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01!24601!快起来!”
穿着浅蓝色服饰的狱警大喊着,敲打着铁门。
“咚咚咚!”
见床上的24601号没有反应,他走了进来,粗鲁地床上拉了下来,顺带着踹了他一脚。
“啊!”
“24601!饭点!”
狱警喊着,拎着布尔脖子上的项圈,把他拉出牢房门口,跟其他囚犯并排。
“快起来!排好!”
又是一脚,将布尔同这一排囚徒栓在一块,而后这个狱警耍着警棍走向队伍的最前头。
“不了,谢谢……我自己行。”
布尔拒绝了瑞尔威伸出的手,自己手握着门上的铁条。
慢慢地站了起来,跟着队伍。
他不能走的太慢,这会被狱警用鞭子抽。
他不能抬头看着狱警,这也会被狱警抽打。
。。。。。。
布尔跟着囚徒们来到了一处像是祷告室的地方。
一名布道神父就在祭台上做弥撒,他头顶上带着一个独特的帽子,在监狱的灯光下闪着光。
布尔和囚徒们排成一行一行的,三面围着祭台。
布尔在中间靠前的位置,但他一点也听不清这个神父在说什么。
他是在布道,但充满了任务性。
没意义的布道结束后,狱警有挥舞着长鞭把他们赶进了食堂。
沿着一张破长桌坐着,食物被装在盘子里,从最左边传到最右边。
“能吃得下去吗?”
杰洛问道,用着一幅十分讨人厌的口吻和表情。
布尔直接舀起盘子里黑乎乎的浆糊,一口吃下,用流利自然的动作回应了杰洛。
“别吐了,哈哈哈。”
布尔没理会,继续吃着。
‘说实话,这个浆糊只是样子不行,味道平淡而已。’
‘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布尔一边吃,一边强迫着自己不要去想那天中午的那顿。
。。。。。。
晚上八点到九点吧,是监牢内自由活动时间。
但,说是自由活动其实也就只能在狭小的监牢里。
不过,监狱里的都是人才。
他们把狭小受限的空间玩到了极致,时不时就能听到远处或近处传来大笑声大骂声。
布尔半躺在床上,无语地看着隔着铁门和走廊,和对面打着牌的杰洛、凯文。
布尔想到以前看舞台剧时的情景。
舞台剧里,监牢里的犯人们会双手扒着监狱门高声唱着《LOOK DOWN》。
“Look down ,Look down.”
(低头看,低头看)
“Don’t look them in eye”
(别看他们的眼)
“Look down ,Look down.”
(低头看,低头看)
“You’re here until you die.”
(别想或者离开这儿)
‘我怎么想到了那个。’
布尔脑子现在不断地重复着那首洗脑的歌。
‘我应该很快就能出去了,父亲不会不管他的小儿子的……吧。’
“你会唱歌吗?”
躺在床板上的瑞尔威突然问道。
“啊?”
“哈,他每来一个新人都会问,不赌不**的,就爱听歌,哈!黑桃Q,我赢了。”
凯文给布尔解释着,将手上牌扔到对面。
“快快,钱给我。”
“……”
布尔换了个姿势,背依着墙壁,对瑞尔威说道:
“只会一首,《斯卡布罗集市》……我只想唱给未来的……爱人……那是鹃尾骑士在……”
瑞尔威没有说什么,他依旧是面对着墙躺着。
良久,他才继续说道。
“布尔,你是怎么进来的?”
“被人坑了。”
“谁。”
“查理克,那个钢铁大亨,他让我去教训拉姆斯,然后我就去,不是为钱是为了正义,把那个流氓无赖打了一顿,之后因为违反宵禁……”
“拉姆斯?”
瑞尔威猛地起身,注视着布尔,问道:
“凯尔·拉姆斯?”
“对。”
布尔没注意到瑞尔威的动作,他依旧是看着天花板,继续说着。
“那晚我只是去教训他,但警察把之后的死怪的我头上,把我按在桌子打让我承认……哎哎!你干嘛~~……”
瑞尔威突然暴起,翻下床,把布尔从床下拖了下来,嘴里嘀咕着:
“你杀了拉姆斯先生,你杀了拉姆斯先生……”
在布尔还未反应过来时,瑞尔威就压在他身上,粗糙的双手如铁钳一般死死卡住布尔的脖子。
在布尔眼前,瑞尔威已不是白天那般的平和,他变得犹如一头地狱来的魔鬼。
脸上青筋暴起,面目狰狞。
“你杀了拉姆斯!”
“你杀了拉姆斯。”
“你杀了拉姆斯。”
他的声音不算很大,但充斥着愤怒的感情。
眼前这一幕把刚刚打牌赢钱的两人吓住了,他们只猥琐在墙边,不敢上去同这个发了疯的壮汉拉架。
“嘿嘿!干什么干什么!!!”
狱警难得一次来得快。
他们敲打着铁门,冲进牢房。
在铁棍敲打、电光闪烁下,瑞尔威依旧不愿松手。
要不是又来了一波狱警,布尔可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瑞尔威被戴上了手铐和拘束铐,四名狱警死死架住,拖去禁闭室。
这些形式只束缚住了瑞尔威的身体,但没堵住他的嘴。
他依旧在高喊着:
“你个凶手!无耻的凶手!***的走狗!我要送你下地狱!!!”
“安静!”
“咚!”
布尔双手撑在地上,忍着喉咙的干呕,用沙哑的声音回应道:
“不!这是正义的!我是维护了社会的安定!拉姆斯他就是一个……”
“你也给我安静点!”
一旁的狱警也给了布尔一脚。
等他看布尔没什么大碍后就离开了,留下布尔一人瘫坐在地上。
他失神低语着。
“我不是凶手,我不是走狗……我会是一名骑士……我是为了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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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姆斯先生是个高尚的人。”
“他没有妻子、没有孩子。”
“他哪怕自己过得清贫,也要接济孤儿。”
“他把毕生都奉献在工.人.事.业.上,但就在今天早晨,他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感谢大家能抽空参加他的追悼会。”
听着他们的话,雷德克斯跟随着人群,在空地上,大家集资买的花圈前放上一束鲜花。
。。。。。。
“他们这是对我们的挑衅!拉姆斯先生用他的死证明了,和平是拿不到权利的!”
“对!我们要拿起武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看着高举酒杯的两人,一旁的人不敢回应。
“陶德你别乱说,你这不合法,会被关大牢的,而且法律会严惩那人的……”
“什么***的法律!还有你怕什么?我们的人有八百万!那些法律、大英政府就是那群官.僚.贵.族们用来镇压我们的工具!是维护他们利益的刀剑!我们为了我们的未来,必定与他们相战!”
“不同意的现在就可以走了,愿意的人留下!”
“没有流血就不会有成功!”
“对,我支持陶德先生。”
雷德克斯,这个刚刚成年的工人说着,举起了手,走了上前。
“我们的发声不能只局限在街道上!我们要狠狠打进他们的坚实壁垒里!让他们见识我们的怒火。”
“无论是八小时工作,还是禁止童工、平等选举,靠向上帝祈祷还是向镇府乞求都是不可能的!我们要靠我们的双手!”
“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没有流血就不会有成功!**万岁!”
“**万岁!万岁!”
“**万岁!万岁!”
“**万岁!万岁!”
尽管只剩八个人在这儿,但他们发出了八百万人的声音。
在欢呼过后,陶德在月光下将杯中的酒倒下。
“现在,让我们,就先从杀害拉姆斯先生的那个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