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时间是多久?
国王这样问向牧童。
牧童指着远处的高山和大海说道。
“那只鸟儿会啄下高山的一粒石头,并扔进大海里。”
“当高山被移平,大海被填满。”
“这永恒时间的第一秒才刚刚过去。”
。。。。。。
在嗑了不知道多少后,艾维在糜烂舒适的幻觉中坠入梦乡。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时。
她又来到了那片沙漠山崖上,又将面对那普罗米修斯式的酷刑。
只不过,当炽热的太阳烤着她的赤裸身躯时,那捆住她手腕的旱榈树叶最终断裂。
强化魔法失效了,强韧的树叶纤维绳断了。
无情流淌的时间救下了艾维。
即使是从几百米的高空掉落,即使摔在滚烫如铁砂的沙地上并摔断了双腿、断裂的两个肋骨刺穿了肺脏。
好像,脑子里的几个血管也破了,血小板在脑子里凝结了血栓。
脑袋昏昏沉沉的,视野也多出了几块黑斑。
她还站不起来,还要在滚烫的沙子上,像条咸鱼一样再躺上许久。
但,艾维最终还是获得了自由。
以她那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恢复力下,在黄昏时刻,她颤抖着无力的双腿站了起来。
脚踩着还发着烫的沙子,在潜意识的驱使下走向远方。
‘是去哪儿。’
‘管他呢……’
‘哈哈,至少他*妈的得救了。’
她仰头看看天空,在被黄昏染红的澄净蓝天上,有几个黑色的点在盘旋。
‘是那些鹰隼吧?’
‘哈,一群傻*鸟,****,我***现在就走,*****你们自己饿去吧。’
。。。。。。
艾维沿着沙丘的边沿慢慢行走着。
烈日高照时,她躲在沙丘的阴影下,扯下斯维尔巴哈灌木的干瘪的长条叶,编着简陋的草裙,以便勉强遮住躯干。
在寒冷夜幕中,她借着月光取暖,遵循着潜意识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之后,她在一场沙尘暴后,看到了一具魔族人的干尸,狰狞的面孔,断裂的头角,被折断的腿骨,他在这片沙漠中遇到了什么?
阴谋?背叛?意外?
艾维不想探究到底。
她剥下来了干尸破碎的麻衣,披在了身上。
然后……
她继续赶路着。
日升月落、光阴如梭,时间流淌得比以往任何一个梦境都要快。
她看到了海岸。
广阔无边的碧蓝倒映在艾维的眼中。
黎明前的陆风从艾维背后的沙地出来,吹向前方的碧波大海。
‘这是那片海?’
艾维想着,又往前方挪动了几步。
然后,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眼前昏黑。
不过,她在昏迷前看到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车队。
在骆驼的嘶鸣声中,她似乎看到像是一对夫妇的猫耳人走到她面前。
说着她听不懂的话语。
‘是古埃及的语言吗?’
她想着,最后昏了过去。
而那对夫妇中的少妇俯下身子,眼神里充满着怜悯与疼爱。
她轻轻抱起了艾维,把她带上了马车,就放在自己的身旁,让艾维枕着自己的腿。
。。。。。。
马车的摇晃逐渐消失,脖颈下的柔软也随之散去。
当艾维再次醒来。
她发现她身处在一片居民区,周围是方方正正的夯土房子。
艾维估摸着,自己应该是在西亚中东这类地方吧。
她撑着沙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向前面的那扇门。
是潜意识催促的,不知为什么。
“咚咚咚。”
门开了。
房子的主人就在门后。
屋子里面比较昏暗,以至主人的脸看不清楚。
但,但,很熟悉……有种他感觉。
……还有,他到底是谁。
“你,是需要帮助吗?饿还渴了?”
他看着艾维破烂的衣裳、蓬头垢面的装扮问道。
“嗯。”
艾维点着头。
“那,跟我来吧,我是使徒约翰的朋友。”
说着,他轻轻推着艾维的肩膀,带着她走向村子的东南方。
“约翰追随的先知是个大善人。”
他这样介绍道,之后的使徒约翰也是这样说的。
听着约翰嘴里不绝于耳的赞扬与钦佩。
艾维猜测着这位先知是不是那位。
果然,亦如艾维想的那样,她在一处院子里看到那位自然卷的男人——耶稣基督。
耶稣满脸善意地将自己的一件新衣服送给了艾维,并艾维两块面包,一袋羊奶。
“很抱歉,我现在只有这些东西,也很抱歉,我现在要走了,再也不会来了,愿主保佑着你。”
耶稣这样说着,微闭双眼,虔诚而真挚。
‘什么意思?’
艾维一时没有想明白。
耶稣还在说话的时候,十二门徒之一的犹大来了。有一大群人带着刀棒跟他一起来。
他们是祭司长和民间的长老派来的。
那出卖耶稣的人先给他们一个暗号,说:“我去吻谁,那人就是你们所要的人,你们就抓他。”
犹大一到,立刻走到耶稣跟前,说:“老师,你好。”然后吻了他。于是那些人上前抓住耶稣,把他绑起来。
使徒彼得拔出刀来,向大祭司的奴仆砍去,把他的一只耳朵削掉。
耶稣对彼得说:“把刀收起来,因为凡是动刀的,必在刀下丧命。难道你不知道我可以向我父亲求援,而他会立刻调来十二营多的天使么?”
其他门徒四散而逃,而他也拉着艾维撤走。
。。。。。。
在烈日下,耶稣戴上荆棘王冠,被笑称为尤太人的国王。
随后长钉刺穿他的双手手掌。
他被钉上了十字架。
被他的同胞处决了。
他死了,没有如后来他的使徒记载的那样复活。
他是一个天生的无魔力者,像是一个没有引脚的芯片。
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复活的存在。
处决是在快中午的时候,到了下午,村子里的人们就忘了这个大善人,只有他的追随者,他的使徒们在默哀和哭泣。
望着被高高钉着的耶稣基督,艾维思绪万分。
她还想到了那个地狱笑话。
耶稣在1934年复活了,他给自己剃了一撮小胡子,戴上袖章,说道,“这是向曾经同胞复仇的时候了。”
“……”
艾维想着,抬起了头,看着夕阳下,耶稣那没有血色的脸庞,四周开始变得分崩离析、坠入黑暗。
。。。。。。
在一片黑暗中,只有那束光亮。
光透过琉璃在地板上映照出那幅耶稣显圣画。
梵蒂冈用它掌握的财力和技术做了如此栩栩如生的作品,虽是毫无生气的影像,但,比那具刚刚挂起的尸体还似乎更有生气。
密室的门被打开了,又有一个身影进来了。
艾维没有力气抬头看看来的是主教还是教皇。
铁靴踏地的声音传到了艾维的耳朵中。
‘是个圣骑士吗?他来干什么?是采集还是……’
艾维还在想着,两声“啪嗒”声传来。
艾维瞬间被重力拉扯下来,跌坐在地砖上,头上那个干枯的荆棘王冠也滚落到一旁。
“你……”
艾维无力地抬起头,看向面前站着的圣骑士。
他戴着头盔和面具,在那面具的狭小缝隙后的面孔是不可见的。
“为……什么?”
艾维有气无力地问道。
而他,则用蕴含着熟悉和安心的话语说道:
“没有为什么。”
“我们……有多少天了?”
“两次,我就进来这儿两次,我是上周才调到梵蒂冈的圣骑士。”
“为什么……”
“还是那句话,没有为什么。”
他说着,就右手拎着的包轻轻放到了艾维的面前。
“里面是我给你准备好的身份信息还有一些物资,当然也有几件衣服,你出去后,立刻到罗马涅港的二号码头上,在一艘开往君士坦丁堡的船边有我安排好的人。”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等等,你这样,你怎么办?”
他没有驻足、没有转头,依旧用着那令人熟悉的声音回复:
“吾将忤逆,为秩序之反叛。”
在留下这样的谜语后,他的身影消失了。
。。。。。。
他,被后人称为叛逆圣骑士的家伙站到了梵蒂冈教皇院的精致拱门前。
套着臂甲的右手握着腰间佩剑的把手。
他无所畏惧地向前走去。
“停下!非手令者不得入内……啊啊啊!”
今夜,梵蒂冈将会被鲜血浸染。
被黑死病肆虐重创的宗教神权将又一次迎来一次重击。
远方伊比利亚的哥伦布将在黎明时扬帆起航,黑暗的中世纪即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