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少女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女孩发懵。
“不是来洗澡的吗？”她想着不是她和自己说过来的吗？怎么还问上自己了。
“我带你来这里是为了和你说说我们的合作。以及回答你的所有疑问。”少女语气变得沉重，眼神认真地看着女孩。
“为什么要在这里？”
“现在只有这里是唯一可以确保不会有除了我们之外的任何人听到我们的谈话。王宫被渗透得太严重了，女仆，护卫，处处可以见到他们的人。”
“所以他们到底是？”
“魔族的贵族们。现在的魔族，早就是贵族的一言堂。早在几十年前，王室的权利就开始逐渐流失。在先代魔王，也就是我的祖父，尤利西斯.安茹开始彻底崩溃。那次与人族的战争，也是由此而来。”
听到这些消息，女孩也开始思考着。魔族内部的事情，在人类那边根本不会有人去考虑，两族自古以来就是死敌，原因早已不得而知。在有记载的历史中两族唯一的来往只有战争。因为魔族与人类领土距离较远。除了在边境受到魔族侵害的人，其他人基本一辈子都见不到魔族。这也导致了基本没有人了解魔族到底是什么。当然，他们也不需要去了解。
在他们眼中，魔族是敌人，是要消灭的怪物，就够了。这也是魔族的形象被大肆丑化的原因。
自己虽然从小听父亲了解了一些真相，但也是基于魔族是死敌，魔王就是残暴且邪恶的，应该被消灭而来的。
她以前也怀疑过，这些所有的一切都太经不住推敲了。但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了自己的父亲。她觉得自己的父亲不会骗她。
自己也从没有想过会来到魔族的境内，但现在当她真正来到这儿的时候。仅仅是眼前所见的内容就在冲击她了解的一切。有些东西正在逐渐地崩塌。
也就在这时，少女继续说道。
“我的祖父，是个十足的保守派，他并不赞同战争。当然，没有人会听一个已经失去了所有的魔王。战争照常开始了。我的祖父也因为违反他们的计划被除掉了，借可笑的勇者之手。在他们眼中，魔王只不过是随时可以换掉的工具罢了。”
“你的意思是，勇者不会明辨是非？”
“不不不，他就算知道真相又如何？与魔王一样，他也不过是个工具罢了。他有什么能力改变。就算有，他也是个人类，魔族的内部与他有什么关系？”
“你说什么！”
“怎么了，自己内心正义的英雄破裂了？你看起来也不是那种正义感爆棚的人啊。勇者和你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就是看不惯你这么说他。”
“随便了，我也对你的身份不感兴趣。”
“话说回来，你不会真的以为勇者可以孤身一人闯入魔族境内，斩杀魔王后。像是逛后花园一样毫发无损地回去吧？”
女孩看向少女，没有说话。
“哦，看你的眼神。应该是认真的了”
“哼，你把魔族当成什么了。没有那些人的许可，勇者到魔王城都难。更别提后来的斩杀魔王和毫发无损地回去了。”
“那些贵族为什么发起战争，种族仇恨？别开玩笑了，那种东西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他们看中的不过是人类那边的资源。魔族这片地方相当贫瘠，要不是有不得不待在这里的原因。人类的领土可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还有，为什么魔族之前只打到边境就停了。不是他们打不起，而是好处早就捞到了。人类的皇族早就在暗地里和他们串通好了。用资源换安稳的统治，很划算不是吗？”
女孩沉默不言。
“但上一次还是有些区别的，那个人类老皇帝真的有两把刷子。虽然做不到反攻，但是还是打退了那些贵族的进攻。那也是人类难得的胜利。毕竟，人类自古以来都只能是防守。能做到这样已经非常难得了。”
“所以，这出勇者斩魔王的一场大戏就诞生了。人类产生了空前的英雄，皇族得以巩固统治。毕竟，勇者只是皇族的工具啊。”
说到这里，少女又看了看女孩的表情
“魔族也是，顺理成章地除掉了魔王。真是两全其美。不是吗？”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女孩愤怒地看着少女，她讨厌少女这种语气，讨厌少女这把自己的一切幻想打碎的模样。
“证据？看看现在的人类吧，人类的寿命终究是短暂的。老皇帝死后。帝国实力开始直线下滑，现在他那个无能的傻儿子根本支撑不起帝国。这次战争为什么打得这么凶，人类都丢了多少城了魔族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有勇者，人类都这么水深火热了他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再来一次单枪匹马斩魔王啊。他能吗？他敢吗？这就是你要的证据。”
“闭嘴！闭嘴！闭嘴！”女孩算是彻底破防了，理智告诉她少女很有可能是对的，应该认真考虑。但是刚才少女的那段话，也是把她的亲人全都问候了一遍。
她说的那个现在的皇帝，她的舅舅。或许真的不会治理国家，但他真的已经尽力了。他从来没有过奢华糜烂，对待百姓也都是认真至极。这些她都看在眼里，她小时候，舅舅对她也是关怀有加。在皇族，这是相当难得的。
但这些，都仅仅被她一句讥讽的话所概括，她又怎么理智。
“你冷静一下。算了，我们不说这些。来这里的本意也不是说这些东西。我是来解开你的疑惑的，还有告诉你我为什么与你合作。”
缓了好一会儿，女孩终于冷静下来。听着女孩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世界的馈赠吗？”
“世界的馈赠？那是什么。”
“你的眼睛就是一种。这个世界有些人天生就会有远超常人的力量。原本由世界上每一个种族的王族拥有，这种力量由血脉传承，呈现于他们的眼部。这也是王族之所以能成为王族的资本之一。”
“我的眼睛就是其中的一种，属于魔族王室的。能力是，看到一段时间内的未来以及几乎无限的演算能力。”
“但说是未来，其实就是最大的可能性而已，还是有改变的可能的。”
“我就是通过眼睛看到了王族毁灭的未来，这是可能性最高的，而你就是这个变数。这也是我会在那个时候去森林找你的原因。”
女孩略微吃惊，少女当时的表现可不像是专门去找她的样子。
“别惊讶，我当时的表现都是演给那个女仆的，她就是贵族们派来监视我的一员。不过现在已经没问题了，她已经被我的人除掉了，我的人接替了她的身份混入了对面。”
“总而言之，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世界的馈赠出现了问题导致的。”
“出现了问题？”
“没错，从几十年前开始。世界的馈赠开始在整个世界范围内出现在不属于王族的身上。现在的贵族就是这种情况。”
“世界的馈赠令贵族们的实力急速增长，魔族的王室就是这么落魄的。”
“你的眼睛也是这样，还有勇者的金眸。都是除了王族以外出现的世界的馈赠。”
听了少女的话，女孩的困惑还是没有解决。她的话中还是有几个漏洞的。
首先，她并非不是王族。她的母亲是帝国的公主，父亲也有她说的世界的馈赠。按她这样说，自己应该天生就有能力的。但事实并非如此，她出生不但没有这些东西，还整了一身诅咒。一点魔力都没有。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什么了。
而且，父母还有王族里的其他人从来没有和她提到过这些事情。难道他们全都瞒着自己？
越想着女孩越感觉头大，自己变成这样会不会也与这个世界的馈赠有关？自己的眼睛到底是什么？那个她从出生就一直印在她手背上的黑色月牙，面前女人说的话又有几分真几分假？想到这里，女孩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想与我合作？”
“没错。”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会帮你呢？”
“你没有办法拒绝。不是吗？王族重新复兴之后，对这次计划重要无比的你会得到什么？你明白的。而要是拒绝了，呵，你就和之前说的一样会惨死在魔王城。”
“我…”
“不用那么着急回答，好好想想。还有，用好你那双眼睛，世界的馈赠，可不是那么好掌控的。
没等女孩回答，少女走出了浴池。只留下女孩一个人泡在水中，水面上，倒映着她可爱的脸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