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艾维等到了机会,在一次长达不知道多久时间的无人后,她飞快奔向那个小巷子。
环顾四周后,她进入了小巷,在一个废弃的沙发底下掏出了一个小木匣子。
艾维大口喘着气,心脏的跳动愈加猛烈,脸颊也在发烫,怀着担忧的心情打开了它。
还在,它还在一个针管里,清澈的它以致能反映出艾维红扑扑的脸庞。
它,天使泪,人造注射型瞬时精神系魔力供给剂。
《旧约·创世纪》里,亚当夏娃逐出伊甸园时被上帝剥夺走了魔力。
《旧约·弥亚撒》里,弥亚撒背负荆棘王冠,攀至巴别塔之顶端,才让天使流下让人类重获魔力的泪水。
天使不像魔族那样强占君士坦丁堡、威慑欧洲千年,也不像矮人、精灵那般隐居世界的一角。
他们只是不存在的。
既然不存在,那何谓人造?
这透彻、洁净的一管 “清水”,就是现今人类炼金化学的极致巅峰。
还在,还在。
艾维深呼几口气,右手颤颤巍巍地拿起它。
艾维迟疑了一下,炽热的脸颊略微凉了些,心脏的跳动趋于平常。
要不算了,算了,等到到明天,明天……
要节制、节制……
……管他呢……管他呢。
对,管他呢。
又是一样话术,也是一样的结果。
她还是快用了。
那股魔力进入的阵痛很快就被魔力释放的愉悦取代,艾维缓缓细细品味着这份感受,血液裹挟着魔素飞快奔驰。
大约还剩三分之二的时候,艾维感到了一股风从身后传来。
下一刻,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艾维背后,未等艾维反应过来,她的右手就被狠狠抓住、拎起,几滴清透的液体在空中划过,在昏黄的灯光下,如星星般闪烁几下。
对方是个黄毛,穿着黑色皮衣皮裤,一脸流氓痞象,他多半是会点小魔法的混混。
他用奸淫的笑容注视着艾维,一把抢过艾维手上的东西并将艾维抡倒到地上。
“呦,是天使泪吧?好东西啊。”他笑着,“这个东西可不好弄,也就老大能用上,感谢小**,哈哈。”
说着他踹了一脚地上的艾维。
“等老子爽了,再**你,”他笑着一边给自己用了。
“别,你别会……”
艾维喘息着喊道,将自己撑起,向对方哀求或者说是劝告。
……随他吧,随他吧,我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方没有丝毫理会,几下就将剩下的用了,得意地将它扔到地上,一脚踩碎。
天使泪曾是失魔征患者的希望,是解决一切缺魔性病理的万能药,但为何会臭名昭著?
因为它的高效性。
很快,黄毛就感到魔力加强的欢乐与舒适,源源不断的魔素随血液奔腾,渗入器官、渗入组织、渗入脑神经细胞。
他愉悦地咆哮在小巷里回荡,他迈动着双腿向艾维走去。
一边走去,一边笑着,口水在他毫无察觉时,随着污言秽语喷出。
艾维已经重新站了起来,对方靠近了些,她就往后退几步,直到退到墙边。
望着缓缓走过来的黄毛,艾维有些害怕又有些兴奋?不过,她又用着既怜悯又厌恶的眼神凝视着对方。
黄毛走着走着,欲望也在快速膨胀。
他感到一股感觉,难以抑制又不可抑制。
在一次疯狂的大笑后,这个黄毛仰天倒下,如同一个断线的木偶,白沫在他口中缓缓涌出。
在短瞬间的狂欢后,他的大脑烧坏了,生命体征消失了,又一个过量魔力的受害者,只不过,他浸润在狂笑着的欢渊中。
艾维安抚着自己怦怦跳动的心脏,向着前方走去,先是检查着那管天使泪。
她在暗黄的灯光下找到了那些碎片,惊喜的发现还有液体残留。
他蹲下身子,轻轻捻起那块碎片,拿到嘴边,不管在清澈的液体是否被灰滋污染,贪婪地用舌头舔着,虽然上面仅仅只有一滴。
然后她将碎片收拾藏到一旁,走到黄毛身边,仔细地翻找着他身上的各个口袋。
在舔完包后,艾维如老鼠般匆匆离开了现场。
那个可恶的黄毛用完了艾维手上的最后一支。
艾维强撑着紊乱的魔力流试着再搓一个,但那些粒子刚刚聚集拼凑起一个大概的形状就猛然瓦解了,消散回虚无。
哎,果然不行……
刚刚的那三分之一完全满足不了艾维的需求,在艾维魔力用完前,她是不死不灭的。
那痛苦的缺魔反应,犹如万蚁撕咬般的疼痛不是她现在担忧的事。
驱使她的,仅仅是因为为了那个愉悦,奖励自己一发的心态。
艾维就是这样的状态,她匆匆离开了这个小巷,向着另一个方向奔去。
是的,我只能这样才会行,我就这么堕落、这么该死、这么的……但……算了,随你吧。
……
“你不是看不上我这些吗?怎么今天来了?”
在喧闹的地下酒馆,大胡子约尔唏嘘地望着眼前这个瘦小的女仆。
“……请别打岔,你这儿还有吗?”艾维平静地问道,为了跟这群老江湖交易时不被狠宰,她特意在这严冬用冷水洗了把脸。
“没了,”约尔张开他的双臂说道,“都被那个警官收走了!新条例一通过,他就带着人来了,看他的架势,呵,又要搞一次雷霆行动。”
“哎,那我走了。”听到这话,艾维转身要走,但约尔突然说道:“不过,我知道哪儿还会有。”
“哪儿?”
艾维连忙问道,见到约尔那闲暇的眼神,她掏出了几个硬币扔到柜台上。
“砰砰”的碰撞声没有引起约尔的注意,他打了哈气又喝了一口啤酒。
见状,艾维又掏出了一张100磅的纸币。
纸币轻飘飘地落到柜子上就立刻被约尔听到了,“在克里昂桥的桥洞附近,找尤尔特,他手上还可能有些。”说着,他收走了那些钱。
“小姑娘,快点去,听说他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
夜深了,刺骨的寒风从脸上刮过,越来越厚的乌云把璀璨的星空遮蔽住,街上早已经看不到人了。
暴雪将至,人们都赶着躲在温暖的家里,哪怕是西巷区的底层失业者也找到了可以赖着不走的地方。
一个男人,像秃鹫一般,寻着死亡的气息,走近了巷子,看着死在地上的黄毛,心里并无波澜,拍照、取证一气呵成。
临走前,他在巷子的一角发现了一些碎片,用块白手绢将它们小心拾起来,包住。
然后从容地离开了巷子,在这大雪飘落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