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卡娜那就是场不幸的意外,我发誓,我从未背弃过……”
马沃斯的誓言被卡娜打断。
“现在,该怎么处理,这个贱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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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脑里还回荡着马沃斯和卡娜夫人的声音,只是没有记忆里的那一击脚踩。
哦,对了,虽然声音和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但艾维一直都记着大概。
回忆结束了,四周也没有变得被圣光所笼罩,依旧是黑乎乎。
“是地狱还是天堂……”
“……”
“我是又转生了吗……还是……我活下来了,没有死去。”
艾维嘀咕着,她的感觉也逐渐恢复了。
先是感受到了冰凉,像是地砖的温度。
接着是一种厚重感,像是一块厚被子压在身上。
能喘上气,但,还是有些难受的。
艾维转动转动眼球,尝试着抬起眼皮。
然后,艾维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不是马沃斯家的书房、不是女仆宿舍、也不是那个杂物间,更不是卡梅尔酒庄的房间里。
而是,一处陌生的诡异地下室。
死寂般的寂静扑面而来。
在短暂的迟疑后,艾维记起来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艾维的周遭还是遍布着荆棘。
但这荆棘像是死了一般干瘪着。
没有蠕动,没有穿刺,也没有像黄鳝一样找洞转进去。
就像是死了一样。
但,即使是死了,交错盘旋的藤蔓依旧禁锢着艾维的身躯。
她难以活动。
当然,这也有自身虚脱无力的缘故。
虚弱的艾维难以抬起胳膊,用那纤细的手去撕扯干瘪的荆棘藤蔓,只能稍稍转动着头。
反正,无论怎么讲,艾维活下来了。
是啊,活下来了。
在那几近的死亡中活下来。
“连走马灯都出来了……嗯,真好……真好。”
艾维感慨着,也没有过多计较这个走马灯为什么是顺着时间的走的。
她随意一瞥,看到远处像是大门的地方裂开了一道缝隙,有暗淡的光亮透露,但远在天涯。
“啊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来人啊~~~~”
好像还有其他的辛存者,他们也醒来了,有些还在呻吟着,呼救着,如用把自己所有的力气画作能刺破砖墙的一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Help~help~~”
“救命~~啊,啊,help~~”
有人还飙出了口音,听着像是威尔士那块的。
“亲爱的天父,我来到你的面前,心怀忧伤和困扰……我感到束缚和囚禁,无法自由……地行动和离开这个地方。”
“……果然,少不了的基督徒的祈祷。”
不过,艾维的吐槽自然影响不了那位的虔诚,他依旧继续着,用着虚弱的声音,一口气接着一口气地念叨着。
“主啊,求你……在这个困境中与我同在……求你给我坚……定的信心,使我能够依靠你的恩典和力量……让我时刻记得,你是我真正的自……由和解放者……”
艾维偏过头,微微抬起身子,循着声音看过去。
在这昏暗的地下室里,她看了有身影也在抽动着。
当然,跟艾维一样,他们也无法挣脱。
就像是风暴中的一叶扁舟,只能随着水波漂荡。
“……哎。”
艾维轻轻叹了一口气,在这片环境里,这声轻叹几乎被那些呻吟和祈祷所掩盖。
“等等!珂塞!”
“珂塞……活着吗?”
艾维像是猛然惊醒一般,她再次支起身子,对抗着压着身上的重力,头艰难地转动着,焦急地寻找着珂塞,那个善良的美丽女孩。
艾维的目光在这诡异的地下室里快速扫视着。
扫过那些暗淡的诡异符文、略过那些惊悚恐怖的脊椎大眼树,目光停留在了斜前方。
在那里,艾维看到了珂塞的……头。
也只有一个头。
柔金色的秀发沾染这斑驳的黑色血块自然地低垂着,她的眼睛是空洞的。
曾经那双清澈的眼眸好似融化成了两行血水,从眼空中流出,划过脸颊。
珂塞的头颅悬空着,被一根像是梗的东西吊着,似乎是由抽离的脊椎畸形变化而来。
梗吊着珂塞的头,它的另一端连接着……苹果。
艾维思索片刻后,才用一个相近的事物来描述头。
这个血红色的,由血肉、器官、骨骼和荆棘组成的圆滚状的东西。
这团扭曲的东西几乎令看到的人忍不住干咳呕吐。
“珂塞……”
艾维轻轻念叨着她的名字。
当然没有回应。
艾维也不指望有什么回应,有什么奇迹。
珂塞是死了。
那个死后变成的大苹果也像是死了。
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像是呼吸一般微微起伏着。
只是静静的,静静的,死了一般。
“……”
“……”
“……”
反正,珂塞已经死了。
伤感、难受、无助、失落,各种情感在虚脱的身体状况下糅杂成了平静。
“哎……”
艾维缓缓躺了下去。
感受着那逐渐被自己的体热焐热的地砖,平复着情绪。
“……现在,要干什么……等着救援吗?”
“……”
“……大不列颠的官僚……呵呵。”
艾维想到了那些在现实成真的《是,首相》里的笑话。
“这群大不列颠的官僚靠谱吗?”
“别等这边人都饿死了,才过来。”
想着,艾维闭上了眼。
她虽然不累,不想休息,但还是闭上了眼,给自己一片漆黑的环境。
或许,有眼泪会悄悄流下。
但,艾维无法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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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我也为其他被……囚禁的人祷告。愿你安慰他们,使他们……能够感受……到你的爱和关怀……”
在其他人都认命,接受这样被禁锢的现实,在沉默着等待时,那个虔诚的教徒还在不停地祷告着。
倘若,真有上帝。
那注定会被他所感化,降下一道圣光,打破诡异地下室的黑暗。
“主啊,我相信你……听到了我的祈祷。愿你的旨意成全……”
“……”
“无论我是否能够脱离这个困境,我都相……信你一直……与我同在,给予我力量和勇气去面对。因为你是我的盼望和救赎……”
“请帮助我……表现出你的爱和宽容,不论我所面对的……是谁和什么情况。”
“……”
‘这家伙真有毅力哈,还要念叨到什么时候?’
那个基督徒碎碎念般的祷告听着就像是夏日睡梦间房间里的蚊子飞舞声一般。
极其地让人烦躁。
尤其是,他还离艾维挺近的。
‘该死的,什么时候说声阿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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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
“哒哒——”
艾维贴着地砖的耳朵听到了一点微弱的声音。
应该是踏地声。
这在之前是没有出现过的。
“是……救援来了吗?”
艾维嘀咕着,尝试着抬起头。
“哒哒——”
“哒哒——”
这“哒哒”由远及近又有条不理。
它们时而连绵不断,时而骤然停歇,但,算得上是好消息的是,这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
终于,地下室厚重的门被踹开。
“咣当!”一声巨响在宽大的地下室里回荡着。
在短暂的惊吓过后,有人依旧沉默着,但有人高喊着救命或是自己的身份地位。
在艾维这个视角,她能看得很清楚。
一群蓝黑色制服,带着钟形头盔端着长枪的人闯了进来。
没有高喊什么,但他们黑乎乎的枪口和明晃晃的刺刀比任何话语更有威慑力。
“**,他们竟然藏在这儿里,他*妈的,让我们好找一番,*。”
艾维听到了一声粗犷的声音,伴着肆无忌惮的皮靴声进了这间地下室。
……
总之,这里活下来的受害者都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