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是小情人吗?’
布尔的脑海里还回荡着那个家伙的话。
布尔他很清楚,这个只是一句玩笑而已,一句大大咧咧的家伙随口而出的话。
但……
但,他还是过意不去。
那个似梦似幻觉里的幽灵总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时而叩击他的心思,时而又同艾维的身影相纠缠。
‘……’
‘……’
‘……’
“哎……”
布尔叹了一口气。
理论上,他的伤不算很重,理论上,现在的他不应该在酒馆的二楼喝酒,而是去驻守街垒。
但,此时,他像是一个懦夫一样以受伤为借口。
“……”
“或许,我骨子里就是这样……胆小吧……”
布尔想起来了安纳克里昂的那次,他在第一次冲锋时被铅丸击中,然后就被抓了。
那时,上天没有给他第二次机会。
可能当时如果没有被抓,可能也会这样……
像,此刻……
“哈,我还是一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家伙。”
布尔自嘲着,伸手够向一旁柜台上的酒瓶,又嘀咕着一声。
“也可能是那个女孩的错。”
他把懦弱推给了只在梦里见到女孩,或者或说是幽灵。
“哈哈哈……再喝一杯吧。”
“啪嗒。”
酒瓶的瓶盖儿被桌角崩开。
掉落在地上的声音被窗外的叫喊声覆盖。
“都他*妈的给我滚开!我要点燃这个炸药桶,一起死啊!!!你们这群**,他*妈的**走狗!来呀!来呀!!!”
“他们又进攻了……那个女孩……战场的幽灵……”
布尔突然想到了,以前在《鹃尾花骑士与圣女》的小说里读到的一个故事。
在普瓦捷会战,英法百年战争里的转折点战役,英军的长弓手卡萨德遇到了一个名为莫尼塔的幽灵般少女,二人发生了一段逆时而流的恋爱。
“……呵,只是故事吧,逆时而行,不科学、不魔法的吧。”
“嗯,差不多吧……”
布尔摇着头、嘀咕着,给自己灌上了一口酒。
‘好像记得那个故事里,卡萨德是在树林里同一个法军骑士搏斗时,被莫尼塔救下,这是他们两第一次相遇,这个被作者描述为完美到身材多一分、少一分都会十分不协调的女孩在见到的第一面就吻上了,然后扒下了卡萨德的裤子,两人就在丛林草地上……’
“*。”
布尔随口一句,又“咕咚咚”喝上几口酒。
虽然,酒精让脑袋很晕,但布尔觉得他现在很是清醒。
他能感觉到闷热的黑啤从食道滑下去,他还能转动脑子,去想、去思考、去回忆。
他又想到了过去看那本鹃尾花骑士与圣女》时,读着一些大尺度的黄色内容时**过。
“呵呵。”
布尔笑了笑,扶着桌子睡了起来。
而窗外,街垒前。
进攻的武装警察们被呵退了,慌忙地远离街垒,远离那个不要命的疯子。
看着扯下来的人,他们的指挥官在六月夜幕中的暖风里叼着烟斗,凝视着在皎洁月色下的街垒。
。。。。。。
“呦,艾米莉亚,你们那儿又来新人了?看着还算是有些漂亮的,那个女人竟然同意了?哈哈。”
“别打岔了,货赶紧给了。”
看着肆意笑着的大胡子约尔,艾米莉亚语气毫不客气。
她很清楚,跟这类人交谈不能缺少硬气。
“哈哈哈,行行行。”
约尔说着,将艾米莉亚递来的清单转手交给了柜台旁的助手。
不需要说一句话,或是一个眼神,对方就明白要做什么,没有多言,转身走进了后面。
“你要来点吗?”
约尔说着,一手拉开了柜台抽屉,取出一个小玻璃瓶,拔出软木塞,摆到了柜台上。
“免费吗?”
“当然,看在朋友和顾客的关系上。”
“……”
艾米莉亚没有多说什么,拿起了小玻璃瓶,又接过了约尔递过来的烟纸。
“就这种纸?”
“好的要加钱。”
“呵,别人只会小赚,而大胡子约尔总是不会吃亏。”
艾米莉亚没声好气地吐槽着,低着头,将玻璃瓶里的干魔法药草倒在了纸上。
一码归一码,艾米莉亚清楚这些所谓的免费的边界,她稍稍倒了一些就停下了动作。
将小玻璃瓶放回到一旁后,两只纤细的小手握着巴掌大小的烟纸两段,沉稳地将草药卷成卷。
“不给你带来的新客人来点吗?”
“不了。”
艾米莉亚说着,两只手指捏住卷好的烟卷,又稍稍偏过身子,看了一眼不远处坐在椅子上,仰着头、转着脑袋的艾维。
“她刚刚吃了半份量的科思维诺药丸,可能还没缓过来。”
“哦,这样啊,我们的小朋友看来要好好练练魔药抗性了。”
“……”
没有理会约尔,艾米莉亚将烟卷送到嘴边,轻轻叼住。
“给女士点火是一种的绅士的行为。”
“但我可不是绅士。”
约尔戏谑地说着,抖擞了下肩。
“呵。”
艾米莉亚冷笑声,也耸下肩,抬起右手,拇指与食指一搓,点出了一朵小火苗,轻轻点燃了这支烟卷。
大胡子约尔一样,但他拿出了一只雪茄,优雅地抽了起来。
在烟气缭绕间,两人双目对视着。
大概,在艾米莉亚抽了大半的时候,她用舌头将烟卷踢到一边,开口说道:
“对了,你这儿还有那个吗?”
“有,但不卖了。”
“因为那位班卓格?”
“是的。”
约尔点着头。
“米田共昨天被通缉了……呵,那位警官跟疯狗似的。”
“没机会了吗?”
“大概吧,或许,你可以去偷你主人的,这种东西对上流人来说,更容易拿到。”
“呵,那还不如在你这儿偷呢。”
“那你可以试试。”
。。。。。。
“达瓦里氏,我们布尔.什维克的同志们,一向所说必要进行的这个工农革命——实现了!”
列导师高喊着,向着前面欢腾的人群伸出右手——那幅世界名画中的场景。
在人群欢呼声和《国际歌》的伴奏中,艾维醒了。
被一旁的艾米莉亚拍醒了。
“你可算醒了,不然我在想要怎么才能把你,还有那些货一起搬回去。”
“……蛤?”
艾维的脑子还是很昏沉。
她仿佛经历百年历史,又像是在电影院里看完了一部电影那般沉浸。
‘《例.宁在十月》吗。’
艾维嘀咕着,扶着额头,尝试着从座位上站起来。
她在一个类似酒吧的地方,这里人也很多,也在喧闹着。
“……”
“好些了没?”
“嗯。”
艾维点着头。
“那咱们走吧,时间不早了。”
艾米莉亚说着,她的语气变回了温和。
“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