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扎克的魔法尽数诞生于神祇之类的存在,试图使用魔法者,便需要向魔法的源头支付代价。
这里的魔法与其归类为力量,不如归类于交易。
魔法的使用是自由的,但代价也是极其自由的。已经被收录在案的魔法尚且如此,野生未知的魔法更是极具危险性。
人们难以知道手中的魔法究竟指向何种存在,以及使用魔法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有可能魔法师只是使用未知魔法丢出个火球,该魔法的源头就直接拿走该魔法师的命。
名为魔法的交易充满不确定性,因为交易双方的位格与力量完全不对等。
黎明之神却不一样,萨特维斯主教向陈航明吹嘘,黎明之神深爱着众生,使用黎明魔法只需要向祂献出信仰,所谓的黎明魔法即成为了黎明神术。
或许明面上是这样,但谁又能知道黎明魔法暗地里藏了什么阴谋。
就算陈航明不惧怕暗藏的黑暗,他也学不会黎明魔法,因为他根本不信任所谓的黎明,更何况谈及信仰。
对比起坦扎克魔法师途径,坦扎克超凡者途径更能让陈航明接受。
那是集结伟力于己身的超凡者。
他们服用由超凡特性制作的魔药,并从中获得神奇的力量,以凡人之躯化身超凡生物。
超凡特性,即是超凡生物死后遗留下的本源残骸,超凡者的进阶,就是不停的吞食同类和怪物。
这是一条可以成神的道路。
前景可观也意味着这条路上更是困难重重。
超凡者与疯狂同居,与绝望相邻。魔药之中存在死者们的意志,只要服用魔药,就要与不甘消逝的怨恨作对抗,若是没有坚定的意志和十足的运气,吞食魔药者轻则精神分裂,重则被力量的前任囚禁灵魂、占据身体,化作憎恨世间一切的疯狂怪物,死亡都不是结局。
不论哪条途径,都躲不过“赌”。既然如此,陈航明为什么不选择一条上限更高的途径?
更重要的是,就算超凡者途径也有坑,最起码不会像魔法师途径处处受制于人。
萨特维斯主教对陈航明的选择门儿清。
陈航明只表示会兼修魔法,他没有那么愚笨。陈航明可不信所谓黎明测不出他的忠诚。
陈航明对黎明有个屁的信仰。
虽然陈航明搞不懂黎明教会究竟要做什么,但是陈航明可以确定,自己正身处黎明的计划之中,生命仍旧安全。
是黎明主教示意他当演员,陈航明怎敢不从。
这两条途径必须选上一条,容不得他拒绝。
此刻陈航明与萨特维斯主教相知彼此,皆心照不宣。
萨特维斯主教皱着老脸,面目愈发慈祥,似乎是对陈航明的听话感到十分满意,随即取出三个小巧精致的容器。
那似以黄金制作的饰品盒。
“名为时间的长河中不存在完美。”
萨特维斯说道:“而生命,便是容纳不完美的最佳容器。”
“曲折和坎坷填充着一切生灵的命运历史,一旦成为超凡者,便只能在磨难中向前。”
“孩子,你是勇敢的。”
萨特维斯主教打开盒子,每个盒子中都是一份魔药,其中一份魔药程霉变肉块状,又一份魔药像是粪水奶昔,只有最后一份魔药看着最正常,形似一只鲜活的蛞蝓。
“这世间,万物生灵皆由躯壳和灵性所构筑,灵性,也称之为灵魂。只因万物生灵的躯壳皆具备缺陷,所以灵性也不完整。超凡者致力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填充自身的空白。”
“我们人类的灵性有四处空白,唤作灵性空腔,我们以魔药填充灵性空腔,弥补缺陷。当灵性空腔被填满,空腔中的四份魔药将逐渐融汇成一份魔药,此融汇环节以魔药所属同源者成功率最高,融汇成功后,新生的魔药将打上自身的锚点,成为自身真正掌控的独立力量。凡人拥有四处灵性空腔,便意味着凡人一生最多可服用十份魔药,有四次融汇环节,完成前三次融汇,每个阶段分别被称为下位超凡者——苦徒;中位超凡者——半神;高位超凡者——天使。”
至于第四次融汇,即是成神之时。
萨特维斯主教一时间说了很多,也没管陈航明信不信,以及听没听懂,他的嘴没有停,继续说道:
“这里是三份魔药,这份是【白日行尸】,主材料来自皈依黎明的前异教信徒玛纳,服用【白日行尸】你将在充斥光芒之地中得到强大的肉体力量,这份魔药是黎明基于你自身的夜视能力而挑选的,吞服失败率最低。”
萨特维斯主教放下霉变肉块,端起粪水奶昔道。
“这一份,是【苦行医师】,主材料来自黎明虔诚的神甫艾米,服用【苦行医师】将得到以自身生命力治愈他人的能力。艾米神甫一生都在为黎明的子民无私奉献,从未犯下过罪孽,吞服此魔药,失控风险不仅低,还可以离黎明更近。”
至于最后一份,萨特维斯主教捏起泡在酸液盒中的丑陋蛞蝓。
“这是【语言学家】,吞服即可获得理解一切语言文字的能力,能做到与世间所有生灵交流。这是我个人认为最适合你的第一份魔药。”
“选择吧,孩子,你可以在这些魔药中自由挑选一份,这是你应得的力量。”
说罢,未等陈航明反应,萨特维斯主教亲切的将蛞蝓按在陈航明手中。
脱离容器的蛞蝓顷刻间开始蠕动,难以描述的胶质黏液自蛞蝓全身分泌而出,又从手指缝隙间溢下,垂落在地。
这是一份活着的魔药,陈航明甚至感受到手中的蛞蝓因疑惑和恐惧在发出无声尖叫。
同样深陷疑惑不止蛞蝓。
只见现场,陈航明茫然的抓着蛞蝓,而萨特维斯主教紧握着陈航明的手,分外有力。
时间似乎都在一刻停止了运行。
“孩子。”
萨特维斯主教温柔说道,他直视着陈航明满是莫名其妙的眼睛,浑浊的眼眸中亮起欣慰。
“你作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萨特维斯主教老迈的面目愈发慈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