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8年上半年,欧洲各地点起的革命都取得了不错的成果。
欧洲革命的第一阶段情绪高涨、势如破竹,被称作“民族之春”或是“万国之春”。
随着监察审查制度的放宽,报纸的数量激增。
在《莱茵报》被普鲁士政府查封后的八个月后,卡尔·马**在科隆创办了一份新兴的激进日报——《新莱茵报》。
这像是一个新的黎明,但就像马**在《新莱茵报》首版所强调的那样——早期的这些成功是建立在一个不稳定联盟基础之上的。
中产阶级自由主义者想要更多的政治包容性和新闻自由。
在许多城市,工人是革命最主要的战士,他们想要更少的劳动时间、更便宜的食物和住房。
德意志地区的激进主义者用了一个巧妙的双关语来总结——“freedom to read”(精神粮食自由)和“freedom to feed”(物质食物自由)。
而被迫让出权利的保守派们依旧妄图重回权利巅峰。
那些新建立的议会上,那些自由主义的议员们承受着来自他们的巨大压力。
议会做的太过分了,他们这样认为。
议会做的远远不够,激进主义者这样认为。
旧贵族与新兴资产阶级,资本家与工人,农村与城市,它们的矛盾并没有被解决。
在新宪法的光芒下,矛盾只是被延迟了。
。。。。。。
鲁尔矿区二号矿井因硝化甘油过量,塌了。
二十九死。
这二十九条人命多少钱?
五十马克。
仅管是六月的盛夏,但这里,鲁尔矿区依旧被一片冷寂所淹没。
“这群资本家就是可恶!刚把老汉斯埋了,现在又把他儿子解雇了。”
“现在矿里事故一次比一次多……”
“因为工人的命不值钱!”
一歌其貌不扬的男人喊着,冲出人群,跳到了断裂的吊车龙骨上。
“在那群资本家看来,煤炭比工人的生命更值钱!资.本.主义就是我们的灾难!”
男人喊着,言语中时激昂的力量。
“我们应该反抗!像巴黎、像柏林、像维也纳,拿起武器——反抗!罢工!”
“……”
面对着这样激进的话语,那些矿工、矿工的妻子、儿女们都沉默着没有回应,但在私下窃窃私语。
“他是谁?哪个矿区?”
“不认识?”
“别问我,问庞德茨去。”
“我,我在报纸上见过他,他是《新莱茵报》的编辑,林登万。”
“他来这里干什么!他是个灾星!警察会来抓我们的!”
“你怕个什么!这里是矿场!”
“你说的真容易啊!”
一个尖锐的,像是公鸡叫一般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踏着人群自觉让开的道路,佩列林拄着拐杖走到最前面,与林登万对视。
“现在成千上万的人在失业,要是罢工我们怎会活下去!”
面对这个质疑,林登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
“我们工人怕失业,资本家们更怕我们的罢工!这会削弱资本主义的!我们正是希望这样——资本主义就应该受到不断的打击,我们不是在损害自己的利益,而是在保护!不要低估自己,不要轻视工人团结的力量,一个指头容易断,五个撰在一起就是拳头!”
说着,林登万刚刚举起自己的拳头,伫立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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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鲁尔区爆发了罢工,可能会演变成革命!”
近臣慌张地闯进了腓特烈二世的办公室,打断了他正在吹长笛的兴致。
国王摇摇头,将长笛放到一旁说道:
“不慌。”
他这样轻淡地回复了近臣。
“就像我们毛奇少将说的那样,我们稳定了柏林,就稳定了整个国家。”
得益于赫尔斯的出色表现,在柏林近郊的四万军队集结完毕前,他就解决好了柏林的这场暴动。
此外,这场几乎不流血的行动中,腓特烈二世还注意到了另一个人——奥托·冯·俾斯麦。
这个狂妄的外交官,在政治上也表现出了独特的谋虑。
创立国王与祖国协会、创办《新普鲁士报》,俾斯麦像是外交一般,盘旋在柏林暴动的各个利益集团里。
请客、斩首、收下当狗,腓特烈二世想到了他的那位妹妹说过的话,这话也在昨天的宫廷会议上,被赫尔斯引用。
普鲁士的革命渐停,但,奥地利的革命更激烈了。
布拉格的捷克学生起义了,他们攻占了老城区。
皮埃蒙特-撒丁王国的卡洛·阿尔贝托国王对奥地利发动意大利解放战争,并携大军入侵伦巴第-威尼斯。
匈牙利的民族革命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在新城布达佩斯的匈牙利议会宣布脱离奥地利帝国,独立为匈牙利共和国。
起初,特蕾莎女皇寄希望于和平,派遣忠心将军的兰贝格伯爵去解决,但,迎接特蕾莎的,是兰贝格伯爵遇刺身亡的消息。
震惊之下,帝国政府向匈牙利革命者宣战,但这同时激起了维也纳自由主义者和激进主义者的革命。
街上又爆发了暴动,战争部长被革命者处以私刑。
在暴动下,军队撤离了城市,特蕾莎逃到了奥尔米茨。
而在法兰西,巴黎,革命再次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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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Fratrenite。
就是一方剥削他方的那些互相对立的阶级之间的博爱,这就是在二月间所昭示的,用大号字母写在巴黎的三角墙上、写在每所监狱上面、写在每所营房上面的博爱。
用真实的、不加粉饰的、平铺直叙的话来说,这种博爱就是内战,就是最可怕的国内战争——劳动与资本间的战争。
在6月25日晚间,当资产阶级的巴黎张灯结彩而无产阶级的巴黎在燃烧、呻吟、流血的时候,这个博爱便在巴黎所有的窗户前面烧毁了。
二月革命是一个漂亮的革命,是一个得到普遍同情的革命,因为当时激烈反对王权的各种力量之间的矛盾还在尚未充分发展的状态中平静地安睡,因为构成这些矛盾背景的社会斗争还只是一种虚幻的存在,还只是一种词句上和言语上的存在。
相反,六月革命则是一个丑恶的讨厌的革命,因为这时行动已经代替了词句,因为这时共和国已经摘掉了保护和掩饰过它的王冠,显露了恶魔的原形。
秩序!——这是基佐的战斗口号。
秩序!——基佐的信徒塞巴斯提昂尼曾在俄军攻下华沙时这样高喊。
秩序!——法国国民议会和共和主义资产阶级的粗野的应声虫卡芬雅克这样高喊。
秩序!——他所发射的霰弹在炸裂无产阶级的躯体时这样轰鸣。
在大革命的许多次法国资产阶级革命中,没有一次曾侵害过秩序。
因为所有这些革命都保持了阶级统治和对工人的奴役,保持了资产阶级秩序。
尽管这种统治和这种奴役的政治形式时常有所改变。
六月革命侵害了这个秩序。
六月革命罪该万死!
——《关于巴黎六月起义的社论》,卡尔·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