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插曲在艾维的怯齿、布尔的玩笑中结束了。
又过了一会儿后艾维觉得一直坐在床上也没有意思。
于是她直接掀走被子,从另一侧翻下了床。
可能是躺得太久的缘故,艾维的脚刚刚接触到有些冰凉的木质地板时,双腿几乎软得瘫了下去。
“啊!”
艾维叫着,急忙用手撑着床垫,避免着自己摔倒在地上。
“没事吧。”
布尔喊着,几步就跑了过来,拉着艾维的手,把她轻轻扶到了床上。
“真是的,逞什么强啊,跟雷德克斯一个样。”
“谁?那天你背过来的那位?”
“嗯。”
“他怎么样了?我记得伤的很重。”
“嗯,肝脏破损,不过拉马医生已经给他治好了,他昨天就康复了,回去搞报纸了。”
“报纸?”
“嗯,那天之后我还是没有回老家,我找到了一个新目标,跟着雷德克斯他们创办了《安纳克里昂工人报》,搞工人运动。”
布尔应道,阐述着自己跟艾维分别之后的经历,只不过,他还是厚颜无耻地删除了一些不光彩的经历。
“对了,我现在又改回了那个名字,布尔·什维克。”
“布尔·什维克。”
艾维听后,自己轻声嘀咕着。
“嗯,怎么了?”
“没事,没事。你现在做的这事还挺符合你的名字。”
“嗯,是的。我之前做的,都是对什维克骑士拙劣的模仿,但以后,我找到了一条有着同样精神的路。”
“哦……祝你好运吧……”
艾维说着,离地的小腿前后微微荡来荡去。
她看着窗外明亮的天空和掠过的飞鸟,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对布尔说道:
“对了,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拉马医生去了爱尔兰,托我帮忙照看你,给你喂药。”
“……”
“你这什么表情啊?”
布尔看着女孩有些离奇的表情,慌张地解释起来。
“我很正直的,没有对你做过什么。”
“……”
“你要相信我,至少也要相信拉马医生的眼光吧?”
“……”
“我可以以骑士之名发誓——我从未对你……”
“……哈。”
布尔看到眼前的少女突然笑了一下,她没有顾得上任何所谓的淑女礼仪,就这样自然而又爽朗地笑了一下。
“你活泼多了,比上次教堂那儿的苦大仇深好多了。”
“哦……因为我找到目标了,说起来,为什么教堂那儿的修女们不愿提起你呢?你是犯什么事了吗?”
布尔的话一说完,他就看到艾维的脸阴了下去。
他立刻就明白了,自己说错了话。
“……”
“那个不好意思,我冒犯了……”
“不,没事。”
艾维她这样说着,脸上的神情又变回去了。”
她用轻飘飘地说道。
“我为了救一个人,亵渎了神明。”
“哦,这样啊。”
布尔平静地回应道:“之前也跟你说过了,我不信教,也不信神。《永恒的平凡骑士》里也有这样的情节,在科尔斯尼蒂安的圣殿……”
“好了好了……你不用将那些小说故事了,我都清楚……谢谢,你的理解。”
艾维说着,最后一句因近乎蚊蝇般的声音发出。
“对了,今天的药还没有吃呢。”
说着,布尔快步走到书桌旁,拿来今日份的药品递给了艾维。
“拉马医生有跟你说我的情况吗?”
“嗯,说了。”
“……哦。”
艾维听到回答后,神情又一次阴沉了下去。
“你……我是不是……”
身上有着那么多恐怖病菌,一般人都会嫌弃吧。
‘他会不会嫌弃我……’
‘我为什么会怎么想……’
‘好难受……’
‘……为什么会担心他的想法……’
‘为什么?……’
‘为什么会……’
……
布尔突然抱了过来,稚嫩的肩膀抱住了艾维瘦小的身躯。
“……你……”
艾维的头略微贴着他的胸膛,她几乎能感受到布尔的体温和他那怦怦跳动的心脏。
也不知道为何,艾维想要推开他的力气似乎转瞬间消逝了,只能像只温顺的猫儿,靠在他的怀里。
“可能这样有些冒犯,但,我觉得这样是最能爱抚一个人的。”
“……又是那些骑士小说里的狗血情节?”
“嗯,但我还是觉得很浪漫,很温情。拉马医生说了你失去感觉的问题……”
布尔说着右手轻拂着艾维灰色的长发,动作轻柔,像是在触碰一个珍宝。
“就说了这个。”
“嗯,不然呢?”
“……”
“如果可以,我愿意和你一起创造新的感觉。”
“……你这是在表白吗,不过……我现在的感觉正在恢复。”
“是吗?”
“嗯,”艾维回应着,微微仰起了头,用她的那双纯净眸子注视着布尔的下巴。“你吃了冰箱里的那个仰望星空派。”
“是的。”
“看吧,所以好放开我了吧。”
“哦……好的。”
布尔松开了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像是每个青春懵懂的少年一样。
。。。。。。
傍晚的夕阳又像往日里那样,染红了天空和大海。
渐渐落下的太阳,把最后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抛给了海滨的港口码头。
在爱尔兰威克洛港的码头上,小混混黑尔斯和卡尔卡特刚刚和同伴驱散了企图偷偷卸下粮食的货船,正准备着回去找粮食商人梅量鑫要工资——三块面包。
他两走在队伍的最后,远远地看到又有一首轮船快速驶来。
在二号码头上停下,他两就像是秃鹫闻到了尸体的闻到,飞速奔了过去,谋划着接下来要怎么做时。
他们看到一个披着风衣的男人,在轮船还未停稳时,就从甲板上跳了下来。
而接应他的人,是这片著名的教士大善人墨菲·帕特里克。
“马拉先生,愿主保佑你,来到了威克洛,一个人间地狱。”
帕特里克说着,右手握着十字架,在胸前自上而下,从左往右画了个十字。
‘马拉’先生也用正确的方式回应了他。
“这儿的天空特别澄净,不像伦敦,比安纳克里昂还要干净。”
“是啊,”帕特里克说道“雾霾是工业强大的象征,但英格兰人说:爱尔兰这儿不能有工业。”
“但农业现在也出现了问题,土豆晚疫癌的肆虐导致大饥荒。”
“看来马拉先生做过了研究。”
“嗯,在皇家学会报上看到过……但没想到有这么严重……我看到这里的海岸,就觉得情况很槽糕。”
“是的马拉先生,今晚先休息一下……”
“不必了,”‘马拉’先生拒绝道:
“直接带我去救济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