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的事迹像是从小说里抄来的吗?”
布尔说着,语气、神情听着都不像是在说谎。
“……差不多……”
艾维嘴上这么说着,但又有些不确定,心里嘟囔着自己是不是错怪了他。
在她印象里,布尔不像是个懦夫。
“那怎么可能?我可是很英勇的,在安纳克里昂还是在巴黎,我都是战斗到最后的。”
如果说,布尔离家多年学会最好的,估计就是眼不跳,心不动地说谎。
如果再附上那个改变性格的魔法,就连最老的油条都不一定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那,是我错怪你了……我给擦擦吧。”
艾维说着,起身拿来了一块干净的白布给布尔的脸上擦擦干净。
“衣服没湿吧?”
“没,还有幸好你泼的至少凉水,要是热水,我都要掉层皮了。”
“那很不好意思。”
艾维道歉着,语气很是真诚,不禁又加重了布尔欺骗纯真少女的负罪感。
不过,布尔还是面无改色。
“然后呢?你们还是失败了。”
“嗯……他们敲开其他房屋的墙壁,从我们背后夹击过来。”
“哎……还是(跟历史一样)……”
“然后,我们顺着下水道撤离到了下一个街垒……”
“下水道?”
“嗯……巴黎的下水道修建精良又四通八达的。”
布尔这样说着,他的话引起了艾维的翩翩浮想。
她先是想到了《悲惨世界》里的情节,然后是那个梦里,在下水道里的逃亡直至最后死于氯气。
“我坚持到了第三天,但……别动队最后推来了野战炮……就像当年拿破仑在西班牙干的那些事……被高级附魔过的炮弹轻而易举地就撕碎了我们的防线……我们逃出了巴黎。”
“但活下了就行了……”
艾维这样说着,情不自禁地补充了一句:
“我不希望你……死了……至少,咱们要在一起。”
涨红着脸,艾维以几乎大喊的口吻说道,只不过,她的音量没有多高。
布尔听着像是在撒娇。
“舍不得我吗?”
“嗯……算是吧。”
“哈,别担心啦。”
布尔笑着,说着,又抬起手轻拂着艾维的头发。
这是他今天的第三次了,艾维也是没有激烈的反抗。
“知道吗?我在逃出巴黎后,在亚眠,一个索姆河旁边的小城镇,遇到了一个占卜师,他说,他是来自一个古老又神秘的魔法世家。”
“打着这种幌子的人很多都是……你该不会信他了……”
“嗯,花了一法郎,让他给我预测下我的未来。”
“……”
“他说,我最后的结局是老死,寿终正寝。”
“……靠谱吗?别被骗了。”
虽然是存在魔法的世界,但时间魔法一直以来都是像是书中杜撰的东西。
“不知道,不过,他还说艾维你在那是是一直陪在我身旁的。”
“……”
艾维沉默着,她比布尔更了解一层自己。
“对了,还有我也对他有怀疑,说‘你怎么不测测自己呢?’”
“你怀疑还给钱啊……”
“哎,别插嘴吗,听我说完。”
“好的。”
“他说,他给自己占卜过,他会在未来死去,在巴黎的香榭丽舍大街,被一个N ***档**军官手撕了。”
“N ***?!”
“嗯,我对法语不熟悉,不清楚这是什么词,估计是什么部队的吧……当时我还反问他,既然知道了自己的死期,那还回去巴黎吗?他说,这都是是无法改变的既定……”
布尔还在说着,不过,艾维没有听进去。
她现在,脑海里一直充斥着着“N***”这个词。
N*** N*** N*** N*** N*** N*** N*** N*** N***
N*** N*** N*** N*** N*** N*** N*** N*** N*** N*** N*** N*** N*** N*** N*** N***
N*** N*** N*** N*** N*** N*** N*** N*** N***
……
“……”
‘那未来……他真的能预知未来吗?不是巧合吧……’
‘不会吧……不会吧……’
‘那两个出现必然和谐的词语……他……未来……’
“那……你有问他……关于我的未来吗?”
“我想问,但他说,让她自己来,别人代问不行……你还对这个感兴趣吗?”
“……不……只是……你不是还花钱了吗,一法郎啊!”
“给你浪费钱啦,哈哈……”
布尔看着艾维的神情,以为她是在责备自己乱花钱。
“……那你对这个未来满意吗?”
艾维最后还是这样问道了,语气有些飘忽。
“还行吧……死亡,可以说是世上唯一公平的事了,古往今来,那些帝王、法老们倾尽一生追寻的永生,只不过是一个泡影,而且能在爱人身旁死去也很幸福。”
“嗯……咱们还算爱人吧……只是喜欢点吧……”
“不算吗?”
“额呃~~好了,别说这话了……要是……那人是个骗子……”
“骗就骗吧,给自己一个美好的幻想,后悔那是未来的事情。”
“……希望吧……那个人只是骗子……”
“那钱就没了。”
“哎!为什么总是跟我对着干呢!”
艾维有些恼怒地叫着。
不过,在布尔看来,她又展现了一个萌点。
小小的艾维生着气,看着想让人抱抱。
“哈哈哈。”
布尔这样笑着,端起水杯,闲适地喝上了一口。
“你真可爱。”
布尔又这样补充着。
“好了,好了,再这样说就没意思了。”
艾维抱怨着,也笑着,端起来喝了一小口咖啡。
然后,就没什么重要的。
布尔也就扯了扯他看到的大海,他看到的法兰西。
他说着要以后带着艾维一起去巴黎玩玩。
然后,他又聊到了巴黎糟糕的卫生影响到了这座城市的典雅。
布尔说着,艾维也跟着说着。
她讲述了霍乱期间里,那些大不列颠的笑话,又谈到了伦敦的繁华与先进。
唯独没有谈到自己被献祭的那事。
或许,艾维只是不想布尔担心她吧。
“叮当!叮当!”
在艾维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又有一阵铃铛声传来。
没有那些熟悉的声音,是来新客人吗?
艾维这样想着,起身准备去迎接。
但,来人是店长先生。
瑞森斯店长回来了。
“来新客人啦?”
店长问着,拄着他的登山杖走进了咖啡馆里。
他的声音也把布尔的目光吸引过去了。
艾维想说点什么,或是解释些什么的时候。
瑞森斯店长先开口说道:
“小布尔吗?欢迎来我这儿。”
“嗯,瑞森斯叔叔。”
“哈?你们认识啊?”
艾维吃惊地大喊着,嘟囔着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