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贝莱得克兵工厂被暴徒占领了!巴黎大主教在试图调停时被流弹击中,不幸殒命!”
一个议员秘书冲进大厅,恐惧而焦急地高喊着。
又如一个重磅炸弹,打在了慌乱中的议会厅中。
。。。。。。
当吕卜别克街、麻鸟街、哭泣天使街、戴立克街等地区被暴动的工人占领时,整个国民议会都惊慌失措了。
当问题和回答把巴黎的马路淹没在血泊中时,议员们呆然若失。
其中一部分人是由于他们的幻想在战火中消失了,另一部分人是由于他们不了解人民怎么敢单独地捍卫自己的切身利益。
俄国的金钱,英国的金钱,波拿巴的鹰,国王的百合花,各种各样的护身符——他们就在这些东西中间寻找他们无法理解的这一事件的解释。
但是,议会中的这两部分人都感到他们和人民之间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没有人敢替人民讲话。
“那群工人疯了!”
“一群暴徒!一定是那些保皇党搞的鬼!不然,那群泥腿子们怎么能把贝尔维尔占领了!”
一个议会说着,带满金戒指的手颤抖着擦着头上的汗。
“也可能是英国佬!这次革命跟英国的那次很像!”
另一个自诩深究历史的议员说道。
“先生们,先别管是怎么回事,我们现在必须用最强武力去镇压!不然,路易·菲利普就是我们的下场。”
。。。。。。
“外面是什么声音?”
即使是厚重的窗帘也无法遮蔽了街道上的喧闹。
床上的金发女子半撑着胳膊,支起身子。
身上的洁白被子滑落,露出大片春色。
“没什么事,咱们继续快活。”
让-由塞德说着,放下烟斗,看向那个金发美女。
让-由塞德很清楚现在街上发生了什么,但他不想掺和。
他是第一国际的驻巴黎代表,同时也是国民议会的议员、法兰西工人党的党首。
他必须同那些暴动的工人切割开来。
不然他轻则被撤职,重则进监狱。
想着,他摇摇头,脱掉睡袍,一个飞扑再次将金发美人按倒到床上。
然后就是一阵绵延的喘叫声。
“啊啊啊~~~”
。。。。。。
“啊~~”
科伦斯娜叫着,妩媚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着。
她是卡梅尔酒庄的八十八号,因年幼的长相和清脆如夜莺般的嗓音备受喜爱。
但,此刻她叫着,只是因为酒精药水擦在了手臂上。
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的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突然,房门打开了。
科伦斯娜听到动静,先是一慌,急忙拉起衣服,但,见到来人后,她攥紧的小手松开了。
“你没事吧……我看你……”
“没事,小伤。”
科伦斯娜说着,看着前面的男人轻轻关上房门走了过来。
“谢谢你关心……德尔。”
“是我应该做的。”
说着,德尔坐到科伦斯娜身旁,接过棉签和药瓶,给她后背上的伤口上药。
“疼吧?别怕。”
“我又不是小孩子。”
科伦斯娜嘀咕着,要紧嘴唇、攥紧被单。
“我今晚要到兰德奈斯那边。”
“哦……”
“……”
“……”
“……”
“……”
“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逃离这儿的。”
“……谢谢。”
“嗯。”
德尔嗯声着,将棉签药瓶收起,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然后从后面环抱住科伦斯娜,脑袋靠到了她的耳边,轻声细语道。
“放心……我一定会做的。”
说着,德尔手上的动作也加重了。
“嗯,我相信你。”
听着科伦斯娜那美妙的嗓音,德尔一个转身,将科伦斯娜按到了床上。
他两神情对视,双方的脸颊都泛起些许潮红。
“可以吗?你的伤……”
“可以。”
于是,两人……
至少,此刻,他们是自由的。
。。。。。。
“自由万岁!法兰西万岁!”
看着骑警狼狈而逃,警察拖着同僚尸体离去的背影。
人群爆发出欢呼。
“自由万岁!法兰西万岁!”
“自由万岁!法兰西万岁!”
但,这样还是不够的,国民议会不会束手就擒的。
无论是在法兰西的里昂,还是苏格兰的安纳克里昂,他们总会用最强的武力来镇压。
在人群的欢呼中,雷德克斯走到街巷的中央,拿着喇叭,环顾四周,对着响应起义的工人们喊道。
“我们要在这里建起一个街垒!这里的地形很适合,巷口狭小,在这里阻碍卫戍部队向内城进军,为其他的同志争取时间与机会!”
他们虽然匆忙,但热情高涨。
有安纳克里昂的经验在前,雷德克斯考虑了更多。
这条街道街口宽、街身窄,街尾也是一样。
一家名叫科林斯的酒店控制着延后,左右两侧的蒙德都街街口都容易堵塞。
前来镇压的军队若想进入巴黎内城,必然要从这里经过。
当然,这里将会面临最大的火力。
而雷德克斯,还有其他领导革命的人都毫无畏惧他们的火炮与刺刀。
“就现在!把所有衣柜、桌子、楼梯、楼梯扶手都拆下了,筑成街垒!”
“还有那几个马车,也堵在巷口。”
布尔也喊着,指着那头街边上的马车车厢。
他看到热情的人群自觉散做好几群,有的冲上四周的楼房,有的直接拆下了房门,还有的按照布尔说的,把马车车厢拉到路边,推翻了它。
就连街面上的石砖也被挖起,跟那些木板、木桶一起在街口前垒起街垒。
跟二月起义时不同,那些穿着西服、长裤,高喊着“自由、平等与博爱”的学生此刻全都不见了,那些曾经大革命时冲在前头的无套裤汉们此刻也不见了踪影。
目光所及的,都是身着工装的工人。
还有一位老妇人,抱着自己的被子,扔到了街垒前。
她说,“被子能阻挡一些流弹,这是我丈夫当年六月暴动时的经验。”
雷德克斯和查得克他们正在街边组装着一台简陋的通讯器,他们要将巴黎工人再次起义的消息通知到整个法兰西。
在人群激昂的氛围下,布尔也投入其中。
“当心!当心!”
有个粗壮的声音从布尔背后喊来,他抬头一看,一台钢琴突然从三楼落下。
布尔本想往后撤,但他突然发现,那边还站着一个穿着女仆装娇小的身影。
身影很熟悉,但布尔顾不上这些,大喊着“小心”,然后一个飞扑过去,将女孩推开。
“啊!!!”
女孩叫着,但叫声随后就被钢琴落下的重响声掩盖。
“轰隆!!!!”
“你没事吧……艾维?……”
布尔说着,看向被自己按到的女孩,不由自主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