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但房间的主人并没有任何回应。
“咚咚”声响了一阵后才消逝了。
但没过几秒钟,又想起来了。
“咚咚咚!”
跟刚刚一样,并没有敲的更响、更快或是更加急躁。
“请进!请进!”
国王路易十六有些气愤地喊道,这不轻不重的敲门才挺了下来,然后就是门把手被转动的声音。
这个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把他正在全神贯注设计新式挂锁的思路打乱了,路易十六恼怒地偏着头,看着被缓缓推开的杉木门,想看看是谁来找他。
门推开了大概六七十度的样子后,就不再动了,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门后走出。
见到国王后,她立刻向国王行礼、问好。
‘她是叫什么……什么来着的。’
“尊敬的陛下,抱歉打扰了,是王后、还有财务大臣……他们有要事要请求您定夺。”
“哦……真是的……”
路易十六说着,轻轻放下自己手中的挂锁,从鹅绒垫座椅上起身,绕过书桌、踩着精致的地毯,跟着眼前这个娇小的女仆去往凡尔赛宫的议会室。
‘她是叫什么名字来的?’
路易十六望着女仆这别具特点的灰色又发黑发白的秀发,在脑海里快速划去一个又一个名字。
‘哦,对,是艾维·苏,好像是玛丽最喜欢的一个小女仆。’
。。。。。。
大概过了几个小时,路易十六才回到了他的书房、他的工坊里。
“真是的,一群人为了财政赤字吵了,没钱就增税啊,还有玛丽也真是的,一个女人掺和什么政治啊。”
想着,路易十六坐回到了自己的书桌旁,再次端详起自己设计制造的那个挂锁,脑海里快速构思着该如何改进。
突然,有一阵敲门声传来了。
“咚咚咚。”
‘应该不是那个女仆,或是凡尔赛宫里其他的仆人。’
因为这个敲门声十分轻而且充满着小心翼翼。
“请进!”
路易十六放下挂锁,不耐烦地喊道。
‘又是谁总来打断我。’
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
一个装扮朴素的男人走了进来,见到法兰西的国王路易十六后,他颤抖着手,摘下了自己的礼帽。
像着前面坐着的国王路易十六鞠躬行礼,然后自我介绍道:
“我是约瑟夫·伊尼亚斯·吉约旦,一个医生,在监狱里工作。我看到了陛下发布的那条消息,特意带着我的新发明来拜见您。”
一听到新发明,路易十六便瞬间消了气,像是个好奇而又顽皮的孩子,催促着他赶快拿上来。
“好的,好的。”
吉约旦尊敬地说着,缓步走上前,将自己的发明的图纸摆在了路易十六的案台前。
“因为我在监狱里做医生,见到过很多死刑犯由于死刑不彻底而痛苦万分,这不符合陛下宣扬的仁慈,所以,我设计了这个,它能高效而让死刑犯无痛觉地死去,我称它为——断头台。”
“断头台……”
路易十六轻声念叨着,看着这个设计图在自己眼前缓缓展现。
比起当国王治理一个历史辉煌而又悠久的国家,他似乎更适合当一个技工或是发明家。
在吉约旦只言片语的讲解下,路易十六很快就明白了这个新发明。
“不,还不行。”
路易十六看着吉约旦移动的手指摇着头。
在吉约旦愣住的神情下,路易十六从一旁的桌子上拿来一支铅笔,在设计图上快速画着。
“你这里,闸刀跟两侧贴着,摩擦力增大了,下落时的力道就会变小,可能会出现没有斩断的情况……而这是不仁慈的,是我们都不希望的情况。”
“嗯,所以……陛下的意思是……”
“这样……这样……”
路易十六说着,手上的铅笔在图纸上快速画着。
“像这样,将闸刀变窄,不与两边接触,这样就能避免了。”
路易十六现在很高兴,先前同王后还有大臣们就财政赤字争吵的不悦都在同这个富有创意、喜爱发明的医生的交流下烟消云散了。
‘财政赤字?很重要但又不特别重要。’
‘啊,我的国民,感谢你们的国王吧。’
未来那些断头台的使用者们一定会感谢他们仁慈的国王的。
路易十六这样想着,在心里对自己满腹夸耀。
。。。。。。
“法兰西大革命爆发的伊始源自于为了增加赋税以解决财政赤字,路易十六重新召开被他曾祖父‘太阳王’路易十四废除的三级议会。”
“嗯?”
“那么,你觉得法兰西财政赤字的根源是什么?是路易十四那‘我死后哪管那洪水滔天’的国策,是玛丽王后以及王室的奢靡生活,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啊啊啊????”
瑞森斯店长没有理会艾维的不解,像是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这个就是你来面试的题目,我也不想想其他的问题,你把这个回答了。”
“为什么?”
艾维很是不解,法革的发生跟面试女仆服务员有什么关系?
前几天的求职经历,艾维已经见识到了很多的奇葩。
谁想到,街边一个小咖啡馆也是这么奇葩。
但至少,还不算奇葩。
比那些肥头大耳的中年地中海要好多了。
只不过,听到艾维发出的疑问。
瑞森斯店长没有解答,甚至连一句“没有为什么”都不愿意说,依旧是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书。
“嗯……怎么说……”
艾维还是张开了口,发着声。
脑海里快速搜刮着那些相关的历史知识。
说起来,别说是过去的历史,就连未来的大概历史艾维也能说出个一二三四。
‘我应该能拿到这份工作吧?’
艾维在心里默念着,然后张口说道:
“我觉得是……”
。。。。。。
倘若,我们将时间轻轻往前拨个半个多小时。
在黎明和薄薄雾霭下的伦敦,艾维今天又去找工作了。
今天这次,艾维换了一个方向,她沿着斯卡布罗街向西,在第五个路口向左拐,去往一个较为偏僻的商业街。
‘希望那里能够时来运转吧。’
在出门前,艾维这样想着。
随便,她还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朝着圣城耶路撒冷的方向,向耶稣和桉啦祈祷。
虽然艾维并不信教。
但不妨碍她去祈祷。
毕竟吗,不养闲神,是个源远流长的文化传统。
‘对了,我是不是应该再向佛祖释迦摩尼祈祷一下?’
‘呵,算了,没必要。’
艾维轻轻一笑,眼睛不经意地瞥过。
她看到了街边一家咖啡馆贴着招工的告示。
只是,这家店的名字叫“马拉咖啡馆”。
“马拉……”
艾维念道着,过会儿就笑了笑了。
“应该只是店主人叫马拉吧,跟法革没什么关系吧。”
想着,艾维便推门而入。
大概后来,谈起这事后,这家马拉咖啡馆的店主人瑞森斯这样说道:
“这是我父亲的店,以前叫斯普林菲尔德,太土气了,我改成大革命,但违规了,之后又叫共和、博爱、自由,但一样,最后就改成马拉,要是违规,就说我怎么不能以我的名字来命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