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维正准备说点什么时,对方突然伸出手揉搓着艾维的灰色长发。
这一刹那,艾维回想起了那些恶心痛苦的回忆,海洛,那个恶心玩意儿还有那些被**的日子都在瞬间涌上心头。
于是乎,艾维大叫道:
“哎!你干嘛!”
如同一个炸了猫的小猫。
“哈哈,没什么,你的头发很好看而且手感也很好。”
对方说着,语气很是轻拂,像是他们认识很久似的。
‘但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只是似乎有些熟悉而又……有种既视感?’
“……别这样,我不喜欢。”
艾维没有沉默多久,在组织好语言后,她这样说着。
同时,她还双手护住头,过了好一会儿,估摸着对方不会再摸后才慢慢挪走。
“说起来,虽然、但是,这里很危险的,不是像你这样的女孩来的地方。”
他这样说着,听起来很是关切。
‘是啊,这是正在革命的街道……’
艾维也是这样想着,但……
“但,也比……那里好,那里是地狱,这里是……创造天堂的工地……这个时空能成功的话……”
艾维说着声音最后变得微弱,像是梦中的呢喃。
“会成功的,我们吸取了上次的经验,还有以往的各种经验。”
“希望吧。”
‘倘若历史会不同的话,至少在列的先锋队理念诞生前,工人革命并没有真正成功过……’
艾维在心里嘟囔着,自己都不信自己的话,但对方确实很自信的样子。
“嗯。”
‘……但,我肯定不是穿越到过去,也说不准呢。’
“你们是在铸造街垒吧。”
“嗯,是的,敌人会从那边、还有那边的方向进攻。我们主要是防御从那边来的军队。”
“……”
艾维沉默,她想到了曾经看过的,那些街垒最后被攻破的结局。
沉思良久后,她说道。
“他们不一定非要从正面进攻,可以砸开那些楼房的墙壁,从任何一个方向进攻……就像是……(历史里那样)。”
“……你的想法很独特啊……”
对方说着,还想再说什么时,后方传来一声叫喊,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工人兄弟们!我是第一国际的让-由塞德!大家放下武器,不要再暴力流血,我们要和平地,在议会争取权利!”
“工人兄弟们……”
声音消失了,应该是被喊作兄弟的工人吗赶走了。
那些工人还大骂着“我*你妈的。”
人民群众最发自内心的话语,最饱含真挚感情的优美话语。
‘呵呵……’
这具身体应该是懂点法语的,即使整句话没有听懂,但有一个词听清了。
“第一国际……”
‘第一国际不是为了区分第二国际才被后人称作第一国际的吗?他们怎么会自称第一国际?’
艾维呢喃着,然后问道:
“是公社吗?”
“什么意思?”
对方没有明白。
第一国际参与了公社的建设,但对方不知道在巴黎建立的公社,难道说,公社待会儿才成立,还是说不要更这个堪比P社游戏的魔幻历史较真。
艾维还在想着,突然那边传来了一阵枪声。
武装警察突然出现,想着街垒发起了冲锋。
人群骚动,有的四散而逃,有的英勇反击,铅弹拖着淡黄色的刻蚀魔法尾迹像天女散花发飞跃。
但,艾维没有看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那些警察的枪口在咆哮,但枪声却越发微弱,最后消失于虚无。
在那阵枪响的同时,四周破碎、如镜花水月一般,场景消逝了。
艾维像是跌入深渊一般像下坠落。
同时,周遭也遁入了死寂般的灰色。
色彩像是艾维的发色,灰色发黑又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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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装警察的突袭,打得街垒上的人们一个措手不及。
对面第一次排枪齐射,攻势异常凶猛。
街垒上发出一阵骇人的摧折破裂声,他们还用上高阶的刻蚀铅丸。
淡黄色的爆裂魔法,把他们竖起的立在街垒上的那面红旗给炸断了。
红旗在黄昏中的微风里飘扬地落下,时间在此时仿佛凝滞了一般。
艾维若是在此,会想到一九九一年十二月二十五,那面红旗降下时的情景。
红旗落在了街垒的外面。
于此同时,还有好些人受伤了。
反应过的人们急忙掏出武器射向那些警察。
“没事吧。”
“没事。”
雷德克斯这样回复着布尔,二人一同从地上爬起,半俯着身子,往后撤离几步。
得益于布尔的及时扑到,雷德克斯倒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只是街道上的灰尘弄乱了他的头发而已。
但,布尔没有察觉到的是,飞跃而过的铅丸拆过了他的肩头,连带着衣服、皮肤都被刻蚀铅丸的魔法灼伤。
“*,他们来的这么快……”
“别吐糟了布尔,拿上武器,准备战斗!”
雷德克斯喊着,也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枪。
“同志们!不要跟他们对射!不要浪费子弹!等他们换弹时!”
雷德克斯喊着,组织着众人的进行着抵抗。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杂乱的枪声和爆裂声几乎掩盖了雷德克斯的声音。
在这紧张时刻,很多人都用革命的热血战胜了求生的本能。
面对枪林弹雨,毫不畏惧。
“嘿!你干什么!快回来!”
布尔看到了小加利福,那个早些时找他要一只手枪的小男孩。
但,布尔没有给他,也叫别人别给他。
这儿对孩子来说终究是危险的,虽然布尔他们也没有大多少岁。
小加利福凭借着自己娇小的身形,一边高喊着“法兰西万岁!自由万岁!”的口号,穿梭在人群中。
冥冥之中的运气保佑着他躲过一颗又一颗飞过的子弹。
他越过组成街垒的砖石,将那面掉出去的红旗捡了回来。
平安无事。
“看吧,小孩也能干大事。”
小加利福这样说着,张开被自己捏着的红旗,笑着,露出了自己的两个大门牙。
“嗯,很不错,把红旗挂到那边酒馆楼上吧,还有下次别这样了,很危险的。”
雷德克斯这样说着,他显然比布尔更擅长交流。
战斗还在继续。
而且更加激烈。
那些穿着红裤子的国民自卫军也赶来了,跟武装警察一起两边加击这个街垒。
黄昏的夕阳没有染红这儿,但无数革命者和敌人们的鲜血飞溅在街道上。
布尔在街垒后开了一枪,然后,他就中弹了。
和上次一样。
一个铅丸打穿了他的左肩。
万幸,那个刻蚀铅丸失魔了,没有发生爆炸。
直到布尔包扎好伤口,在酒馆的二楼独自休息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食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炸断了。
那块伤口被高温灼烧得焦黑。
“呵,别说,确实还有疼呢。”
布尔这样嘀咕着,从一旁的柜台上拿来了一瓶黑啤。
那根食指找不到了,不过,问题不大。
布尔这样安慰着自己。
他用桌边敲开瓶盖后,他对着瓶口大口大口地喝下去了。
“都怪雷德克斯,他带坏我了。”
布尔为自己的酗酒找了个接口。
外面的枪声越来越猛烈。
理论上,布尔只是受了点小伤,他可以立刻返回街垒去战斗。
但,布尔没有。
他就躲在这儿喝酒。
战斗的意志被他搁置在一旁了。
他现在脑海里还是那个神秘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