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过往与现在

作者:桦烨123456 更新时间:2023/3/12 20:00:01 字数:2483

伦敦浓浓的迷雾是从几年前开始的。

在更早的十几年前,迷雾还有,但稀薄的如丝丝缕缕的炊烟。

这是一个小雨蒙蒙的日子。

迷迷蒙蒙的雨雾遮蔽了午后的灿烂的日光。

但阳光们缺不甘就此被隐藏,拼命地打穿乌云。

从云彩的间隙间,探出一缕缕闪亮的光明。

有两个人,一长一少。

他们穿着一身全黑的衣服,帽子上缠着一条黑纱,这样的装扮不符合英格兰或苏格兰的一些习俗。

但也确实,这是法兰西的一种哀丧习俗。

他们各自撑着雨伞,为首的捧着一束鲜花,沿着还未被水泥覆盖的乡间土路,在青青嫩芽的拥簇下,走向郊区乡下的一处墓地。

说是墓地,其实只有一座坟墓。

为首的长者,在墓碑前肃然伫立一会儿后,将鲜花轻轻放在了大理石墓碑前。

“老师,您不是说他的尸体被葬在法国先贤祠,之后被移到公墓吗?”

“是的。”

“那这儿……”

“一个空荡荡的棺材。”

长者说着,转头看向身后,那个比他还高一个头的青年。

“本来我还想要把他的那本《献给祖国》和几份报纸一起埋进去,但想了很久后,我还是觉得,一个自由博爱的思想不应该被束缚在黑暗的地下。”

“……老师说的对。”

“我很有幸,在圣·安德鲁斯大学学习医学时能与攻读医学博士的他有着一面之缘,他是一个高尚的,一个人民之友。”

“但,老师,他害死了拉瓦锡……”

“费德勒西·拉马先生!”被称为老师的长者突然提高了自己的音量,一脸严肃全无往日里的平和。

“如果这只是你从吉特伦派或是七月王朝那儿知道,那,就我看来,把你从警察局里捞出来是个错误的决定,你只是用一个‘进步’、‘博爱’、‘左.派’这些东西来彰显自己与他人的不同,从而产生一种高人一等之感。”

“……”

青年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沉默着,接受着来自老师的批评。

“而他,让-保尔·马拉,一个医学博士,一个政治家,一个民主派革命家,尽管被万分污蔑,但他的所作所为无亏于‘人民之友’的称号,而你拉马,你只会是一个小丑。”

“……”

“如果,你的那些言论不只是说的话,你就该像他那样,去为你言论中的那些可怜的底层人做些实际的事情,或者……”

长者又看着拉马的碧蓝色眼睛,缓缓说完下半句。

“回去,跟希尔他们继续那些高级研究,以你的能力,你可以成为未来的皇家医学院院长。”

“……”

老师说完后便沿着原路离开了。

只留下一人独自撑着伞,站在渺渺风雨中。

。。。。。。

拉马医生最后完成了手术,雷德克斯还在昏迷中,但他退了烧、看上去是在做个好梦。

而同样昏睡中的艾维被医生抱回了房间。

本来布尔想来抱的,但转念一想,自己跟艾维的关系还不是那么地熟,索性把这个事交给了一个高尚的医生来做。

拉马医生把艾维送到床上,又给她打了些康斯丁宁药剂,在检测到她的魔力流趋于稳定后,拉马医生才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现在,诊所里就只剩下拉马医生和布尔两个人。

“很高兴什维克先生您还能坚持下来。”

拉马医生突然说道。

“啊~~~~哦,医生还记得啊。”

布尔想到了那天吃坏肚子那件事。

那天,拉马医生对他说的话现在还能在脑海里回荡着。

‘那是……好几周前的事情吧。’

布尔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我还是那个意思,很欣慰,你的理想主义没有被安纳克里昂底层的冰冷现实浇灭。”

“……这话对您说,才更适合。”

布尔说着,看着拉马医生坐到椅子上,自己也跟着坐了过去。

“可能一开始我以为只是重名,但后来……您比我更高尚,从伦敦到这儿。”

“这样的人,全世界都有不少的,无论是在大不列颠还是在法兰西,还是在沙俄、奥斯曼,哪怕是那个东方古国都可能会有人为理想主义献身。”

“嗯。”

布尔点着头,附和着拉马医生。

“越是年轻人越气盛,越是有空想的理想,”布尔这样说着,他想到了自己前段时间的经历,又补充道:

“但他们也会冲动犯错……”

“嗯,但不可否认,无论是带领第三等级在网球场宣誓的医生律师、还是在彼得堡参政院广场上革命的十二月党人,理想主义者目前为止都是变革的先锋,革命的出头鸟。”

“嗯,他们都是高尚的骑士……医生,那位‘人民之友-马拉’就是你的笔名吗?”

“哈哈哈……”

拉马医生笑了笑,但话音未落就被布尔打断了。

“我也是报纸的负责人之一……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哈,你对马拉有什么认识?”

“《马拉之死》,大卫的那幅画……然后……就没了。”

“我对马拉的了解先来自我的老师,之后是那些被历史遗忘报纸中,杀害拉瓦锡的凶手、无耻暴徒的领袖盖过他‘人民之友’的名声。”

拉马医生淡淡地自诉着自己的经历。

如同一个接力棒选手,把一种精神传给了下一棒。

但又不完全像,因为拉马医生还为这个世界努力的余力。

又是一天快结束了。

对我来说,这天又是一个普通而无聊的日子。

今天,汉诺威家族的那个小丫头维多利亚又在《泰晤士报》上发表她那演讲。

看着报纸她那彩色的图像上高傲又亲和的笑容,我不屑地笑了笑。

格林斯顿老人又一次跟我复述了预言。

预言的日子一天又一天地在靠近,我仿佛见到了自己站到了白金汉宫的阳台上,感受到万民敬仰。

我又一次难以按耐住心里的激动。

一回到公寓,我就立刻把床底的那个箱子取了出来。

再次戴上皇冠,披上袍子。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摆出一幅皇帝独属的傲慢和威严。

当我成迷于自己的形象时,有一个头出现在门口。

但我没有理会。

那个头越来越近,直到它出现在我的胳膊上时,我才抽起一旁桌子上的佩剑,向后甩了过去。

“哦吼吼,老弟悠着点。”

我兄长那熟悉到令人生厌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你是要去参加什么化妆晚会吗?你是在演麦克白还是哈姆雷特吗?”

说着,比我更高大的兄长像欺负一个孩子一样,从我头上抢下我的皇冠。

“黄铜、彩玻璃,你这个值四五十先令吧?”

‘呵,幸好我那愚蠢的兄长只把这个当作是廉价的工艺品。’

‘滴滴滴!’

我听到了保险箱的警报,连忙把皇冠从依旧戏谑而又漫不经心的兄长手上抢来。

把它安稳地放入了保险箱。

那滴滴声才停息了。

“你这个箱子……是苏珊舅妈上次送的饼干盒吗……”

“你别管。”

我再次抢回被他抛着玩的保险箱,塞到了床下。

然后推着我的兄长,走去了客厅。

“你怎么进来的?”

“你的门没锁,我以为你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

“我和劳埃德小姐将在三月一日订婚,我是来送订婚请帖的。”

“哦……这样了,看来你还是要和她结婚。”

“嗯,虽然我是英格兰骑兵二团的排长,她只是一个铁匠的女儿,但我觉得自由的爱情可以抚平身份上的鸿沟。”

“哦……这样啊。”

‘兄长,这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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