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尔在旅馆沉沉地睡着,跟大哥的比武让他几乎筋疲力尽了。
他一躺到旅馆简陋的床板上很快就睡着了。
在梦境悄悄到来前,布尔在想,如果自己直接去诊所找艾维会怎么样?这个点她和拉马医生应该已经睡了吧。
。。。。。。
在星光的消失前,艾维又一次醒来。
她昏沉着脑子,靠着窗边的白墙。
数个空置的针管散落在她并拢的双腿四周。
好像,还有好几颗彩色的精神系药丸滚在一边。
“……额~~~”
眼皮很沉,月光很刺眼,楼下厨房里的柜子在大喊着“我饿了。”
“……”
“……呵呵呵……哈哈!!”
艾维突然笑着,又哭着,但依旧没有眼泪流下。
“……***,****,哈哈哈哈!!”
艾维大叫着,右手在地上摸索着,拾起一剂满满的天使泪。
没有犹豫,她给自己打了。
今夜,她比以往还要多。
又一次突破了自己的致死极限。
“嗑……能快乐吗……”
她似乎在黑暗中听到了那个声音。
。。。。。。
布尔睡得很好,直到第二天的八九点的时候,他才从这张硬板床上起来。
谁能想到,半年多年他还只挑软垫床呢?
六月中旬的安纳克里昂以往并不炎热,或者用更为专业的话语说,温带海洋性气候的大不列颠岛一年四季理应都是温暖的。
但,这几年却不是这样。
自从几年前那座火山喷发了,地球的气候就像是青春期的少年一般,敏感而暴躁。
一年前的干旱、圣诞节时的大暴雪、现在的高温,异常的气候犹如烦人的亲戚时不时地就来串你家门,挑着你状态最不好的时候到来。
昨夜有些热,布尔起来时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大块。
仅管在热榈矿区的那十个多小时里,他已经适应了后背沾粘着汗珠和盐渍的感觉。
但,他要去见艾维。
他不想在给这个女孩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只是他好像风评确实不是特别好。
几天未见,恍如隔世,这应该就是恋爱的滋味吧。
布尔这样想着,多掏了二十便士,在旅馆的大木桶里洗了一次凉水澡。
当他的脚尖触碰到那凉爽的清水时,他犹豫了一刹那,‘这样会不会感冒……管他呢。’
他这样想着,下进那凉水中。
等他洗浴完毕,换好衣服后,他匆匆离开了旅馆。
就在街边买了一小块面包简单应付了下肚子,然后就在早晨八点多钟的暖阳下大步跑向拉马先生的诊所。
一路上,他看着在废墟中重焕生机的街道,想着要不要给艾维买点礼物。
‘手链?不送过了。’
‘项链?她好像有一个。’
‘……那要送什么?’
只不过,他一直在纠结,直到来到了诊所的门口,他还没有想好送什么。
布尔走到诊所的门前,推开那扇木门,在旧铜铃的叮当声中走了进去。
“……”
诊所里很乱,东西都散乱在地上,而且……
布尔感觉到了空气中淡淡弥漫着的魔素粒子。
浓度不是很大,但这足以让每一个懂魔法者引起警觉。
布尔活动着才被痊愈的手臂,释放出魔法,脚步小心地跨过地上碎裂的花瓶和那几株凋零的紫罗兰。
布尔沉默着,没有发声叫喊,他先从厨房搜索起,然后是一楼的各个房间,除了被铁锁锁上的那个储物间他没有去外,他胆战心惊地探索完了一楼。
说起来,布尔很害怕会看见艾维的尸体,他不想……
‘算了,别想这些不吉利的事了。’
布尔微微抬起额头,看着木楼梯上方的二楼,靠着墙壁缓缓走了上去。
他把脚步放的很轻很轻,担心着还有什么危险分子藏在二楼。
只不过,随着他踩过一级又一级的楼梯,他触碰到墙壁上被魔力划开的缺口,他感受到了更加浓郁的魔素粒子。
最后,他的小心翼翼化作一路狂奔,因为他认出了魔素粒子间蕴含着的艾维独特的魔力IP编码。
‘她是不是魔力暴走了……’
布尔担忧着跨上楼梯的最后一级台阶,向着艾维的房间快速奔去。
魔力暴走,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危险的情况,轻则魔力丧失、炸了一个眼睛重则整个身体像是过压的蒸汽锅炉一样炸开。
“艾维,你没事吧!”
布尔焦急地推开了那间房门,房间很亮堂,他看见了艾维瘫坐在前方的墙边。
她灰黑色的头发散落着,落在地板上、落在她那洁白的睡裙上。
模样清纯圣洁,但,精神却像是几近崩溃般的疯狂与狰狞。
陈旧的地板上散落着空置的针管和一些彩色药丸,还有冰块?。
“谁!”
艾维突然叫道,手掌一挥,淡蓝色的魔力从她手腕处扯出,然后化作飞刃飞扑而来。
只不过,蕴含的魔力很少,布尔轻松接下。
‘……’
布尔沉默着,快步走了过去。
‘应该是那些药剂的作用吧……’
他不会治疗精神类的魔法,但他会抑制类的。
布尔按住了艾维暴走的魔力流,然后,抱住她。
当然,这只是抑制魔法的动作,至少这时布尔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头靠在她的耳边,轻轻安慰着她。
布尔感受着少女发间的自然体香,感受着她渐渐平复下来的心跳和逐渐平稳但依旧紊乱的魔力流。
“没事的,我一直都在。”
。。。。。。
“公爵先生,我们这是我们对斯诺克还有那个占据亚里桑卡身体的东西的汇总报告。”
“嗯。”
海尔辛公爵点着头,他拍拍手,他在王立国教骑士团总部的办公室离开被暗淡的微光笼罩。
巨大的能看到国会大厦的落地窗被放下的百叶遮蔽。
无形的压迫感如潮水般缓慢蔓延。
“简单说明。”
他只吐露这些字,拿起了桌案上的文档。
“是。首先是那个海尔得·斯诺克,我们对他的审问只能得到关于黄衣预言的信息,他好像只是一个吉祥物,并不知道任何有用信息。”
“哦。”
海尔辛公爵只是简单地哼了一声。
“然后是,那个东西,他毫不畏惧我们的严刑,而且我们也确实不敢对一位教授的身体用刑……”
“一无所获?”
海尔辛公爵直接翻到了文件的最后一页,看到那相似意思的结论。
“嗯,我们……需要能够窥探心灵的……那个……”
“……我会去申请的,但,那只是一个试验品,伦敦会在后天搞一次世界级的讨论会,可以等几天……你们看着办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