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冥冥之中的flag当艾维再次进入梦乡时,她面对的不是酷热的太阳或是凶残的飞鹰,而是——铁链。
阴暗的密室里透进来一缕微弱的阳光,青苔覆盖的陈旧石墙上依靠着一把又一把锐利的武器和恐怖的刑具。
而艾维身着法兰西凡尔赛宫廷式的女仆装,双手被冰凉的铁链死死捆住,动弹不得,身子被吊着了半空中,灰色的长发披散下来。
裹着白色丝袜的双腿凌空垂下,如果是几小时刚刚被挂上时,那双小巧细嫩的脚定会是死命挣扎,尝试着找到一个安稳的支撑点。
‘……还是梦吧……’
‘嗯,是梦吧……’
‘……梦吧……’
艾维想要发声,想要骂点什么,但她张开嘴,却无法说出一个单词,只能语无伦次地“嗯嗯”地喘息着。
她低头瞟了一眼就知道了原因。
三根利箭贯穿了她的喉咙。
在她的视角下,她看到了白色又点缀着黑色的鹅毛箭羽和黑色箭头上沾染的干涸发黑的血渍。
‘……真的是那幅画。’
周遭的一切和自己的处境,让艾维想起了和布尔看到的那幅名叫《铁链下的女仆》的画。
‘……为什么是这个……我们不是后来还看了《贵族的下午茶》、《泰晤士河的傍晚》还有《小豌豆岛的星期日》吗……为什么要做这么重口味的梦啊。’
‘在明媚的午后,或是漫步在碧草地上,或是品味着红茶,最那好……不,哪怕跟着那个布尔,都比被吊在这儿,被一个变态看着。’
艾维想着,抬起头,用愤怒的眼神注视着正前方,画板后面的男人,即使密室里阳光不足,艾维依旧可以看到他那清俊的脸庞。
依旧能够看清他的五官特征,还能够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的得意知情。
不过,他安分得意很快凝滞了,变得有些不满。
他摇了摇头,轻轻放下手中的画笔和调色盘。
转身从一旁的武器架上抽出一把短匕首,走了过来。
“怎么又生气了。”
男人说着,语气里似乎有些恼怒。
虽然说的是德语,但艾维能够听懂,她还想着如何回复时,对方又接着道。
“之前不是说了吗,这幅画,我要你痛苦的样子。”
“呵。”
他冷笑了一下,抬手,就匕首从艾维右腰处刺入。
“啊额额~~~啊啊。”
少女的呻吟伴随着手腕挣扎时铁链的碰撞声,在小小的密室里回荡着。
“现在挺不错的,继续保持这个样子吧,一幅伟大的画作将会诞生。”
说着,男人轻轻捏着艾维的下巴,另一手点过她因为疼痛而眼角不自禁流下的眼泪。
眼泪很晶莹、很透彻。
“我还以为你不会流泪的,哈,你将会给我的画作再提升一个档次。”
男人高兴地叫喊着,跑回到画板前,再次拿起画笔和调色板。
看着眼前少女的样子,手上的画笔飞速挥动着。
。。。。。。
“你们找谁……干什么!”
“嘿!住手!”
“【Strengthens Muscles】。”
“**,谁让你们来的……**。”
“……**够狠的啊。”
“雷德克斯!快保护好印刷机!**。”
。。。。。。
“艾尔,艾尔,没事吧……快醒醒……”
“……这么烫……”
“没事的艾尔……坚持住,咱们家现在有钱了……”
“……爸爸,这就带你去治病……坚持住,坚持住……”
。。。。。。
“**,所以是一个叫哈维的人雇你们过来的。”
“嗯,是的……”
“哈维·斯蒂芬哥吗?如果是的话,他是查理克的秘书。”
“对对,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好了好了,大哥大哥,我知道的就这些了,放我走吧,我只是为了一点一点生活费而已……”
“行了行了,你可以走了。”
“啊,太好了,感谢大哥的不杀之恩。”
“哎,如果哈维还是谁再找到你们,告诉他们,我们一点也不害怕。”
“好的,好的。”
。。。。。。
“大家都没事吧?”
“一点皮肉伤而已,印刷机没事就行了。”
“嗯,没事就好。”
“暂时就没有什么事吧。”
“差不多,就是把这儿收拾收拾就好了。”
“哦,那我去趟拉马医生那儿。”
“不相信我的魔法吗?”
“不是,我有别的目的。”
“哈,是那位吗?”
。。。。。。
“……所以,鲍曼理疗的成功离不了细胞学说的发展,我马町·鲍曼很庆幸自己的研究能够得到医学院、科学院各个博士、教授的辅助……”
“……众所周知,鲍曼理疗虽能显著提升个体寿命,但进行鲍曼理疗而产生的身体大面积蓝色纹身,可能对一些较为传统而虔诚的先生女士们来说难以接受……”
“……所以,我下一步的研究方向是,一方面减少蓝色纹身的面积、深度,另一方面降低疗程成本,使得更多绅士们能够用得上,对了,还有二次理疗百分之九十七点四四的死亡率也要改进。”
鲍曼博士在演讲完毕后,在众人的鼓掌声中,捧着奖杯走下了台。
皇家医学院的晚会在随后正式开始。
“哟,希尔博士,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啊?不去跟他们去吗……平时你不是挺喜欢社交的吗?”
鲍曼捏着酒杯走到了宴厅的一角,对着一个人喝着红酒的希尔说道。
“嗯……但我最近有些心事,没那个精力。”
“你老婆的事吗?她要选举权就让他去闹吧,哈,女人还能离了男人不成?”
“……不,不是这事……我在想我当初学医是为了什么。”
“哈哈,这叫什么问题啊?是弄不出课题成果迷茫了?”
“……”
“我觉得你与其迷茫着为了什么,不如去畅饮,然后请几周的假期带着你老婆孩子去南非、去加拿大或是去新西兰度度假。”
“……我想,你说的是对的。我确实应该远离一会儿工作。”
。。。。。。
梦里的时间似乎永远比外面的时间长久。
艾维不知道自己被吊了多久。
每当她闭上眼睛,或是神情不在痛苦时,男人总会是气愤地过来,给她插上一刀。
有时他只是捅一下或几下后就抽走匕首,有时他则没有抽走,好像这把匕首与艾维的身体达成了一个符合他美感的构图。
总之,艾维的身上已经被插了好几把匕首。
鲜血如点滴般缓缓滴在地上,然后发黑、干涸。
那个变态画家似乎也很懂医学,永远是往最痛最不要紧的地方捅。
避开了所有重要器官,即使,他好像确实知道艾维不死不灭的特点。
“不错,不错,还差一点点。”
他欣赏着自己的画,情不自禁地感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