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不似白天那般,空洞而深邃的黑夜,即使有月光、星光、街道上点点人造路灯,也永远不像白天那般明亮。
即使天文学家们早已经证明了,那些会被皎洁月光轻易掩盖的星星其实是跟太阳一样的恒星,在宇宙的深处,离我们很远罢了。
在迷雾还未散去,在这星光与路灯的阴影间,女人的尖叫声打破了夜晚深邃的寂静。
。。。。。。
“啪!”
一声巨响在伦敦东区的警局办公区里回响着。
那几个趴着补觉的警察立刻被惊醒,慌乱地从座位上站起,扶好自己的帽子。
“干什么呢!值夜班时睡觉!女王雇你们不是让你们来睡觉的!”
不是局长那老气如瘪牛般的声音,而是一个很年轻的声音。
一个青年人站在一旁的桌子前,面色冷峻,带着伤疤的面孔注视着他们。
天天加班,他们已经很累,如果可以,他们很想对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拉到某个阴暗的角落打一顿。
只可惜,他也是个警察,而是还是警官,跟他们上司是同级。
“好了好了,克里斯警官,消消气,最近任务太多了,除了那个破膛手,东区还已经发生很多起未知的失踪案了,大家都挺累的。”
在办公室的氛围将至冰点时,紧随着克里斯警官的高级助理警察斯维尔诺从他身后走上前,一边比划着手势,一边打着圆场。
“这位是新上任的伦敦东区警局副局长克里斯警官,虽然很年轻但履历可一点也不少,多次立功,向长官致敬!”
斯维尔诺说着,右脚跟踢左脚跟、笔直立正而后敬礼。
其他警员也跟着这样做。
他们忍着疲惫,喊着:
“长官好!”
“长官好!”
“长官好!”
“嗯。”
克里斯点着头。
“克里斯警官要不说些什么?”
“不了,没必要。”
克里斯说着摇摇头,他正准备跟着斯维尔诺去办公室时,一个巡警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迷雾破膛手……又是一起!在克里斯蒂安娜街!”
看着这个气喘吁吁的巡警,克里斯警官轻轻撇过头,对着一旁的斯维尔诺说道。
“走吧,叫上所有人,去克里斯蒂安娜街。”
今天是克里斯升职警官的第四天,是他来到伦敦的第一天。
也是他工作的第一天。
。。。。。。
血腥味,被开膛剖腹后的味道,不是很浓,反而很淡,至少对经历过安纳克里昂暴动的克里斯警官来说是这样的。
在别的警员用魔法去除一部分时,他在给魔术的编码加了个负号。
冲鼻的腥味虽然恶心,但,能让脑子更加清楚。
他们算是第一批赶来的警察,现场虽拉起警戒线,但还是在原样,没有像以往的命案那样用白布和氯气处理尸体。
就这样保持着原样,这是内务部特别要求的。
克里斯看了眼手表,还有十多分钟,内务部特别行动组还有那位贝克街的大侦探将会赶来。
他又看了一眼跑出巷子的那个小巡警,他跟克里斯一样,也是新来的。
他显然没见过这样的场景,跑到墙角吐了起来。
‘哎,怎么培训的。’
克里斯警官摇摇头,在心里想着。
“死者有两个,都是女士,还是老样子,一个被剖膛,摘去了肝、左肾、左眼球,另一个因割喉而死,尸体完好。”
“嗯。”
“初步分析,一个是剖膛手的目标,另一个应该是目击者……倒是很符合剖膛手的习惯……克里斯长官,您去哪儿?”
看着听话后离开的克里斯警官,一旁的助理问道。
。。。。。。
“他来了!”
那位新来的警员兴奋地喊道。
仅管只是寥寥数个词汇,但依旧振奋了在场警察的精神。
那位大侦探来了,比预期晚了十几分钟。
这倒不是因为几次未能捉到剖膛手的惭愧,相反,在那几次交锋中他总能不落下风,甚至占据上风险些提早破案。
大侦探来晚了,只是因为在郊区的泰晤士河河边,发现了一具被染成红色的尸体。
凭借着他侦探的自觉与才智,他走到了一处民屋的后院。
他看到了一个警官也在这里,蹲在一处墙角。
那个警官很年轻,也注意到了他。
他撇过头,站了起来,说道:
“多年缉*的经验告诉我,这儿有线索。”
。。。。。。
“咚咚咚!”
暴力敲门的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如同恶魔在低语一般,恐怖而惊骇,但,谁又知道,来的是天使还是恶魔?
。。。。。。
“咚咚咚!”
“咚咚咚!”
“谁!”
艾维猛然从床上惊醒,她好像听到“咚咚”的敲门。
但,窗外昏黄的路灯透过渐渐退散的浓雾照进房间里,伴随着偷偷溜进来凉风,清醒着艾维的困意。
“……没有人吧。”
艾维嘀咕着,没有回应。
如果回应,那该多么可怕啊。
‘还是在梦里吗。’
想着,艾维又一次舔了舔自己的手背。
又是毫无感觉。
“……”
但,不安的心还在萦绕。
艾维轻轻翻开被子,走下床来。
提起扔在椅子上的外套披在肩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卧室的门。
她点了一个照明魔法,鹅卵石般大的光球被轻轻托在左手上,照亮着前方的一片。
而按着胸前的右手,则暗中准备着,魔法编码的路径已经在手心生成。
“应该……没人吧……应该吧……”
艾维在心里嘀咕着,轻轻迈着步伐。
“反了反了,这边是墙。”
明亮找到的是一面灰色的砖墙,艾维才突然想起,这里的布局与拉马医生的诊所有些不同。
“拉马医生……”
艾维念道着,迅速转身。
“谁!”
艾维大叫着,她看到了一个黑影在走廊的尽头闪过。
手中的光球膨胀、聚焦。
但,在闪到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光亮下,只是空无一物。
“只是外面树影或者一只猫。”
“……”
“应该吧……别怕,别怕。”
艾维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走下楼去。
明明以前,她没这么担心,也没有轻按胸膛的小动作的。
是激素导致的吗?
想着,艾维转过扶手,一步一步慢慢下楼。
‘早知道,就不租这个二楼独立公寓了……一个单人间不好吗?还更便宜。’
吐槽着,艾维回想着今天,或者说是昨天下午的记忆。
“斯卡布罗兰街404号”,是这里的门牌号。
就像是冥冥之中的引导,她在一大堆的租房公告里选择了这里,一个不算便宜又实在算的上空间浪费的地方。
为什么?
不知道。
可能是这里的名字让艾维总是想到那首一直被她念错名字的歌吧,还有在一些梦里,被熟悉而亲近的人吟唱。
‘应该是这样吧。’
艾维走到了大门前,门锁完好无锁、附近也没有魔法的痕迹。
‘是虚惊一场吧……只是幻听吧。’
“对吧……”
艾维嘀咕着,也没有人或任何超出认知的事物回应。
“……应该就是吧。”
“我是不是该加点量?”
‘……’
‘……’
“呵,一个**,真把那些**当做安眠药了,***”
自暴自弃着,艾维原路返回。
迷雾剖膛手。
艾维想到了这个最近几个月以来伦敦的名人。
上一次行凶就是在隔壁的一条街上。
这家的原住户也因此搬离。
伴随着黄段子的,是房东热心的关怀和叮嘱。
那地道的伦敦腔还似乎在耳边回荡。
“会是那个迷雾剖膛手吗?”
“能作案十数起而不被捉住,他也不会是个简单的人。”
等到艾维胆战心惊地回到了房间,坐上了床,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吃了一颗药丸后,艾维盖上了被子睡去。
如果,布尔在这儿会怎么样?
在睡着前,艾维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