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重返巴黎,五月流血周

作者:桦烨123456 更新时间:2023/2/23 20:07:46 字数:2311

这里……又是哪里。

当艾维睁开眼时,天上的太阳格外刺眼。

她不在那个雪堆中的小巷里,身上也不是披着那条破袍子,而是一件经典款式的女仆装。

这里是一个小巷。

道路泥泞肮脏,但建筑浪漫漂亮。

‘还是……巴黎吗?’

‘又来了……真好。’

天空清朗而阳光灿烂,但却给不了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突然,巷子里进来了一个人。

‘是他吗……不,不是的。’

对方也是个高大的身影,穿着浅蓝色的法国军装,戴着一顶高高的圆筒军帽。

军帽的帽檐遮住的他的眼睛,但艾维能感受他眼睛中散发的一种冷血。

这给人一种十足的压迫感。

他手上端着一把长枪,将枪头明晃晃的刺刀对着艾维缓缓靠近。

他的军靴踩碎地上散落的花朵,来到艾维身旁。

没说一句话,直接伸揪着艾维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拉起。

然后拉着,不顾艾维的疼痛和挣扎,走出巷子。

然后,艾维来到了地狱。

在砖瓦碎屑堆积着的街道上,尸体散乱地丢弃着,断肢残体随处可见。

身旁的男人推了艾维一把。

艾维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明白他在催促着快点走。

一辆马车碾过地上的杂物,从艾维身旁开过。

马车上,是堆积如山的尸体。

马车过后,留下的是两道血红的车辙。

街道上随处可见的,是废墟和尸体。

看着尸体的装束,他们大多都是巴黎的底层人,可能参加了公社,也可能只是被用来泄愤的无辜者。

他们有的看着很老,而有的则很年轻,甚至还有襁褓中的婴儿。

‘这就是公社的结局……五月流血周吗?’

艾维看着眼前的地狱,在心里想着。

她只在书本上知晓这事,单薄的文字难以描绘这一人类历史上的一大暴行。

现在,她就身处在历史之中。

又或者说,历史在这个时空里,又一次发生了。

除去最初的恐惧与震惊,艾维现在只有冷血的麻木。

大概的确是因为见多了,适应了。

她现在就被一名士兵抓住,马上也会和他们一样了。

艾维想着,走着,又麻木地越过了半截尸体。

街道上的尸体在流血,血液像小水流,汇聚成溪流,慢慢流淌,汇入一旁的河流。

那是塞纳河吧。

上次是被一层工业的油污覆盖着,这次是被先行者和苦难者的鲜血染红。

血红的塞纳河在流淌着,它仿佛是巴黎流出的血液。

整个巴黎还在流血。

大屠杀在巴黎的二十多街区里发生着,“革命老巢”贝尔维尔和拉雪兹神父公墓还在殊死抵抗着。

在这条街道的尽头,艾维又一次见到了街垒。

之前是看到街垒在被筑起,现在是看到街垒在被拆除。

几个士兵用着刺刀和枪管,驱使着几个衣衫褴褛者去拆除。

艾维身旁的那个那人揪着艾维从街垒被拆开的通道通过。

进了,才看的清。

筑成街垒的砖石、木板上浸染着由公社战士与凡尔赛军交融的鲜血。

一块砖头上还刻字,虽被鲜血覆盖大半,但艾维还是猜测,它是:

“Vive la commune !(公社万岁)”

接着,艾维便穿过了街垒,来到了下一个街区。

帕特里斯·麦克.马洪,凡尔赛军的总司令,充分展示了他以及他们的文明。

这条街道上没有遍野的尸体残肢,屋瓦碎屑也被清理得很干净。

只是两边的路灯上、楼房的墙壁上吊着、钉着一具具赤裸的尸体。

男人、女人,都有。

尸体上被用黑色油漆喷涂着几个法语词汇:“bête”(野兽)“meurtrier”(凶手)“bandit”(强盗)“foule”(暴徒)

这与其说是法律给他们定的性,不如说是施暴者的自我介绍。

街道干净,但不宁静。

随时都能听到枪声、尖叫声、求饶声。

艾维先是看到了一个男人,拿着一张破纸,高喊着“我不是比约雷!我不是比约雷!”随后就被枪决。

倒下的尸体被文明地扒光衣物,文雅地钉在墙壁上,优雅的字体被喷写在上面。

再接着,艾维又看到了一个妇女被几个士兵轮女干,她的哭喊凄惨,但毫无用处。

‘……’

沉默着,艾维继续被押着走着。

在一个刻着欢乐天使街的路牌旁,艾维看到了两位与环境格格不入的贵妇。

她们穿着华丽的巴斯尔裙,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

她们带着蕾丝白手套的手撑着一把小阳伞,优雅地站在一旁看着,淑女般地说笑着。

她们在看什么?

两个骑兵像斗牛士一般,嬉笑着用马刀砍着地上爬行的公牛。

只不过地上的不是公牛,也不像公牛那般强硬顶撞。

他是个人,一个巴黎的鞋匠。

他只能在地上匍匐着,求饶祈祷着。

但飞横而来的马刀可不理会这些,一刀、一刀在他背上扫过。

“嘿,先生们,别砍到的他的肩膀哦,这样的话它可爬不了,哈哈。”

其中一位贵妇用高雅的宫廷腔法语说着,右手张开小扇子,遮蔽着自己不雅观的笑嘴。

“对的,要狠狠教训它们,这群野蛮人杀了我那可怜的丈夫,哦,我的上帝啊,你晚些收走这个畜生吧。”

在他们看来,地上的这个东西,与其说是他们的同族人,不如说是比非洲黑皮兽人、美洲印第安精灵还要低等的存在,甚至,他还算是生灵吗?

最后,这个可怜的家伙还是倒下了,背上血肉模糊,一只手掌也被马蹄踩烂。

两个骑兵扫兴地策马离开,两位贵妇失望地走开了。

她们挪着优雅十足的小步,从艾维身旁经过。

其中一位看着了艾维,转手就是一个巴掌。

她不吝啬自己的手会被低等生物弄脏,只为了乐趣。

“哦,先生,你为什么还留着这个小**,还让她衣着体面地走着?”

“我要押她去沙台列剧院的军事法庭。”

那个男人终于开口,但说完就被那个贵妇扇了一巴掌。

“呵,勃艮第人,为什么不用敬称?你那粗鄙的勃艮第乡下腔调简直要污染了我的耳朵。”

“就是,来巴黎臭要饭的,不知道尊重吗?”

说着,另一个贵妇也来扇了一巴掌。

“看这个**的装饰就知道,一个女仆,不是公社成员就是剧院纵火的凶手,直接枪毙了就行。”

“呵呵,当然,你喜欢玩人兽也行,哈哈哈。”

“……夫人们,抱歉,是我的疏忽,但按照条令,我必须押送任何一个潜在公社成员去接受审判。”

“……”

贵妇们似乎有些不满,她们招招手,喊来了一位上尉。

“上尉先生,他包庇公社成员。”

“不,长官,请听我解释,我是……”

“砰!”

上尉没有理会直接处决了这个叛徒。

一个生命在艾维身旁消逝,她被吓得几乎要叫出来。

“她,我带走。”

上尉说着,揪着艾维离开了。

“你说他是要去处决,还是想上它?”

“上吧,很多军官就喜欢像小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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