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只有一束阳光照进来的房间里,艾维赤裸着被钉在了十字架上。
亦如当年的耶稣那般。
疼痛主要是来自在自身重力下,钉子对手部伤口的压力。
但,比起之前在悬崖暴晒、被鹰隼啄食或是被皮克曼那个变态画家插入利剑,疼痛较轻。
差不多是自然对数e的程度,不大的痛感,但永无止境。
那些圣骑士在将十字架力气后就撤退到两旁。
那个带着镶金帆船顶高帽的老家伙面露欣赏地走了上前。
看他的装饰,应该就是罗马教会的教皇吧。
教皇抬着没有声音的步伐走到艾维跟前,他干枯如柴的手掌摸索着艾维细白、粉嫩的大腿。
从膝盖,徐徐往上,到达大腿根处,但没有再继续了。
“亦如上帝手笔。”
他这样感叹着。
他那张神似《教皇英诺森十世肖像》中的脸上露出赞叹的笑容,但很快就消失了。
他转身离开,带着其他主教、圣骑士离开了。
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时间里,这里几乎没有一个人进入。
房间大部分的地方是有光亮的,而这光亮就是从天花板上的琉璃透下来的。
这光像是自然光而不是人造光,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的,光亮会变大变小最后消失又重现,光映照在地砖上的耶稣显圣图也会随着时间前后移动、放大缩小。
时间在流逝,艾维能真切地感受到。
比起疼痛,更折磨艾维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个房间很干净,很安静。
没有苔藓的味道,没有雨后潮湿的味道,没有血腥味。
有的,只有永恒不变的无味。
在这儿梦里过了多久。
谁知道呢?
梦里的时间总是很长久。
在封闭的环境中人对时间的感知会渐渐丧失。
艾维被钉在这十字架上,在饿晕中和饿醒里不断重复,直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醒来了。
“……”
她又一次睡倒在地上,看看窗外远处冒着的浓浓烟。
脑海里像是有个声音在引诱或驱使她出去,去到街上,去作死。
。。。。。。
当一群勇敢无畏的先行者冒着枪林弹雨冲锋,在街垒的废墟上留下鲜血时时候,有那么一波无赖无产者趁着街上一片混乱,他们砸碎了店门或是橱窗,满脸笑意地丰收而归。
“革命万岁,工人万岁。”
他们这样喊着,口袋里没塞好的钞票在他们的动作下飘落到地上。
“哦,这位尊敬的先生,知道共*吧?”
几个平日里克里昂大桥桥洞的混混靠着大嗓门变成了“无产阶级革命家”,他们亮出骗到的手枪,要挟着一个工程师装扮的男士。
“你们想干什么,我……我身上没少钱。”
“但你有个老婆,”一个混混突然说道,他看了一眼被男人护在身后的女子,粗糙的握着手枪的手上上前,意图用手背摸摸这个中上层少妇的脸蛋。
“你们别碰她……”
“啪!”
“让你他*妈的说话了吗,知道共*吧,现在我们就要共*你的老婆,哈哈哈哈哈。”
他们说着,猥琐地大小了起来。
随意撂倒这个衣着体面的男人,他们将那个女人按到了石砖墙壁上。
在女人的尖叫声中和恐惧的眼神下,他们捏了捏女人的小脸蛋,又嗅了嗅她茶褐色发丝间的点点香气。
然后,就像是剥玉米那般,粗鲁、野蛮而又不含有丝毫文明人的特征的手法撕开着女士的衣服。
“哦,杰克你瞧瞧这是什么?”
“是胸衣,里面的骨架是用鲸须做的,弹性很大。”
那个混混摆出来了一副好奇的样子,将手枪别到了腰间裤带上,两只手一起捏着弹性十足的鲸须衣物。
他们听到女人羞耻的声音,邪恶地笑着。
“哈哈哈。”
四周街上的人们都在四散奔逃,没有人回应男人痛苦的哀嚎,也没有人停下脚步来做冷漠的看客。
在这个混乱时刻,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住手,放开她!”
深沉而响亮的一声传来。
混混们抬头看到了一个中年人,他穿着深蓝色的制服和警官帽,空着手与他们对峙。
毫无疑问,他是个警察,班卓格警官。
“放开她!给我滚回你们那个臭桥洞去。不然就进局子去。”
“哈哈哈,警察先生,你知道你是谁吗?一个资本家的走狗!而我们是伟大的革命家。”
为首的一个混混笑着说着,似乎他踩着其他无产者的鲜血尸体就比班卓格警官高人一等了,他狂妄地走到警官面前,恶臭的口水喷他一脸。
不过,他很快就狂不起来了。
“把你的警察帽给我们玩玩没准我们就让你这个老家伙……啊啊啊!!!”
几乎在说话的间隙,班卓格突然上手,擒住他的右手臂然后用力一扭,“咔嚓”一声,费了他的右手。
“啊啊啊啊啊!”
他在痛苦地尖叫,他的同伴也立刻开了枪。
不过,他们的动作还是太慢了,能跟西部快枪手们比美式居合的班卓格警官瞬间上前一手一个同时缴了他们的械,把他们制服了。
“来人啊!这儿有个反.革.命的的警察!快打倒他!”
那个混混还不愿被服,扯着嗓子大喊着,妄图呼唤人民群众来解救他们。
只不过,人民群众有时会盲目,有时会从众,但他们也是懂得是非真理的。
混混们的所作所为自然与什么革命画不上等号。
而且,这里是安娜街,不是冲突最激烈的贝尔街、麻雀街,也不是最混乱的拇指街。
于是乎等待他们的就只有审判和监牢了,即使安纳克里昂资产阶级政府没了,但在一个无产阶级政权下,他们依旧会被审判。
“女士,你得救了。”
“太谢谢你了警官先生。”
女士还处在惊吓中没有回过神来,但他的丈夫离开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扶正被打歪的眼睛,握着班卓格警官的手,神情激动地道着谢。
“谢谢你,太谢谢你了警官,我……我是卡尔特·奥尔丁斯,高级桥梁工程师……是有选举权的合法公民,跟那些暴乱分子不是一伙的。”
“哦,好,赶紧回去吧。”
班卓格警官说着,拍着男人的肩膀而示意着对方离开。
班卓格警官拒绝执行警局镇压革命的命令。
他这样违背了警察宪章第一条。
但他一直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在混乱中保护公民的人身安全。
这符合了警察宪章的第三条,而且,他还将无选举权的无产者纳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