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睡着了吗？”
医生小姐姐指了指枕在杨瑞安肩上的美丽女子，小声问道。
见杨瑞安点头她才从怀里掏出了一份报告单，面色很是严肃。
接过报告单，用视线仔细的扫着其中的信息。
没过几秒他的眉头也紧蹙了起来，“确定不是哪里搞错了？”
声音格外的小，害怕打扰到肩上的小家伙。
医生摇摇头，轻声说道：“你看这里，还有这里，都有较为明显的毛刺，尤其是肺门区这个肿块，至少有四点二厘米了。”
杨瑞安当然看得见，那犹如颗沉在肺里的水雷一般的肿块。
“少爷，你们在一起的时候酒没发现异常吗？”
医生看向小御姐恬静的睡颜时，已经多了几分怜悯。
无论她经历了什么，她终究是个小姑娘，绝不该被疾病匆匆判上死刑。
“没有，她之前都还好，也可能是我疏忽了，抱歉。”
这声道歉并不一定是同医生说的，往日沉稳冷静的杨瑞安在这时连声音都多了几分颤抖。
他明明离她越来越近了，离那个永远将自己隔离于世界之外的女孩越来越近了。
已经可以触碰到她温柔炽热的心灵了，却给他留下了这么一颗深海炸弹。
“少爷，少夫人的工作环境...如果长期接触刺激性气体，可能是这项疾病的主要原因。”
提到少夫人的工作，医生小姐姐会很快联想到瓦斯弹和烟雾弹，以及炮灰建筑粉尘。
暗自摇了摇头，明明是这么好的青春年华，却都交给了战场。
小御姐的工作不难了解到，毕竟衔尾蛇是合法经国家认证的公司。
这一次杨瑞安罕见的沉默了，对小姐姐的话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半晌才答不对问的说道：“还有治疗的希望吗？”
医生沉默了片刻，“肿块不算太大，但是较多，已经扩散到其他器官了，恐怕...”
“我不缺钱！哪怕全世界都没有办法吗？”
杨瑞安有些失态了，甚至肩膀上的小御姐都有了悠悠转醒的状态。
试问任何一个人在得知爱人的死亡宣判时，能淡定的下来呢？
“少爷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们最多就是让少夫人的生活质量提高一些，没办法完全治愈。”
小姐姐有些为难，秦国的医疗水准已经位列榜首了，即便如此也无计可施。
“那还剩多少时间了？”
“大概一年左右，如果经过积极治疗的话，应该是三到五年，这都是乐观猜测。”
这没什么好犹豫的，对杨瑞安来说，萧颜多活一天都是稳赚的，“当然要治...”
“我不同意。”
清冷的女声打断了他的话语，萧颜醒了。
她早就醒了，倘若连最基本都警惕心都没有，又怎么能在战场上活下去。
虽说现在醒了，但还枕在杨瑞安的肩膀上。
“颜颜...”
“我说了，我不同意，这是我的身体。”
轻轻坐直了身子，虽说这句话有些心虚，但她不愿意同药物和机器共度余生。
她是个很固执的人，无论是萧颜还是严忠，他们认定的事，任何人也无法改变。
“我要回家，我饿了。”
没有再继续等下去，她用行动告诉了两人她对治疗的抗拒心理。
即使有效的治疗并不痛苦，她也不愿接受，或许这是她最后的固执。
...
“你已经打了一下午的电话了，来尝尝我做的骨汤，你不是很爱喝？”
戴着隔热手套，萧颜端着砂锅从厨房走了出来。
杨瑞安见状当即丢下手机快步走了上去，欲要帮忙，“不是说少接触这些东西吗？”
萧颜轻轻侧身躲了过去，直至将砂锅放到桌子上才说道：“瑞安，我希望我活的像个普通人，而不是时刻被提醒命不久矣。”
她的表情很认真，大有你再提我就揍死你的趋势。
“嗯...好，我去盛饭。”
杨瑞安明白她的意思，稍微换位思考一下，她为什么放弃治疗，不就是不愿意被时刻提醒着么。
这一次他坐在了萧颜的旁边，并没有再坐在对面。
“好喝吗？”
小御姐也没太在乎他的坐位，转头轻笑着问道。
杨瑞安微微一愣，不知不觉间一碗骨汤已经被喝了下去，却还没尝出味道。
只好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好喝。”
听到答复她心里难免有些小开心，被肯定的感觉任谁能拒绝，见他只顾着扒饭，小御姐又夹了一筷子姜丝炒肉丝给对方。
“尝尝这个。”
她知道杨瑞安很讨厌姜，不过是逗他玩的。
谁料他竟然直接夹进了嘴里，感受着口中的辛辣。
慢慢咽下姜丝，他没在扒饭，突然沉默了下来。
萧颜心道一声不好，给金毛犬惹生气了，连忙起身给他又续了一碗汤，“快喝汤顺顺。”
轻轻推到他的面前，示意他喝些汤压住姜丝的辛辣。
杨瑞安依旧一言不发，就那样低着头盯着手里的饭碗，好似宕机了一般。
让萧颜都有些想笑，不就是姜丝么，可是下一幕却让她傻了眼。
哭了？
看着滴落在桌上的泪珠，萧颜险些惊掉了下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