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云团悬浮在城市的天际,斜阳勾勒出起起伏伏的边角,这座城市犹如一组巨型交响乐那样自行演奏着,昼日的乐章正逐渐接近尾声。
“妈,你又不换室内拖鞋踩着高跟进来,地板会脏掉的,到时候又要我晚上自己提着拖把去清洁。”
徐婉莹嘟起粉嫩的小嘴低声抱怨,提醒着不远处某位在沙发上挨着抱枕躺着的女人。
不远处的大理石瓷砖上,稍显密集的留下了显眼的,污渍干涸的印记,母女两人在平日里并没有做家务的习惯,平时地板上有垃圾污渍什么的,都是直接喊一声张念九的名字,比清洁机器人的开机键还管用。
这波啊,这波是张念九把这母女养成了生活上的小杂鱼。
“不是还有张念九在吗?”女人诧异地转头。
徐婉莹身侧的沙发上,女人正慵懒地躺在沙发的抱枕上,明明已经是差一岁奔四的年纪,她身材却没有走形太多,只是随着岁月的增长越显丰满
不过由于最近公务繁忙,懈怠锻炼,女人的腹部上终于赘余了一丢丢小软肉,导致身上的露肩酒红色的针织修身裙在腹部也隆起了一丝小曲线。
女人身下的附近,沙发的地板上正倒着她踢开的单个黑色细高跟,另一只则被女人包裹着黑丝的脚尖挑起,伴随着女人玉足的摆动而摇晃。
“话说现在快餐饮食的质量都那么差了吗,还不如张念九平时做得好吃,回头你记得给商家差评。你看,这盒酸辣土豆丝炒的太软,口感不佳,这水煮牛肉太煮的太老,咬都咬不动。”
女人的语调带着些许不满,在说到张念九平日做菜水平的时候,她的声调里满是理所应当,仿佛张念九的下厨水平全世界每个人都应该达到,如同物理中大众公认的衡量单位。
“妈,张念九前几天脑袋磕到床脚上了,现在在住院,这几天家里卫生都要我们自己打理。”徐婉莹的身前是点来不久的外卖,她放下手中的碗筷,抽出身前桌子上的纸巾擦了擦油嘴,又说,“妈,你下次可得记得在玄关换下拖鞋,每次回家都在地板上留下鞋印,看起来很脏的。”
徐婉莹将外卖的塑料盒子整理丢进了垃圾桶后,便说着要洗澡,走回了卧室。
“洗那么早?”沈曼南略显诧异地询问。
“今天的天气很热,回来都是汗,覆在身上感觉腻腻的,贴身的衣服都粘在皮肤上了。”
徐婉莹下意识捂住胸口,当时病房中张念九抓握的力道是真的强劲,仿佛跟小孩子抢玩具似的,肌肤之下居然被他抓出了一个红色的手印,指甲还在硕大的嫩滑肌肤上划了一道小口,泌出了玫瑰红的血滴。
还好自己偷摸回来的时候先换掉被血滴染红的T恤,不然被这个女人看到自己就要寄掉了。
如果被母亲看到自己衣物覆盖下的手印,自己心里的小算盘跟张念九都得完蛋,徐婉莹在心中暗想。
徐婉莹上楼回了房间,只留下沈曼南孤零零地在客厅中。
所幸,沙发上拨弄着手机的沈曼南视线没有移开屏幕,反而秀眉轻皱地回了条信息,随即似乎是抱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心态,她将手机熄屏丢在一旁的木桌上,空旷的客厅中响起砰的轻微碰撞声。
“还不如把他沉进黄浦江里划算。”女人不满地哼哼,“就这样定了,找个黄道吉日就把他沉进去,办事唧唧歪歪的,留下一堆烂摊子让自己去处理,养这废物还不如养条狗。”
说到职场女性下班饭后必备的消遣物品,泌人心脾的冷藏啤酒绝对能排得上号,沙发上作为职场女性代表的姨母张曼南也不能脱离出它的魅力。
想起冰箱里还有之前张念九买回的啤酒,沈曼南彻底踢掉半挂在脚尖的红底高跟鞋,哼着小曲便迈动起丰腴的大腿就走向冰箱,丝毫不在意地板上的烟尘会脏了包裹在脚上的巴黎世家丝袜,熟练的摸出了放在里边冰镇的啤酒。
“不要总是……”身后的电视机传来广告的声音。
“好啦好啦,我又不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了,我知道喝啤酒会伤身体,我会少喝……”
仿佛收音机按下了暂停键,张曼南慵懒而自然的声音戛然而止,习惯总是如此令人恐惧,条件反射似的话语不经脑子思考便已脱口而出,话语的末尾,意识到不对劲的她犹如遭受美杜莎的凝视,手中握着的罐装啤酒也石化僵直在半空。
窗畔送来的风带着闷潮的水汽,啤酒的罐壁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水雾。
“好像以前的这个时候张念九那孩子总会来劝自己少喝一点。”
张曼南自顾自地说了一句,又哼起自己那个年代流行的曲子,单肩侧马尾使得她蓬松四散的乌黑发丝束在了左肩前,露出雪白的脖颈。
......
住院的第六天,在徐婉莹探望过后便一直被绑在病床上的张念九心如死灰,在刚才,他似乎看见了天花板的上空有小人在跳舞,按照系统人生模拟的进度来看,虽然迟了一天,但最终还是到了。
完了,要寄,这是他在看到跳舞小人后的第一反应,这不是系统事件推理第五天出现的情况吗。
什么破系统,指望着自己早日飞升,简直是氪金手游中的受宠卡,田忌赛马里的赠品马,我的评价是,不如〇〇。
张念九愤懑的咬牙,给他一万种思考的维度也没想到没曾想到,自己居然可能丧命在系统的手上。
【叮,检测到宿主您对本系统有极其激动的埋怨情绪,若是如此,服务业龙头的本系统将会由于服务不到位而心慌意乱,极有可能会无端为宿主免费触发xxn的铁拳,请问宿主这是您的真实想法吗?】
威胁。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破系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不不不,那怎么可能,在我的身体里有一个那么可爱的系统大人,您真是太好了。”张念九露出谄媚的笑容。
“念九弟第,别在那边自言自语了,我给你带了饭菜,快来吃吧。”徐婉莹推门而入,她的声音在张念九的耳边突兀地响起。
今天骄阳似火,徐婉莹的身上香汗淋漓,迎面而来的她提着一个袋子,里面是装着平菇三鲜汤的塑料盒子,混着饭菜的小圆盒叠于其上。
什么情况,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徐婉莹给自己带饭菜了?
可自己也不敢吃啊喂。
徐婉莹跟姨母这俩人完全不会下厨啊!
“不用啦婉莹姐姐,我刚才在医院的饭堂吃过啦!”
求生欲极强的张念九露出了蒙娜丽莎的微笑。
徐婉莹看着手脚都被皮带束缚在病床上的张念九,带着你不吃就给我下地狱的笑容,将手中的东西丢在一旁的桌子上后,她搬来了一张小板凳坐在张念九的病床附近。
“你吃不吃,如果你不吃的话我就会伤心的哦,我一伤心就总是喜欢找母亲去倾诉,到时候要是不小心说出昨天你在我胸前打红手印的事情和前不久你偷偷跑到我房间里面弄得地上堆满的情况。”
徐婉莹的面容一转,原本满脸笑容进门的她此刻仿佛出击的母老虎。
“那你就给我安安心心的下地狱吧!”
张念九突然浮现出沈姨的面容,好似突然有人在背后摆好姿势准备撅自己的pig,他猛地打了一个寒噤。
徐婉莹,你的燕国地图也太短了吧。
“喂,昨天不小心抓错东西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但是那天晚上我真的没有在你房间里面做那种人神共愤的事情,我可是戒色吧的小吧主。”
“呵,天知道你在里面到底做了什么,你吃不吃,不吃我现在就给你亲爱的沈姨现场打个电话阐述你的罪行。”
徐婉莹原形毕露,此刻又抬起细致光滑的大腿,踩在张念九的,后者则面露惊恐地在床上扑棱,如果不是可恶的皮带束缚着自己的手脚,可能张念九马上就选择将徐婉莹带来的东西一股脑连着饭盒一起囫囵吞枣地塞进嘴里了。
“吃呀,你怎么不吃呢,是不合胃口吗?”徐婉盈使用出核善的力度蹂躏着斌病床上束缚着的张念九。
“婉莹姐,我也想吃啊,可你总得把皮带给我解了吧。”
张念九像上岸的鱼一般在床上扑腾,徐婉莹心中的算盘声响彻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