也是站到最后之人,莫非你是在暗指白兄也只会擅长这些小道? ”
好一张利嘴!朱岩没想到会被东方辰抓住话里的漏洞被反插一刀,急声说道:“牙尖嘴利,你便只会这样搬弄是非么?”
东方晓雪有些急了,小嘴鼓气正要反驳说他几句,但东方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松,东方晓雪哼地一声扭过头不看朱岩。
王二也有些不爽了,于是喝酒喝得更加起劲。臭书生狗大户,看我不喝穷你们……
东方辰似笑非笑问道:“哦?那不知这位朱兄,何为大道啊?可否指点指点在下。”
朱岩傲然叫道:“你敢与我比诗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