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说,我觉得,把罪过全都推到王后的奢靡,或是路易十六的N.C是不客观的。”
艾维思索一番后,首先表面了自己的态度。
“对个人的批判,是意义不大的,任何批判都要落实到他所处的阶级身份和社会背景上。”
艾维说着,她看到瑞森斯店长抬起了头,用如同鹰隼的眼神注视着艾维。
这眼神让艾维想到了同罗马军团战斗的场面。
‘哎???为什么想到了罗马军团?’
瑞森斯店长依旧没有说话,他做事雷厉风行又不拘言笑,这是艾维对他的第一印象。
想想几分钟前,艾维刚表达来意后,他就立刻说道:“我是谢尔克·瑞森斯,这家店的店长,现在就开始面试。”
“而且,法兰西财政赤字的原因有很多,日常巨大开销、路易十四留下的烂摊子、封建制度必然的腐败,还有路易十六为了恶心英国援助十三州殖民地独立。”
“嗯,那网球场誓言后,路易十六为什么没有立刻调集军队镇压巴黎的骚动?”
“可能一方面跟路易十六自己的优柔寡断脱不开关系,但更多是因为此时路易十六已经失去了对军队的绝对控制,原因有很多,可能是欠响、也可能是军队中自由思想的蔓延……而且,军队暴力镇压可能不会有效果,甚至会激起更大的冲突,让攻破巴士底狱的时间来的更早更猛烈。”
瑞森斯店长点着头,然后又问道:
“知道我这家咖啡馆店名的来历吗?”
“嗯,能猜到,马拉,那位人民之友,山岳派领袖之一。”
“是的。”
瑞森斯店长说着,看着站着面前的艾维,“很高兴女孩子能喜欢历史,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看马拉与拉瓦锡之死。”
“……”
“你应该知道拉瓦锡吧?”
“知道,化学家……吧,”艾维说着语气有些停顿,这个魔法真实存在的世界拉瓦锡应该还是一个化学家吧,“一个几百年也长不出的脑子在几秒内掉了。”
“所以,所说你的看法,我不希望在以后天天跟一个意见不合的人吵架。”
瑞森斯店长这样轻描淡写地说着,艾维也在揣测他的意思。
‘意见不合是指什么?’
‘是拉瓦锡的死跟马拉没有半毛钱关系吧。’
‘好像,说法是马拉因为被歧视为民科、推崇燃素论,被拉瓦锡鄙视而二人结仇,在大革命时写了大量举报、控诉拉瓦锡的信并最终导致拉瓦锡被处决。’
‘话说,这个魔法设计燃素论是怎样的一个状态?’
‘算了,不想这些了,我感觉我可以拿到这份工作了,幸好EU4里革法手撕普奥英俄西多国联军和动辄几百K的动员兵力让我对法国大革命感兴趣。’
‘在这一刻让我们感谢P社……好了,感谢完了,继续骂吧——利维坦做成个什么鬼东西!纯纯摆烂坑钱的!’
“首先,两人时间对不上,拉瓦锡被逮捕时,马拉已经遇刺身亡数个月了,其次,马拉虽然是自学医学,但是也是在英格兰的哪儿进修了医学好像是拿证了,所谓的民科,在当时官科跟民科几乎不分家,法兰西王家科学院可以说是几个贵族的私有物了……至于燃素论吗不了解、不敢妄加评论……”
艾维说着,语气控制不住地变得飘忽起伏,她又偷偷看了一眼面前坐着的瑞森斯店长。
他依旧面无表情,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站哨士兵。
“那你怎么看拉瓦锡之死?”
瑞森斯店长突然开口道,他似乎好像刚刚打破了那个最后一个问题的说辞了。
“拉瓦锡是个贵族也是个包税官,拿钱用来分析空气成分的精密仪器都是价格不菲来历……至少包税官的身份让几乎那个时期的底层百姓叫苦不堪,罗伯斯比尔好像还说过,科学院就是贵族们贪污公民赋税的地方……但他也不是必死的,要是再撑个几个月,等罗伯斯比尔死了,加上拉格朗日等人的求情,他也不一定会死。”
“所以,总结。”
“拉瓦锡不是完全无辜的白莲花,也不是必须被处死的恶魔,他的死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艾维说完了,但面前坐着的瑞森斯店长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回答。
而是沉思着,望着艾维。
被这眼神盯着,艾维总感觉有些不舒适,脑袋不自觉地撇开了一点。
避开他那令人胆颤的眼神。
‘他以前应该是当过兵。’
艾维这样在心里嘀咕着时,瑞森斯店长突然站了起来,伸出双手拍着艾维的肩膀。
也就在这时,艾维注意到了这个瑞森斯店长少了一条右腿。
“你被录取了。”
他这样郑重地说着,语气让艾维想到了那些经典战争电影里的桥段。
“你叫什么名字。”
瑞森斯店长直到这个时候才来问艾维的姓名。
“艾维·苏。”
“好的,从今天就能开始工作吗?”
“可以。”
“好,你去换制服,我现在弄合同。”
说完,瑞森斯店长就立刻坐了回去。
艾维有些难以相信,她真的拿到了一份待遇看着还不错的工作,而且她这时才有些恍然大悟,那个外面的招聘启事上的有丰富学识的条件是什么意思了。
接下来好好干,别再弄丢了。
艾维想着,迈开腿,朝着店长指的方向走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艾维又有了些功夫仔细看看这间名叫“马拉”的咖啡馆。
咖啡馆里面的装饰什么古朴而又简陋,别说帝国之心的伦敦了,就算是在安纳克里昂这样寒酸的咖啡馆也看不见。
毕竟,咖啡在这个时代还是中产才能消费起的饮品。
这样一间古朴简陋的咖啡馆显然与咖啡所代表的格调与雅致相违背,而那些底层人们,比起苦涩的咖啡,能让他们忘记苦涩的劣质酒更受到他们的喜爱和追捧。
所以,这样一间咖啡馆铁定是赚不到钱的。
但,对于这个把法革的话题当作面试服务员的问题来看,这个瑞森斯店长指定是来养老的。
艾维走到了那扇门前,她注意到一旁的书架上摆满了各式的书籍。
《社会契约论》、《理想国》、《君主论》……还有恩**的《英国工人阶级状况》。
‘这个不算是禁书吗?因为安纳克里昂的起义,这段时间还在严打呢。’
。。。。。。
谁能想到,瑞森斯店长这个看起来跟艾维以前父亲差不多大的冷酷中年男人制定的制服竟然是一套女仆装,而且裙摆比一般的要短些,甚至还配了蕾丝尼龙白丝——这个价格并不低。
但,艾维只是一个打工的,她能怎么办。
只能祈祷着这个衣物很干净,然后脱下外衣自己穿上。
‘……好像我这个大病原体不用担心什么染病的吧。’
在换衣服时,艾维注意到在这间房间里还堆放着很多旗帜和标语。
最多的是蓝白红三色旗,虽然是法兰西的国旗,但,却最初是代表这个自由、平等和博爱的。
艾维估摸着这个瑞森斯店长可能当初跟着威灵顿公爵进驻巴黎,就像布尔的父亲乔亚那样。
‘对了,布尔,他知道我找到一份工作后,应该会很高兴我能自食其力吧……应该吧……还是会捉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