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又一次到来,新的一天又来了。
布尔一直守在艾维的床边。
他拉个小凳子坐在床边,晚上就是枕着双臂,趴在床边睡着。
“……”
艾维醒了,睁开了眼。
外面的阳光很是刺眼,而且她的头感到很是昏沉。
艾维没有多想,侧了个身背对着太阳睡去了。
虽然刚刚没有做美梦、没有在梦里遇到他,但至少没有梦到那些苦痛,没有更加猎奇、血腥的痛苦等着她。
她还很累……还想再睡睡……
感受着脑袋枕着较为松软的枕头,只是,艾维又闻不到枕头上的,那可能是自己的又仅仅只是香皂的味道。
她又像是回到了过去那样,失去了嗅觉、味觉、还有其他的快感。
‘但……但……’
艾维在内心里呐喊着,双腿不自觉地夹着薄薄的被子,半个身子压着有些粗糙的被子。
‘只是……**,或是,而且,还有布尔……’
‘布尔!布尔!!!!’
艾维猛然从床上爬起,因为她刚刚在翻身的时候眼睛似乎瞟到一个身影,身影稍微有些喜欢,不,是在意的身影。
“布尔!”
艾维大叫着,她看到那个青年正趴着她的床边静静地睡着。
布尔埋着头,干练清爽的头发朝着艾维,让艾维看不到他被隐藏起来的脸。
他是还在睡着,还是已经醒了,在偷偷看看自己。
‘好像我以前也喜欢装着睡,偷偷看着女友她的白丝从眼前走过……等等,我这个机械生怎么可能有女朋友啊!***!’
艾维一手扶着昏沉脑袋,另一只手推开房间的窗户,让稍微有些凉爽的晨风吹进这间房间里。
或许能让艾维的脑子清醒些。
‘这不是梦,我……应该是在现实吧……’
现在,艾维又一次伸出了手,低下头,轻轻舔了一下手臂。
‘没有味道……现实吧。’
‘……’
在做刚刚的动作时,艾维注意到了自己先前的白色连衣裙被换成了这样的土黄色,不,是淡黄色的裙子。
她抬头看了眼好像是睡着的布尔,那种被窥探的羞耻和愤怒,好像,艾维对布尔产生不了这样的感情。
至少,现在,相处了这么久后是这样的。
“布尔……布尔……醒醒了……你压着我的腿了。”
艾维这样说着,语气还算是比较温柔。
在她自己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她用着和蔼温柔般的眼神望着沉浸在睡梦中的布尔。
现在,艾维可以肯定了,他确实是在睡觉。
‘应该是彻夜给我收拾残局吧。’
艾维想着,她注意到地面上那些散落的已经被收拾好了、被她癫狂时推倒的书桌也被重新立起来了,书籍都整齐地摆放好了。
他,应该是忙了很久吧,应该很困很累吧。
这样想着,艾维没有急于把布尔叫醒,就是那么看着他,等待着他。
。。。。。。
“……艾维!你醒了!”
“嗯。”
布尔也像是之前的艾维,在不经意的眨眼间看到了对方,也是立刻蹦起来一般地从昏昏沉沉的感觉中清醒过来。
看着眼前,跟他相距不远的女孩轻嗯着,歪着头,披散着灰黑色秀发,一侧的肩带悄悄滑落,露出隐隐约约的春光。
‘春天不是才过去吗,又来了……**,我在想什么啊。’
布尔有些慌张,一时不知所措。
他竟然突然站起身,伸去手,给艾维拉好。
“哎~哦……”
艾维没有恼怒,没有大叫,就那么像是还在睡懵中没有缓过来,但,她的眼睛是什么清爽明亮的。
“你醒来了多久?”
布尔问着,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也没多久吧……”
艾维说着,沉默了一下,她隐约的记得昨天说的那些话。
‘他应该知道了一些吧……他有权知道的。’
“那个……昨天,跟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艾维还是决定打破这扇遍布裂纹的窗户。
她平静地向着布尔讲述自己的那些……往事。
她不适合成为布尔的挚爱伴侣。
“……”
讲完了,布尔也沉默着。
艾维则是低垂着头,悄悄用眼睛的余光看着布尔,猜测着他的反应。
说实话,艾维很是担心布尔撂下一句话后就离开了、再也不见了。
虽然她不是离开了布尔就活不下去。
不像那些文艺作品里的傻白甜脱产女主角,离开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但……但,艾维感觉自己是离不开布尔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
艾维问着自己,她想到了以前那个在高中时不幸殒命的,自己唯一的一个挚友。
‘达瓦里氏般的友情,还是激素和荷尔蒙产生的爱情……’
……
……
……
“没事的。”
布尔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着,然后给了艾维一个拥抱。
这比任何话语还要强力有劲。
或许,这就是AIDS需要一个拥抱的原因吧。
“我们是柏拉图式的灵魂恋爱,不应该局限于肤浅的肉体。”
布尔这样说道。
“柏拉图式吗……”
艾维轻轻嘟囔着,也不知道布尔有没有听到,“两个男的……”
“但*,是底线,不能被触及。”
布尔说道。
他还是听到了。
“柏拉图式的关系,是老者与少年的结伴,是老者对年轻人的指导与教化,并一同感悟学习哲学。”
“哦,我知道的。”
艾维嘀咕着,也跟着抱着布尔。
“还有就是……我有……拉马医生尝试过治疗但……失败了,我只有在……中才有快乐……”
艾维这样说着,她挺期待着布尔能够抱着她说道“没事,我陪你一起创作现实的快乐。”
但,显然,艾维高估了这个情诗都是抄的青年的情商。
‘哎……我为什么要这么想……’
布尔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抱着艾维的。
“对了,布尔,那些要用崩解处理……不然会导致疾病的传播。”
。。。。。。
之后的日子平淡而普通。
艾维和布尔在那次袒露后都接纳了对方。
他们感情至少升温了不少。
但,艾维又是挥之不去。
在无人之处,她总是背着布尔。
毕竟,这对她来说,就像安慰那般。
时间飞逝,在十月底的安纳克里昂,六月宪章起义的余波已经渐渐消逝。
布尔找到一些被判刑、被流放的同志,但还是有些人失踪了,比如说是雷德克斯,还有最初的领导者陶德先生。
他们一直是音讯全无的状态。
可能是被秘密处决了,也可能只是暂时躲起来了。
但也不是没有好事的。
拉马先生将要出狱了。
他被捕消息,最后还是不径而走。
伦敦皇家医学院的希尔博士、勒布教授还有前途无量的海德里斯博士等一众大佬都在给他求情。
甚至,远在加拉帕戈斯群岛的达尔文科研队都发来了长波讯息。
用昂贵的通讯器和斯尔威魔力矿石发来了两百多字的求情书。
于是乎,在当局认真审视后,费德勒西·拉马最终被保释。
布尔高兴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艾维,艾维也很是高兴。
在释放的那天,他们带着一束鲜花去接应。
那天也有很多曾经被拉马医生救助过的人得到了消息,也赶了过来。
拉马医生最终走出了那个监狱的大门。
只是,他的脸上并没有很高兴的样子。
“这是一个很难以接受的想法……我的死期快了。”
在马车上,消瘦的拉马医生这样说道。
物理封口,压迫者们有什么会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